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于他来说是否太轻,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听着徒弟对自己的哭诉,凌日轩只是淡淡笑道:“她幸福了,就算我死,亦无所谓。”
就算为了她死,他也无所谓,这样的师傅,真的变了。
以前只会贪生怕死的师傅,今个既有这般雄心壮志之说,她古良弗如到底是应该为此高兴,还是为此伤心,即以成了一道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疑问。“或许,师傅说的对,弗如激动了,以前师傅的教导弗如应该铭记。”
摆下手里已经凉却的茶壶,古良弗如故作明白的点了下头,强齿笑道:“不应该无理,师傅的生死是自己的,不是弗如的,故以今后弗如不会再多话。”说完,她便灰溜溜的退出了凌日轩的视线。
淡然的看着徒弟带上的房门,凌日轩的心还是寒了。自己的徒弟,他定比谁都了解,徒弟的每一句话,他何尝不去考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死了,那弗如是否也会变成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拂过冰凉的茶壶,他笑问,“是否师傅也会责怪我的不负责任?”
不知道,不知道,一切都是迷茫的,此时的他只想安静,只想安静的研究解药,然后治好那个杀千刀的王爷。
水温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没了温度,哆嗦着身子,白凡凡不知所措的环顾着这一片漆黑,“完蛋了,完蛋了,进来容易出去难啊。”房檐上想着都会让人胆颤的两人,她当真是不敢再出一点声响。
浸没的盯着手臂前被月光照映出的水波,白凡凡亦是没了出盆的想法,断然也只能在这默默的瞪着眼,继续等着那个将她带到这里的白小皓。
“儿子,你说她会不会被淹死了。”
“不知道,要不咱们下去看看。”
大叔若有所思的摇了下头,含羞的看着一点也不避讳这些的儿子轻声道:“若是姑娘已经上榻睡了,咱们在这般冒犯进入,是否不妥。”
“不会,听动静,她一定还在盆子里,再不下去就真的无救了。”楚风了解自己的父亲,自也是那样的了解,他定要替着父亲去照看下那房内的女人,以至在父亲离开时有个陪伴。
“爹,走吧,下去看看。”说着,他一把揪住父亲还在畏缩的胳膊,不再多言的朝下越去。
那二人的对话,白凡凡听得也是清楚,再看门外突然间出现的两个暗影,她额上的虚汗还是不争气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低眼看着汗水与水面接触泛起的涟漪,白凡凡一不作二不休的将身子全全向着盆子里缩了下,随即冲着门外喊道:“不准进来,不准进来。”慌乱之时,她也不再顾忌那些平时比较重视的颜面,护着身前的白布,又喊道:“再靠近,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儿子,她说要死给我我们看。”大叔侧耳听着门里传出的声音,不由一阵寒蝉之后,反手揪住儿子抓着自己的手,苦笑道:“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楚风斜目瞧着自己没了出息的老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她早晚是你媳妇,你还要这般,你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去同白小皓说那事。”
“那就不要说了。”瞩目凝望着房檐下鬼祟的二人,白小皓气吁吁的跳到他们身旁,斜身看着已经灭了烛光的小屋,“大伯,我以为你正义,才将她带了回来,可我亦万万没想到,您既然有这样的想法。”
睨视着徒弟生气的神情,大叔不知所措的朝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从哪里听起的。”
“从他说她早晚是他媳妇听起的。”这个男人是他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从小无事生非的小痞子,每每看到他,他都会有种杀人的冲动。
“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但是,我告诉你,师傅,白凡凡,这两人我不允许你打主意。看向可恶的楚风,白小皓不犹豫的拦过大伯,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大斥道。
“原来她叫白凡凡。”楚风无所事事的探了眼白小皓身后的父亲,轻松的抱起双臂,淡淡道:“原来我后娘的名字叫白凡凡,真是不错。”
“小皓子看来你真的误会了,是我喜欢上了那个姑娘,不是楚风。”大叔唯唯诺诺的拉了下白小皓的袖子,尴尬的埋下头,“还有楚风回来也是为了我,所以小皓子,你就原谅以前楚风对你做的一切吧?就当大伯求求你了。”
