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为何会伤的那么重?”大叔依靠着竹墙,睨眼看着木梯上站着的白小皓,问道。
“她是谁不重要,倒是大伯你,前些****让你换的钱,可以给我了吗?”白小皓若无其事的扫视着大叔从里到外改变的装束,眯了下眼,“难道又被你挥霍没了。”
“还在这里待着作甚,夜间的灵药是最有效的,还不快去。”对白小皓如此这般的猜疑,作为师傅的他又怎会不知后来会发生的事情,果断,对那姑娘,他还是省点心,好生哄着自己这可爱的小徒弟吧。
“今夜我也不睡觉了,大伯等着你,小心些。”大叔心虚的避开白小皓依旧在质疑的小眼神,落荒朝着树林另一头走去。
遥眼看着大伯离开的身影,白小皓表示痛心的看了眼自己腰间别着的荷包,“师傅,师傅,白小皓你是多遭天谴,认了两个师傅,一个坑你,一个宰你,你说你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真正的脱离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大叔的反方向离去。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再观一遍这里与王府不同的惬意,白凡凡欣欣然的扬起手里有些烫手的清水,自言道:“简小小,韩心,黎萧然,公良赐,公良白亦,安炳章,御寒,善心,阿水弗如,皇上,小李子,凌日轩,黎明晰,原来我已经记住了这么多人,呵,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从今后我已不是以前的白凡凡。”
消失殆尽的曾经,已不复存在。缓缓的将身子投入这改变自己的水盆中,以前的白凡凡已经烟消云散,此后的她必须要好好享受剩下的余生。
夜黑的宁静,天上的星辰亦在这样的黑夜下,像有了生命一般,你闹我闹的玩弄着天边没了精神的云朵。
然而这样的夜空在他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感觉,搬弄开手下的竹片,楚风透着缝隙凝视着盆内裹布坐着的女人,扫兴的撇了下嘴,“哪里来的女人,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预料之中的儿子还是回来了,跃步站在儿子一侧,大叔红脸瞅了眼缝隙下的姑娘,“她是小皓子带回来的,所以你也不要再想了。”
“我什么都没想,反倒是你,为何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你是我儿子,以前你说过这里一旦住上了人你就会回来。”大叔欣慰的扶住已经长大的儿子,笑道:“肩膀都宽了,我帅气的儿子还是长大了。”
一直不愿意认自己当儿子的老爹,今日既会这样称呼自己,楚风疑惑了。
可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听见父亲的话,停在耳边,他又怎会无动于衷的去忽视。以前娘亲说过,父亲会改变,今日见到的父亲改变了,他想,不管是自己还是天上的娘亲都会感到开心吧!
“这里是娘亲生前住过的地方,你曾经也说过不会让其他女人入住,怎么现在?”隐藏住眼下快要浮现出的喜悦,楚风故意严肃了些。
大叔听着儿子这些年初次对自己的指责,不由的笑出声,“若是不让她进来,你会回来吗?”
“不会。”楚风也不迟疑的对上父亲亦然没了当年神采的眼眸,不屑的扬起眉,“当然,就算回来也不会让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知道。”以前的楚风从来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所以,看着这样与自己抗语的儿子,他真的很高兴,由内而生的开心,可这心情他又怎能让他看出,忍着开心的眼泪,又道:“所以,楚风这次不要走了,好好陪陪爹吧,爹的命不长了。”为了让他留下来,他只能这样说。
“你的命不长了?”楚风有些诧异的瞪大眼,“以前你不是说你能活到一百岁,怎么今日反悔了。”
“不是爹反悔,是爹真的不行了,爹虽然医术了得,但对自己的命,爹亦是无能为力的说,在爹的有生之年,爹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大叔落寞的收回搭在楚风肩膀上的单手。“但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斜目看看自己肩膀上已然放下的单手,楚风眼角的泪渍也不自然的流了下来,“娘亲说过,爹会变,我不信,可今日看见爹的样子,我信了,所以我答应你留下来。”
楚风从小最信仰的就是生死之说,几年前娘亲走的时候,他便发誓留在父亲身边,但那时的誓言最终没有实现。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他离开了。几年下来的颠簸,他真的累了,没有家人的生活他毅然不想再去承受。
暗自乐着的大叔,依旧保持着多愁善感的神情,俯身趴在缝隙旁,他得寸进尺的睁大眼眸,凝视着底下的姑娘,“儿子,我相信你,但是你看那姑娘的长得可真是白净,可惜就是受的伤太重,还和白小皓有着联系,要不然娶了给你当后娘,也不错。”
“我也觉得。”释怀的楚风也跟着大叔趴了下来,“若是爹真的喜欢,那我可以去和白小皓好生谈谈,到时候爹娶了她,等你死得时候给你当个陪葬也不错。”他嬉皮笑脸的扭过脸,淡然的凝着大叔有了些皱起的眉心,问道:“怎么了爹?我说错话了吗?”
