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县太爷满面横肉,张着蛤蟆嘴,眼珠子成斗鸡状,着着一身鲜亮的锦缎,如同年节里祭祖的乳猪。他大腹便便走在前,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在姑娘脸上咬着大笑着。
姑娘们笑着欢,县太爷一高兴立刻说赏。可把那些姑娘们和老鸨乐坏了,赶紧接过白花花的银子。
“红霞,她在吗?”县太爷问着话。
“在在在。”老鸨笑着连声说着。“县太爷,您,您这边请。呵呵呵。”就见老鸨引着县太爷急步上了楼来。近了,云娘才看清县太爷。且他一面走着,一面舞着长鞭,发出了霹雳作响声。
“县太爷,今儿,您又是想玩那了?”老鸨暗暗一惊陪笑着。县太爷也不答话,死瞅着红霞的屋子,仿佛那是一个欲望的黑洞让他着魔。
“云娘,云娘怎么办?我真的害怕啊。”红霞慌张着。
这边,老鸨在屋外发话了。“红霞啊,县太爷都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接客。”红霞无奈只得应声出了屋子,云娘也退了出来。
挤着笑容迎着县太爷,任由他在身上乱摸一番,红霞一边娇声道:“县太爷,瞧您猴急的。我今日身体有些抱恙,怕是招待不好老爷您。”
“哈哈,没事,有老爷在,你身子就会没事了。”说着,红霞的屋门一把给关上了。云娘着急着,老鸨无意看了云娘一眼,顿时啧啧了两声。“这红霞的贴身丫鬟竟也生得如此美貌,平日就怎没发现呢?”老鸨想着,绕着云娘看了一圈。“眼下红霞正红,这丫鬟是她贴身的,看来得等等再做安排。”老鸨打着主意。一边吩咐着,“好生在外伺候着。”说完,便离开了。
这屋内,此时县太爷三两下剥去了红霞的衣裳,一把将白花花的红霞丢到了床上。那大红色床单衬着红霞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县太爷的眼顿时兴奋得变得血红,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云娘站在屋外着急着。忽然,她想了想赶紧下了楼去。
不一会,“咚咚咚。”屋外一阵敲门声,县太爷不由停下了手中的皮鞭。此时,红霞裸着身子落着泪。县太爷骂骂咧咧道:“妈的,是谁在门口打扰老爷好事。”说着,他拉开门就见一小二模样的人将一盆新鲜水果举过头顶。
“老爷,这是翠红楼特意为您准备的水果。您吃完了,也不迟。”
“哦,看来老鸨是越来越会做事了。”县太爷满意的收下,顺势捻了一颗樱桃入了口中。小二低着脑袋向屋内张望了一眼,又朝红霞使了个眼神。
“是,是云娘。”红霞吃了一惊。
这边,门轰的一声又关了起来。
县太爷大嚼着樱桃,这边又挥起了鞭子。“县,县太爷,您,您再吃会,再打也不迟呀。”红霞战战兢兢的说着。县太爷咪眼笑着,也不理会,就在又要举起皮鞭时,忽然县太爷脸色大变捂起了肚子。
“不好,不好。”县太爷拎着裤子便冲了出去。云娘躲在一旁掩嘴巴笑着。红霞这才知道是云娘做了手脚。
待县太爷摇摇晃晃走了回来,刚关起门,这边肚子又咕隆一阵,只得又冲了出去。县太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红霞的屋子出出进进了四五趟,老鸨在楼下看着好生奇怪。这样反反复复着,县太爷终于有气无力只好作罢。
“县太爷,您不再玩一会?”老鸨喊着。
“不,不了。”这边说着,县太爷又一阵腹痛。忽的,老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县太爷赶紧捂着裤裆着急离去了。
屋内,云娘笑着。红霞眼眶倒湿润了,她说道:“云娘,谢谢你这次帮了我。”一边,红霞忍着痛穿着衣裳。
“红霞姐,没事就好。那县太爷实在无耻,把人往死里打,让他多拉几次已经便宜他了。红霞姐,你的伤要不要紧?”问着,红霞掀开了衣裳。只见身上是一道道新鲜的血印。“实在太可恶了。”云娘愤愤的说道。红霞叹息着,今日虽然躲过,只是往后的日子又能怎么办?
