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凡还是以前的样子,亦许,她真的变了,变得彻底,白小皓目不转睛的看着桌边的女人,心想。
感受着一旁及其异样的目光,白凡凡不自然的冲着门前的白小皓干干笑了两下:“看什么看,大叔都出去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看你变了多少?”白小皓故意朝着她走了两步,“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还记不记得那些天发生的事情。”
那些天发生的事情,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唯独那个未知的梦,她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怎么了?”注意到她突然失落的神情,白小皓小心问道。
“没事,就是饿了。”亦许,忘记的就不应去奢求寻找回来,人生亦是如此吧?亦许,忘记比起永远铭记要轻松上好多倍。
枉然探着眼前恢复平静的府门,古良水懊恼的看向一旁懒散的无信低声吼道:“我的马死了,你哭什么?快点过来,去敲门。”
“可是,这里我不熟悉,阿水姑娘你就放过我吧。”三王爷的脾气,以他无信胆小懦弱,围主的性子怎敢上前,再说了,门匾上挂着的白布,他也不是瞎子,若是真的上前了,说错了话,他又该如何笑纳,现想着那些未知不到的结果,无信拉着红马又向后移了两步。
古良水无奈的看着他退移的步子,轻声嗤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那种人,可近些天的交流,我才发现,你真的和你的主子一样,除了有点本事,其他的还真是不咋地。”
“阿水姑娘,主子也不像您说的那样啊。”
“那是哪样?不是那样,你就上前啊。”古良水瞪大眼,“不上前,就给我闭嘴,不准说话,要不我要了你的命。”
“阿水姑娘,回来了。”御寒拉着门闩望着台阶下的女人,低沉的叫了一声。
“回来了。”闻着御寒无力与当初不一的态度与声音,古良水烦躁的推开碍事的无信,故作平静的扫了眼门匾上挂着的白花,牵强的扬起嘴角,“倒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哪个阿猫阿狗死了吗?”
御寒默然向后招了两下手,“卸下来吧。”随即又认真的看向古良水,“怎会?是小公子死了。”
“小公子,难道是那个孩子吗?”古良水尴尬的问道。
“是,就是那个孩子,王爷的孩子。”御寒悲痛的埋下头,轻手拭去鼻低的雾气,“凡凡也走了,和白小皓走了,只是带走了王爷的心和王妃的名号。”
“带走了,王爷的心,那又是怎么回事?”听着这样的消息,想着当初那个可怜但是从不哭泣的三王爷,古良水心痛了。莫痛心忧的感触,让她不觉回溯到当年离开前的公良白亦。
那天,她明明看到了,可是她却从未提及过。
凌乱的环境下,她只知道他背叛了她们的感情和另一个女人相处在了一起,于是,默默藏住当年的悲伤,她答应父母离开了。
直到小山的出现,她才知道他已经是个有孩子的男人,于是她不再舍盼,决定,永远的放手。
可是,为何此时御寒又要这样说话,难道重复当年的悲伤,因为那个孩子,白凡凡做出了当年自己一样的选择,所以离开了吗?
“阿水姑娘,王爷在凉亭。”御寒无力的看着古良水,小声道。
古良水失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御寒朝里走去,无信也将红马递给一旁示意他放手的吴佳,说道:“谢谢。”
吴佳明了的点了下头,便拉着大红马朝着王府另一边走开。
凉亭内同不知多久前一样的悲凉,坐在公良白亦一侧,韩心心疼的拂过他闭着的眼眸,聆听着他口中一声接着一声的凡凡,悲叹道:“看来王爷真的已经放下古良水了。”
“王爷,不要再喝了。主人走了,王爷,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韩心希望你可以答应。”那天不想再被遗弃,不想再做乞丐的她拉着他的袖子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如果不是公子的出现,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可是,可是,公子走了,我害怕,我害怕我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王爷,求求你求求你收了我吧!”
