“都是我的错,欧阳修和欧阳舒默都是冲着我来的,我知道。”
“不关你的事情。”抬头望着门前沮丧的男人,白凡凡淡淡笑了一下,“谁让我是妖物。”
“你不是妖物。”古良水收了一下手腕,将汤匙放在碗边,认真道:“不要总是说自己是妖物。”
“恩。”可是,就算自己不承认是妖物,别人也不会相信,以前总是认为不看别人脸色好好活着就行,但事来了,真的可以吗?
白凡凡举手接过汤匙,小心送入口边,傻呵呵的晃了下头,“真香。”
“你真是个傻子。”看她这样,古良水气呼呼的站身离开了。
“阿水。”公良民心侧眼不敢出手看着古良水喊了声。
白凡凡不以为然,仰目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没事,走就走吧,你也走吧。”
一向不都是这样,越是想要解释,就越难解释,阿水再气什么,她当然知道。
公良民心为难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也离开了。
定眼看着碗里白乎乎的汤粥,眼泪不知为何也开始不受控制,一滴一滴的滴入碗里,“我不想做妖物,可以吗?”
亭子里,还是如此,只是,坐着的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借酒消愁的公良白亦,而是他,公良民心。
端起汤碗,公良民心无措的看着眼前侧身背着自己的古良水,小声问了句,“为何生气。”
“那你为何总是喜欢这里?”古良水看也不看的说着。
“我也不知道,亦许就是喜欢,莫名的喜欢。”公良民心淡淡道。
古良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清晰的咧出一个弧度,“喜欢就是喜欢,莫名的喜欢又该如何解释。”
“莫名的喜欢,很悲痛,但是总让人流连忘返,就像当初喜欢阿水一样,莫名的喜欢,直到她的出现,她的离开,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配。”他默然变得失意,“守护了几年,最后死在我的眼前,可为了自己,我从不肯说一声喜欢,直到最后,我都只有看着她离开的勇气,哭,也只敢默默哭泣。”
“你说的是凡凡,小时你跟我提及的小姑娘吗?”忆着当年小傻子和自己说的话,古良水试探着。
“是她,”对那已经过往的经历,他不想再做隐瞒,不再为王,自然也没了控制情绪的理由,辞去眼角肆意落出的眼泪,他悲痛的拿出那年她送给自己的药瓶,“我爱她胜过爱任何人,她是个好姑娘,为了我她牺牲的太多,可我却在干什么?最后她死了,我都无法告白,亦许,就像欧阳修,欧阳舒默恨得那样,我就应该死,死无葬生之地,然后去找她。”
“傻哥哥。”看他被泪水打花的面容,古良水心疼了,就像小时候那样,她温柔的抱住他的头,轻轻拂过他已经不同当年的后背,静静的听着他抽泣的声音,就那样听着。
也是此时,一切都变得安静,她们像是回到小时候一样,那里只有她,白亦哥哥和小傻子哥哥。
只是可以回去吗?
那个属于她们的世界,再也回不去了吗?
推开桌旁放着的碗筷,守着空无一人的木塌,白凡凡冲着窗外投进的一缕阳光笑了一下,随即走到窗边,推开紧闭的木窗,望着那边安静趴着的背影,“你是真的相信我了吗?”
“王爷。”眼角扫过窗内站着的女人,御寒不做声张的戳了两下公良白亦的胳膊。
公良白亦不耐烦的抬了下眼,瞪着他,“做什么?”
“王妃。”御寒鬼祟的斜了下眼睛。随即,公良白亦慵懒的点了下头,困兮兮的转过头,睨眼看着那边呆呆的女人,“看什么?”