大叔低眼经视着自己嘴边冒出的汗珠,及其不自然的笑道:“我儿子说话怎么可能错,若真的可以,那爹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样就好,从今儿起,儿子要好好孝顺你这个糟老头。”
“我有那么老吗?”听到儿子的解释,大叔无奈的展平皱起的眉心,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大斥道:“我还不过三十五,怎么就老了。”
睨视着父亲自恋的嘴脸,原来方才的判断都是错误的,自己的爹始终还是一个老样子,可再想,已经说出去的话,他又如何收回?自然,身为他的儿子,楚风只能无奈的探身捂住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胡茬嘴,提醒道:“爹下面还有人,声音小些。”
“底下有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老子教训自己的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干外人何事。”接收着儿子提醒自己的声音,大叔更是猖狂了些,打下儿子捂着自己的手,他虎视眈眈的瞪着缝隙下的女人喊道:“再说,她以后说不定也是你娘,你还在意这些干甚。”
看似老爹的情况,想必自己的废话,他还是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暗自抽泣一把,在面对这样的老爹时,他真的好想死。
缓缓退下步子,楚风吃力的观赏着父亲撒泼的模样。
房檐上传下的声音,白凡凡听得很清楚,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喊破了天,她白凡凡定然也会选择无动于衷。侧身撩起肩上的披发,白凡凡顺手拿过桌旁的蜡烛架子,淡淡笑道:“明智的选择。”说完,她便一个不剩的将蜡烛吹了个灭。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跑,对付房上那种人,她定是没有那向前冲和逃跑的能力,自然,这样的做法对于此时什么都不方便的她来说,亦是个好法吧!
忽然变灭的缝隙,捣着指头频频撒泼的大叔已然没了再继续喊下去的冲动。倒吸一口气,大叔默然的看向一边看戏的楚风,轻声道:“你说她会不会注意到我。”
“不知道。”父亲千年不变的吸引女人的法子始终都不带改变,不过,这样的爹,楚风还是很欣慰的。
因为父亲的时日不长了,他不想再体验当初娘亲走时的遗憾。所以理所当然之际,他必须让父亲开心。
“但是,我相信爹一定能吸引她的注意,因为爹不老。”楚风殷勤的微笑道,“爹,儿子看好你。”
这些年的历练儿子真的长大了,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什么时候会被这精算的儿子拆穿,但此时看着这样懂事为自己考虑的儿子,他还是可以省略那些的。
三王爷府内。
“师傅,王爷好了,您是在想白凡凡吗?”
“想。”凌日轩坦然的看向端着茶壶的古良弗如,淡淡道:“很想她,可是她不喜欢的王朝,不喜欢这里的一切,所以为了她,我必须要救治好王爷。”
古良弗如注视着凌日轩有了落寞的眼底,苦涩的笑道:“然后让公良白亦接受你,这样你就可有保护她的能力,”停顿了下,她继续道:“所以今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虽然你口上回答着她和咱们没了关系,其实你只是想警告自己,让自己放下心,背着祖师爷救治好公良白亦。可是,凌日轩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后果。”
凌日轩避开徒弟的严肃,冷冷道:“我是你师傅,雪山的规矩,自然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我一定要逼着自己忘记白凡凡,直到她再次出现,我都必须告诉自己,自己前来的目的,也只为违背师傅的教诲,认认真真的接触下师傅口中无解,多变的王爷。其他都是虚无。”
“雪山弟子,若是为了外人违背师命,那后果,必将那外人赶尽杀绝,可是,师傅,弗如也不想看着你为了她死,虽然弗如不讨厌她,但是,弗如也不能看着师傅为了她死。”师傅认真的样子,好些年她都不曾看见过。自是这样的表情,她以为今后不会再看到。
可又为何,再次看到的时候,会在他这样的想法下。她不甘心,不甘心师傅因为那个她不讨厌的女人违抗师命,承受后面的酷刑。
用力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渍,她无力的低下头,凝视着自己冷漠的师傅,哭诉道:“师傅,十年了,我不能看着你为了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