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身子有没有大碍呀?”见云娘痛苦辗转着身子满头是汗,红霞担忧的问着。
“哦,就是受了太重的皮肉之伤加上受惊过度,休息大半个月应该没事了。”大夫说着,红霞这才放心。她担忧的看着云娘,不时的用水给云娘沾着唇。
“这次,云娘被打的实在太惨了,我看她几乎就剩半条命了。”
“是啊,若不是红霞姐相助又在一旁守着,怕是命都要没了。”此时,一些平日里不喜欢红霞的丫鬟,此时见她们主仆情深不由感动了。
“咳咳咳。”云娘咳嗽着,受伤的身子被扯得生疼。
“云娘,来,来喝点水。”红霞红着眼眶说着。
云娘缓缓睁开眼见是红霞,流下了泪来。“红霞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啊。”
“哎,不说,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着。”红霞也抹了一把泪。
“红霞姐,老鸨让你出去接客。你赶紧过去吧。云娘这边有我们。”忽然,一些丫鬟们跑来说着。
“你们?”红霞看着素来不爱搭理她的丫鬟们很是疑惑。
“红霞姐,平日我们对你那般。其实一直是以为你脾气不好、人也坏。这次,你为救了人倾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去吧,赶紧去吧。我们来照顾云娘。”丫鬟们说着,红霞这才放心离开。
就这样,红霞接完客便会来看望云娘。老鸨也因畏惧县太爷三分,没来招惹云娘。老鸨一心想着,待红霞没有了风头,县太爷玩腻了,再来好好整治这情同姐妹的二人。这样,过了大半月,云娘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这日,她听得几个丫鬟私下里说着话。“红霞姐不停地接客了。再这样下去,身子都要坏掉了。”
云娘听得伤心,待红霞接完客来了屋子。云娘问道,“红霞姐,你救了我。可是,这些年你的卖身钱都没了。”
“哎,这有什么。我红霞是翠红楼的头牌,银子很快就会回来的。”红霞面色有些苍白,挤着笑说着。
“红霞姐,我,我。那****将我迷晕,本是要让我失身接客是不是?可是后来又为何放了我?”云娘一直想不明白这事,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呵呵,是啊,为何会放了你。”红霞看着云娘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日为何会放了你。或许,我虽为妓女,但是始终羡慕有着清白身子的女子吧。是不是很可笑?呵呵。你是这青楼之地,唯一保存清白之身的女子。我不想你被玷污了身子。这接客的日子,这苦只有我们这些做妓女的知道。”红霞苦笑着又道:“这些年了,翠红楼的姑娘们都跟我不好,连她们的丫鬟也轻视我。都是妓女,我们却要为了多赚银子争着男客。我没有朋友,或许我是怕把你害了,就真的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也没有了。”
“红霞姐。”云娘听着流下泪来。“红霞姐,其实你是个好女人。”
“呵呵,好女人?好女人在翠红楼里卖身?好的女人会被自己的相公骗?云娘你太单纯了。这今后的日子,你要多小心些。女人年老色衰,等到哪日县太爷玩腻了我,我也保不住你的。”红霞说着。
这边,听得门口有男客的声音,红霞赶紧起了身。“我去接客了,你好好休息。再来帮我做活吧。”说着便离开了。
“你瞧她,这样接客。”几个丫鬟摇着头说着。
“红霞的卖身钱全部都给了老鸨。她现在再不趁有几分姿色多赚些,到时老了连准备棺材的钱都没有。”
“啊,是啊。偏偏扬州城里又开了一家大妓院和我们翠红楼抢生意。现在,翠红楼的生意不比以往了。”
“哎。以后的日子难过了。”丫鬟们纷纷说着。云娘看着红霞,伤心着。
走出屋子,果然看见昔日热热闹闹的大厅,此时门口罗雀。翠红楼的一些姑娘们纷纷站在街上拉着男人。天气阴着,阵阵寒风不断的穿过大厅,扫过每间屋子。大街上那些姑娘着着很薄的衣裳瑟瑟发抖着,又强作欢颜。
“官人,进来吧。”姑娘们摇着红的、绿的丝帕迎着男人。
“走走走,一边去。”一些男人竟一把将姑娘们推开,兴冲冲的朝他处走了去。
“妈的,又是去了飘香院。”大厅内打着牌的其他姑娘,时不时冷清清的骂上一声。
而此时瘦弱的红霞涂着浓重的脂粉,也愁闷的抽着水烟一边骂着:“奶奶的,连那个变态的县太爷也不来了。”
“你们一个个还不赶紧打起精神来接客,想让老娘关门是吧。看你们一个个脸孔,男人是来寻欢作乐的。这幅苦相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呀?”老鸨举着木棍敲打着姑娘们。
其中一个回了嘴,“现在飘香院的人,抢去了我们的生意,我们能怎么办呀?”