“看你。”白凡凡屏息对着他应了声,害羞的关上窗,退身坐回榻边,自觉不争气的红了脸。
这样的日子,也不再停留的行进着,妖物的称呼也随之变得肆无忌惮,模糊望着那边聚成堆的丫鬟太监,白凡凡尴尬的退了下步子。
扶住她欲要离开的纤腰,公良白亦温柔的将她护在怀里,宠溺的看着她,“要不我将她们打发了,图个安静。”
“没事。”白凡凡僵硬的笑了笑,推开他的手,朝屋内走进。
“王爷。”御寒小心开口。
“下去吧。”公良白亦跟着走了进去,只留御寒一人在原地悲愤。
侧身躺在榻边,拉着被角,预想今后不可怠慢的日子,白凡凡便是没了力气,抱着自己软塌塌的胳膊,闷自哭了起来。
“难道王爷真的要如此下去,就不问些什么?”她呛声问道。
公良白亦抻手拿起桌旁的酒杯喝了一口,红着脸,笑了一声,“都说相信你,还问那么多作甚。”他的声音突然大了些。
被他说的,白凡凡不禁颤了一下,死死拉着被角,咬着了嘴唇,又道:“那王爷为何每日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难道在王爷心里,我就是那样的妖物不可。”
“对。”丢掉酒壶,公良白亦突然喊道,“对,你就是妖物,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天路径听说你时,你知道我有多崩溃,不经大脑,我只想见到你,可是,最后,果真,你果真是那样的女人。”
“我不是。”臆想中,她也只是猜测,但如今,原来都是事实,他当真如此看待自己。
“你不是谁是?”拂袖甩去桌上多余的碗盘,他郁郁沉沉的走到塌边一把捞过背着自己的白凡凡,“你这个的脏女人,你说过你跟过很多男人,起初我不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就像韩心说的那样。”
“韩心。”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韩心,最终还是那个女人,反手推开他欲要抢占自己的双手,白凡凡牵强的咧开嘴角,“原来你喜欢的,爱的也只是那个女人,我呢?最终也只是她的替代品。”
“不是,我爱的是你,就因为爱,所以才会伤心。”说着,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嗅着她脖间传出的清香,“我爱你,才会这样,不相信你。”
“不相信我。”白凡凡任由他抱紧自己,也不反抗,就那么待着,直到他睡着,她才缓过神,翻身跳下塌,将他小心的拉上榻,替他盖好被子。
一夜,她就那么看着他。
第二天,他还是走了。
拉着秋千,白凡凡淡然的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公良民心,“我说你怎么不出去了。”
“为何要出去?”公良民心阔步走到她身后,看着她脖子上被勒出的红印,不悦的皱了下眉,“被谁掐的,告诉我。”
“没事。”白凡凡条件性的将领子朝上拉了两下,“对了,阿水人呢?”
“出去了。”公良民心依旧担忧的看着她的脖子,又问,“真的没事?我怎么感觉梃严重的。”
“出去了啊。”白凡凡故意忽视过他,拿起地上躺着的小草,护在手里抚了两下,“那你也该出去,跟她一起。”
“不行。”看她丝毫不懂关心自己的样子,公良民心一把拉开她护着脖子的单手,一点点撩开竖起的领子,心疼的吸了口气,“都这样了还没事,走,跟我去我屋,我给你上些药。”
“不用了。”白凡凡又是为难,可又怕伤了他的自尊,便又笑了起来,“我觉得吃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走吧,吃饭去。”
“可是。”
“没有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凡凡忘乎所以然的拉起他向着厨房走去。
府外,古良水反感的看着眼前贸然出现的女人,怒道:“不是在雪山待得好好的,出来做什么?”
古良弗如逆身拿出腰间别着的药瓶,莫不作声的递给她。
“这是做什么。”
“这是好东西,拿着,今日回来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待下去。”说着,她又把手向她抻了抻。
“好东西,又是什么好东西。”古良水无奈的接过药瓶,一脸嫌弃,“倒是你,说实话,这次出来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待了。”古良弗如旁落无碍的推开她,朝着府内走去。
“不想待了,你也不能这样啊。”不耐跟在她身后,古良水亦是被她憋得不知如何说话。
“对了,你和白亦如何了。”瞅着案板上白凡凡切的菜丝,公良民心小声问道。
“就那样。”白凡凡急忙拿过他手旁的菜丝,跳跃式的丢入油锅,“出去等着,我做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
见着她手腕上被烫出的小红点,公良民心生生咽了下喉咙,听话的出去了。
“喂,那边的,我问你白凡凡在哪里?”眯眼望着那边门前缓步从房内走出的男人,古良弗如喊道。
公良民心恍然,但在想自己现在的身份,随即,笑着转过身,指了下身后,道:“里面。”
“奥。”顺着他的指头看了下,古良弗如条件性的瞅了眼房上飘出的黑烟,“这家伙,不就被冤枉了,何必这样。”说完,她看也不看的蹭过公良民心冲着厨房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