可是他却含糊不清的说,“阿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真是个大傻瓜,不要哭了。”
那时她质疑了迟疑了,可最后描述出的真像让她不在质疑,因为他说,“那个古良水不是那个古良水,我的阿水离开了,找不到了。我的阿水离开了,可能已经死了。古良一族,好讨厌,如果不是她们我的阿水也不可能走,我的兄弟也不可能走,古良水你还我的兄弟你还我的兄弟。”
于是她心疼了,轻手抹去自己眼底的眼泪,她说:“王爷不要难受了,韩心以后会照顾你的。”
但那样的关心,最终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管是离开的黎明义还是现在喜欢上,应该是爱上白凡凡的三王爷,都不会将她放入眼中。
望着亭内与当年相同的画面,古良水像是明白了一切,悲戚的攒紧拳头,转悲悯为愤怒的凝视着公良白亦身旁的女人,吼道:“公良白亦,你说你为什么要赶走白凡凡。”
“古良水。”韩心侧目看着亭外喊叫的女人,默然念道。
公良白亦好似难受的又皱了一下眉头,条件性的抓住韩心的胳膊,“难受。”
“王爷不要难受,韩心会照顾你的。”韩心光明正大的抱住公良白亦瘫软的单臂,挑然无视的拦住他的肩膀。公良白亦也不拒绝,翻身抱住她的肩膀,嘴唇在她耳边细腻着,“白凡凡你大胆。”
听着他念叨出的名字,韩心小心的减慢了动作,埋下头忽视过亭外的古良水,顺势带着他改了方向。
凝望着亭子里改了方向并身离开的两个人,古良水亦是没了上前的勇气。
无信无奈的看着她咬到出血的嘴唇,小声问道:“姑娘,为何不过去,你不是来问王爷话的吗?”
“不问了,我要去找白凡凡。”说着,古良水懊恼的推开无信跃身蹬上一旁的树干借着树枝朝着府外越去。最后也只剩无信一人无奈观望。
天色逐渐变暗,坐在门外的木凳上,白凡凡平然欣赏着对面隐隐飘动的竹叶,“凌日轩应该离开了吧。”
“恩,离开了呢?”林枫套趣的扶着栏杆,俏皮的看了眼白凡凡望着的方向,笑道:“再说雪山王宫都不在那个方向,你是再看个什么?”
“我再看什么,我也不知道!”那边是小山被埋葬的方向,她不敢说出来,只敢埋在心中默默想念那个可怜的孩子。
亦许,今日也是她最后一次想念那个孩子了吧。
就像楚惊天跟自己传达的那样,她相信,小山的下辈子,一定会实现誓言与她相逢。到时候,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好好爱他,一定不会让他在离开自己。
“白凡凡,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林枫小心翼翼的扫望着那边可怜的女人,问道。
白凡凡淡定的看向他,“恢复了,林枫我记得你,你是那日被白小皓打肿脸的孩子。”
“那你不好奇吗?我既然是林雄的儿子,而且还喜欢你。”林枫笑问。
“不好奇,但是,你不能喜欢我,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我不小了,你在地上打圈圈的时候,我都已经开始处理政策了,这样比较下,按照阅历,我可是你哥哥。”林枫扶着栏杆,一步步朝着白凡凡靠近。
“不要胡说。”白凡凡微笑的望着眼前这个比那日高出好多的孩子,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对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的。”林枫故意贴近她的脸,灿灿的咧开嘴角,笑道。
“不要胡说。”注视着他唯恐天下不乱微微上扬略显无赖的嘴角,白凡凡顺手揪住他的耳朵,故作严厉的瞪着他,“若是在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
“不要你我,回答我,还胡说八道吗?”白凡凡依旧严肃的瞪着眼。
“告诉过你了,此凡凡已经不是以前的凡凡。”仅从楚惊天尽言白小皓端着盛满汤饭的托盘,自叹无奈的望着二楼被白凡凡揪着耳朵的林枫,“所以,还是答应了吧。”
“知道了。”听从白小皓的劝导,林枫自知明示的冲着白凡凡翻了个白眼,“我记住了。”
“恩。”白凡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松开他红肿的耳朵,背身向着屋内走去。
如同白老大说的那样,此今的白凡凡和当初的白凡凡确实有了差距,回想方才她眼中的阴郁,想来,那个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亦是重要。
“好了不要想了,进来吧。”白小皓端着饭,对着仍在沉思的林枫笑了一下,便跨着门槛走了进去。
定睛看着白小皓手里端着的汤碗,白凡凡沉闷的问了一句,“凌日轩真的离开了吗?”
“离开了,听楚风说昨夜就离开了,现在应该回雪山找弗如了吧?”白小皓小心翼翼的放下托盘,又道:“所以说,还是放下吧。”
白凡凡失落的盯着碗里与那些日不同颜色,白乎乎的汤粥,“放下了,伤口好了,自然都已经放下了。”
“那样最好。”白小皓说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