听着大伯的话,不对,应该是师傅的话,不知为何他会感到失落,好像当年被父母抛弃时一样,很失落很失落。“我不知道你们预谋着什么?白凡凡是我带回来的女人,这辈子我永远都不可能让你们得逞,”他笑着扭过身,眯眼看着自己还在维护楚风的师傅,斥道:“楚惊天,白凡凡的主意不准打,我不管是你,还是楚风,你们父子都给我住嘴。”
其实从他们说起那媳妇的时候,他便清楚了一切。
楚惊天的性子本就顽劣,要不是当年师娘离世,他想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收回那顽劣之心。而如今,在这林中隐居也有了一定的年头,几年之别,对师娘的思念之情想来也有了尽头。顺其自然之际,楚惊天的话,他也必须提搞警惕。
“白小皓,别忘了我爹对你的救命之恩。”楚风不屑的看向白小皓,严肃道:“让你的救命恩人闭嘴,乃是不情,让你如同父亲的大伯闭嘴,乃是不孝,让你的师傅闭嘴,乃是不忠,白小皓,该闭嘴是的你。”
白小皓被他说的没了理由,果断避开他们,径直走到门前,“白凡凡,我回来了,你放心我带你走,咱们不在这里待着了,你不要做傻事。”贴着门纸,他轻声道,深怕一个不小心再惊吓了里面的人儿。
听到白小皓的声音,白凡凡也算是松了口气,微微探直脖子,她惊慌的喊道:“白小皓你你进来一下,我我出不来了。”
“好,我这就进来。”白小皓惊慌的推开门,随即看了眼愣在那边一脸阴险的楚风,淡淡道:“你的话,我记住了,但那也不是白凡凡的错。”
经视白小皓跨入门槛的双脚,楚风吊儿郎当的缩了下脖子,笑道:“她还在澡盆子里,你当真要进去,不让我爹就进去。”
“不让。”话音未落,白小皓已经将门重重关了回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楚惊天略显无助的扭向自己玩世不恭的儿子,沮丧道:“是不是话多了,爹看得出来小皓子喜欢姑娘。”
“那又怎样,喜欢是他的事情,爹你是快死的人,怎能相让。”楚风打抱不平的扶住楚惊天的肩膀,“为了让死去的娘开心,你也必须珍惜,追求。”
楚风死去的娘亲是他最爱的女人,或许自己幸福了,她真的会像楚风说的那样开心。但是,那阴曹地府,亦许也是他最不能释怀的一点。
对儿子再一再二的谎言,但愿他最后会原谅自己。
“我知道了,走吧。”楚惊天坦荡的揽过儿子比自己高上半头的肩膀,“明儿起,爹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说完,楚风又不自在的瞅了眼比自己不知矮上几个头的父亲,嫌弃的挤了下眼,啧啧两声,“爹,您确定我是你儿子吗?”
伴着儿子对自己的眼光,楚惊天也不自然的扫了下自己,“你像你娘,不像我。”
一阵寒风吹过,听着父亲的无故之谈,楚风也只是淡淡笑了下,紧着父亲的步子,不再多言。
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挤着眼睛,透着月光,白小皓眯眼看着门后的木盆,无奈的摇了下头,问道:“穿衣服了吗?”
“没有,你过来,帮我出来。”白凡凡红着脸,轻声道。
白小皓又是一阵无奈,“你姑娘家家的,让我帮你是否不太好。”
“是不太好,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面坐着吧?”白凡凡委屈的努了下嘴,又道:“再说我的衣服没有脱,你也不用避讳这些。”
一个女人洗澡既然不脱衣服,这样奇怪的举止,不觉之间,也让白小皓本生了的羞意没了踪迹。暗自倒吸一口气,他阔步走到木盆旁,一把抓住白凡凡的胳膊根,冷冷道:“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裹着衣服洗澡。”
顺手环住白小皓贴近自己的脖颈,白凡凡啜泣的叹了口气,“若是不这样做,现在我的名声可能也保不住了,不是我说,白小皓你师傅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
“不会。”方才他们在门外的声音,想必她也听的真切,“因为你长的太丑,我师傅看不上。”低眼对上白凡凡略显期待的双眸,他继续道。
“那样最好。”白小皓的为人,此时她也大概明白了些许。
来这里时,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被保护,今日他带给了自己,以前她以为小偷,小贼都是贪生怕死,直到今日他对自己的保护,她才恍然自己曾经的错误。
人各有志,世间万物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该有的性子,就像此时她重新认识的白小皓一样。
紧紧抱住他没有一点肉感的肩膀,白凡凡不自在的与他拉了些距离,“但是,你说的话我也会记住,你的恩情我也不会忘记。”
“但愿你会记住。”白小皓看也不看她的说道,随即又眯眼衡量了下这边与榻边的距离,“明日我带你离开,今夜我跟你睡一间房,无谓吧?”
“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