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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因你的出现我才有了余生,无论你哪有痛我都为你止疼

夜如黛,静悄悄,情人的心,都是重灾区。毕玺仿佛听到隔壁牌局散后再会的欢语,她告诉自己安心睡吧。其实,根本没有搓麻声影响她睡觉,她只是睡不着。她开灯看无为的《战神白起》。戾天没有羞耻也没有自尊,她愿万劫不复的笃定让白起骑虎难下,间接成就了他的恩威并重。焚城,谁都能进入她的****但她不会吻不爱的人。花焚城和水戾天,一个心狠,一个手辣,都像毕玺,活在无为的笔下,毕玺的心踏实而温暖。

毕玺昨天读到戾天一身男装去找那大名鼎鼎来者不拒的花焚城:

焚城说:“我和男人上床,也不怕和女人上床。”

“我要对你做他对你做过的事”,戾天说。

之后便是两个女人的过招,素的交手,荤的舞剑。久经风月的女人和久经沙场的女人有着天壤之别。男人对搔首弄姿的女人说着我见犹怜,把金戈铁马的女人当作妖怪却也想和她上床。对男人来说脱掉衣服都有快感,女人却对此耿耿于怀。亦庄亦谐的情场,说一不二的战场,她们各自为王,无法攻克对方。

戾天和白起持刀相峙,是毕玺最喜欢的段落之一:

他们只有两个出路,相爱或相杀。戾天有信心和战神同归于尽。她割开自己的皮肉,毫无疼痛,“白起,来看看你是否在我身体里。再看看你是否在我的骨缝中。”他夺过她的刀。他知她杀人不眨眼,包括她自己。恐惧打乱了节奏和阵脚。这个夜晚被她凄惨的笑声截成两段。他可以给她一块糖再给她一个巴掌,但不能把给她的糖喂到另一个女人的嘴里。他拔下自己的头发,找根针,一针一发给戾天缝合伤口。因连带他的发,针戳皮肉时她并不觉疼。他现在真的在她的身体里。女人自残若能达到目的,倒也成了自救。缝合后,她又拿刀挑开。她在揭开他心里的伤疤,撒盐甚至毒药。白起握着戾天的剑,绷紧拳头,青色的血管根根隆起,他的血顺着剑身下流。他怒目,将剑掰断。戾天心痛,紧握白起的手全身发抖。情感无处可去,全从眼睛流出来。血混着不断渗出的汗与泪,黏黏的,把他们的指头都粘在一起。曾舔过他胸膛的舌头,如今变成剑指他心脏的毒匕首。曾咬过她****的牙齿,如今快将将自己咬碎。“你不要我的那天,你不用拔剑,我自会让你抱紧我的尸体”,戾天祈求着,“把我当作她,和我做爱吧。”

焚城和白起的交手:

花焚城终于有机会杀白起。刀,就架在白起的脖子上。他不动。舍不得?美人紧绷的脸忽柔忽狠,“我要是杀了你,我比你双手沾的鲜血还多。因为我比你多杀了一个人——你。”“你若不杀我,我还会杀更多的人。”再狠,她也无法杀她的男人,“走!”剑拔弩张,命若琴弦。“这是你替天行道的机会。”他抬起她拿剑的手,把剑指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向前用力,朝剑上顶。她竟花容失色,向后连退至墙。白起的胸口涌出血滴,焚城心如刀割。双手颤抖,剑跌落,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天机道破,她爱他。白起把她扔到床上……焚城恨白起。但她的一生若只有一夜,她希望就只有这一夜。

毕玺读到戾天之死:

杀人越多越怕死才对,但戾天毫无惧色,她早已死了。是认识他之前死的还是之后死的?不得而知。吐着血,她满脑子都是眼睛,不只那些在她剑下死不瞑目者的眼睛,还有望眼欲穿盼着男丁回家的妇孺老幼者的眼睛。她面色惨白寒碜,嘴唇靛蓝。血肉之躯正在白起怀里冰冷,她拼尽全力想说句完整的话,‘金色的河,银色的天穹,我们划船,向蓝色的小岛。那个岛不大,我们可以生个孩子,埋首隐居……’她的情深如海似渊,他无以为报。出生入死,原来他们相依为命。白起仰天咆哮,四周的山石都碎裂了。他痛苦的哀嚎,越过所有边疆,越过所有道路的尽头。

毕玺想,只要戾天先死,白起就再也不能离开她了。她如愿以偿,熨帖在他身边,偎在他胸前。她本可做一瓣又一瓣打开的花朵,却因他这个魔鬼的雇佣军,变成庄严的悲剧。

毕玺向下读白起之死:

只有一种花凋谢与否无所谓,那就是它从未含苞,更不会待放。眼穿在无涯,心死成荒冢。尘埃落定,不过肤浅的诱饵。老的,就是女人那一年一度的娉婷。毕玺想掩卷,却无法释手。

《战神白起》以焚城告别做结尾:

焚城遥向西天祭过白起。漫无目的,带着不可告人的欢乐,她终于,终于,能清清白白爱他了。无恨相阻,松了口气。人鬼隔着尘世相恋,于她是幸福的。她想过随他而去,但若那样,便又是他们三个人了。三个人,任凭她和她再懂事,分享一个男人,也终是痛苦的。再说死后,万一见不到呢?万一没有了记忆呢?万一他不认识自己呢?不再反正了。生的好处是,能在回忆里把思念活长,他也将如影随形地复活,与她朝夕。

痛快的爱恨一如生死那样强的侵袭,今生今世的梦中人,又是哪块石头哪个道人的杰作。无为,我站在那白茫茫的大地上时的心情为什么非渴望你懂,非渴望你有双眼睛看见了我踩出的脚印。冷眼看荣华富贵,红楼坍塌,青楼薄性,除了苍凉,就是苍凉。

戾天和焚城不是双胞胎,毕玺不能分饰两角。一想到无为还要再找个女二号来演以自己为部分原型的角色,毕玺才知道她有多在乎她在无为心中的位置。难以忍受对无为的思念时,无为就是毕玺的全世界,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毕玺不想要此情此景的一砖一瓦,一廊一柱,只想和无为露宿在公园那把掉了根横梁的长椅上。想和他在一个生炉子的平房,走着穿高跟鞋走不了的路。他压井水,她给他卷烟……深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轻举妄动于情于理都不明智。她爱无为,要在事业上帮助他。她愿先闯荡出个世界,被别人捧红成为超级巨星后再来出演他的电影。即便不能为他雪中送碳,锦上添花也好。女一号,最默契的搭档,灵感女神,精神伴侣,她用这些身份守护他。唯将爱隐藏,才能避免有情人分道扬镳或好聚好散的下场。女人如衣服,和所爱的男人做患难兄弟,以义相交,以业相辅,不让他心灰意冷,不让他萎靡不振,是毕玺能给无为最好的爱。

无论多狠,毕玺庆幸她现在还有所惧惮和顾忌。当她什么都不怕时,她就从祸水变成了祸患。路还很长,她仍要勇敢地走下去。不需要保护,不渴望被心疼,她只求害怕时自己还有勇气可以透支。只是不知,那时她还有没有资格瘫软在无为怀里。无为,我画了太多的迷宫,爱你才告诉你捷径。人生苦短,别流连我,奔向你的江湖和江山。

怕又不怕,玩命爱你,敢又不敢,做尽天下荒唐事。我就再也没问过他们,心里是否有个人。不是我放心,而是我心里有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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