“你找打。”老鸨说着就狠狠的打了过来,那姑娘哎呦的直叫唤。
“还有你们。”老鸨冲到了门口。“你们这样,哪能引来男人。”说着老鸨上前将几个姑娘的衣裳扒去了一半。老鸨扯着这个说那个。寒风中,半裸的姑娘们不时的喷嚏着,如同那飘落的残叶孤苦无依。云娘叹息着看着,这边老鸨也瞅了她一眼,骂道,“你还不去干活,别以为红霞那两个卖身钱,你就没事了。不多去干活,饭都没得吃。”云娘听着赶紧低下了头。
此时,飘香院是一派生意兴隆。大厅里里外外是挤满了男客。那些姑娘们服饰奇异,有的着羊袄,有的着布衣,有的着波斯衣裙。院内是罄竹声一片,欢笑声不断。不时,还有姑娘穿着虎皮骑在男客身上驱赶着。而男客们爬行着满是享受的笑着。热闹中酒香四溢。有的姑娘还将酒水洒到了身上,不断的发出魅惑的笑声。
“下面,是大唐高僧出场。”此时,一个着官服打扮的男人念着。这边,就有个姑娘穿着僧人的服饰走了出来。男客们淫邪的看着,都连忙伸手去抚摸那所谓的大唐高僧的身子。那姑娘一边笑着一边掀开自己的僧袍。依次走过男客的身边,浓浓的脂粉中,那些男客们贪婪的看着僧袍下一丝不挂的身子疯狂的尖叫着。
这番疯狂后,官服打扮的男人说着,“下面是大家一直都很期待的,我们飘香院的头牌,来自波斯的盈盈小姐。”说着鼓乐声中,一个高挑、极度艳美的女人,大步走了出来。她一步一步如同野猫行走。不时看着四周的人,发出阵阵性感甜腻的叫声。“哦”,她摆弄着身子,露着她硕长有着黄色汗毛的大腿。飘香院顿时呼声一片,热气蒸腾着在这寒风夜晚里。显得那门庭清冷的翠红楼,更是凄凉不堪。
这日,飘香院派了一人来了翠红楼。见翠红楼没几个男客,那人轻视的笑了起来。他对翠红楼老鸨喊道,“奉飘香院老鸨的命令,特来向翠红楼斗花魁。”这边,那人就得意的将贴子递了下来,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大厅。他暗自发笑,这翠红楼的生意与飘香院简直没得比。真不明白老鸨还要做着功夫干嘛?
“哼,气死我了。居然要跟我们斗花魁。”老鸨气得直跺脚。
“妈妈,什么是斗花魁呀?”翠红楼的姑娘们问着。
“哼,他们飘香院想吃定我们。都怪你们没用。”老鸨气得瞅着姑娘们。她继续道:“这世上什么都讲究个规矩,妓院也有妓院的行规。每家妓院有一个头牌,头牌与头牌比资质。若是一家头牌输了,那就代表这家妓院所有的姑娘都不如另一家。自然在生意上就输了阵势,生意差了,自然就完了。”老鸨愤愤的说着。
“哦呀,听说那飘香院的头牌可是波斯的美女,和我们中原的女人简直是不一样。叫声如虎,胸大如磨盘。这,这,红霞这能比吗?”几个姑娘说着。
“还没斗,就先说了这些丧气话。滚,你们都滚一边去。”老鸨生气地说着。她看着一边不说话的红霞,道:“红霞啊,你在翠红楼,我待你一直不薄。这次你帮帮我,帮帮翠红楼吧。这些姑娘总得有口饭吃吧。”老鸨一改往日气焰,一番真实可怜地说词,倒也让人无奈。“上回,你准备的金蛇脱皮之舞,轰动了整个扬州城。这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是不是?帮帮我吧。”
红霞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红霞,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老鸨立马神气了起来。“去,回那个飘香院人的话。斗花魁,我们接了。”
“听说,翠红楼和飘香院要举行斗花魁盛事了。”此时,扬州城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津津乐道这事。
“这翠红楼一向都是我们扬州城的老牌妓院了,头牌红霞之前的蛇浴更是艳名名骚一时。这次,飘香院必是想借斗败翠红楼,在咱们扬州树立名气。”
“是啊,你说是翠红楼胜,还是飘香院胜。”
“我觉得啊,应该是飘香院。这飘香院稀奇古怪的玩意可是众多。加上那波斯美女头牌,跟我们中原的女人完全就是另一个滋味。据说,她声音洪亮如男人。这床上的功夫亦是……嘿嘿嘿。”
“哦,这我也听说过。不过,我觉得翠红楼的红霞也很了得,她那蛇浴可是让人********啊。”这会扬州城大街小巷,说书之人都在津津乐道,评论着青楼行当中即将到来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