多日后,县太爷又来了翠红楼,红霞很是恐惧。“怎么办,云娘,县太爷又来了?”红霞抚摸着刚刚愈合的伤疤,想到又得挨皮鞭,心中恐惧不已。
云娘想了想,说道:“红霞姐,你不要怕,我有办法。”
一番商量,红霞想想也只能如此。这边,云娘便同老鸨说是为红霞取新到的脂粉,由打手领着上了街去。趁打手在脂粉店外候的当口,云娘找到一群正在街上玩耍的顽童。她悄声道:“孩子们,姐姐让你们做一件事,只要你们在街上喊县太爷大夫人来了,来翠红楼了,我就给你们每人一文钱,好不好?”那些顽童一听立马乐了,拍着手说好。
于是,十多个顽童立刻嘻嘻闹闹着,一路跑着一路唱着。“县太爷大夫人来了,来翠红楼了。县太爷大夫人来了,来翠红楼了。”
这一声声的在翠红楼外喊着,县太爷的几个侍卫正好给听见了。“完了,大夫人朝翠红楼这里来了?”那几个侍从也都是些满脑肥肠的蠢物,一听便着急的往红霞的屋子跑去。
这边,县太爷正乐不可支的脱去了衣裳,正要扑向红霞。就突然听得一阵剧烈的拍门声。“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来了。”
县太爷顿时脸色一变,赶紧问着:“什么,大夫人来了?”
“是的,是的,外面都传开了。老爷,我们,我们赶紧逃吧。大夫人已经朝翠红楼这里来了,她若来了,非得要了咱们的脑袋不可。”侍从着急的说着,县太爷慌张着立刻夺门而出。
这又躲过了一场,果然,县太爷隔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来翠红楼。红霞日子好过了一些,还是接着客。云娘帮着红霞收拾屋子。红霞也甚少发怒,二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
这日子里,云娘陪着红霞在翠红楼的花园散步,那满园的香气,让人暂时忘记了痛苦。红霞罩着红色罗衫,云娘一身翠色裙裳,一个美艳绝伦,一个清新雅致。红霞也不把云娘当做丫鬟,姐妹二人同情理解着彼此。在满园花香中,红霞走在青草地上,罗衫经过之处轻身曼舞。她笑捻牡丹嗅着,一边说道:“云娘,你闻闻。”云娘便也凑鼻笑了笑。这明媚的景色,让人眷念着美好。这边,二人欣赏着繁花美景,一边忽地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笑声。只见一些姑娘们和醉醺醺的男人在花园里追闹着。红霞神色一下凄哀,一下将手中的牡丹折了扔在了地上。
“红霞姐,你这是为何?好好的牡丹,为何要折去了它。”云娘道。
“春光虽好,牡丹虽艳,却永远都是青楼之物。美景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这艳丽的牡丹,它身处这青楼之中,即使再艳丽,也不过是任人玩弄。它的命半点由不得自己。且艳丽过后很快老死,弃之如蔽。”红霞叹着。
见红霞说的,云娘看向一旁那些姑娘们。只见,男人们顺手将花折过一支给了姑娘。姑娘们笑着不说话,男人便又将花给扯碎,姑娘们这才嗲笑了起来。“哎,若是将这牡丹移出青楼,或许能活得自在。红霞姐,离开翠红楼吧?”云娘说着。
红霞怔了一怔,笑道,“离开,离开能上哪去?我又能做什么?更何况县太爷缠着我,我是哪也去不了,哪也去不成了。在翠红楼,好歹县太爷只是偶尔来。若是出了翠红楼,我被县太爷强索了去,那日子更加不见天日了。”红霞唉声叹息,云娘除了同情也是无奈。
半个多月后,县太爷又来了翠红楼。老鸨笑着迎上前,县太爷也不答话,沉着脸径直朝红霞屋子走去。
“红霞啊,红霞啊,县太爷来了,你赶紧出来迎接啊。”此时,正在屋中的红霞惊得眉笔落地。老鸨也是着急得追在县太爷身后,见他脸色极为阴沉,心知今日红霞少不得吃尽皮肉之苦,不由小声嘘唏着。果然,县太爷“嘭”的一声将屋门踢开,云娘赶紧低头退出了屋子。
红霞一看县太爷铁青着脸,顿时慌起了神。县太爷把红霞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这个贱人,三番两次戏弄本官。先让本官腹泻多日,又传话说是本官夫人到此。本官还没那么糊涂。”说着,县太爷双手掐住了红霞的脖子,那双手如同钳子一般让红霞几乎窒息。
“县,县太爷,您,您松手呀,红霞怎会戏弄您呢?”红霞连忙道。
县太爷也不理会,喝道,“哼,你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老爷我看中你,玩玩你是你福分。之前的事,老爷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今日你若再不好好服侍本官,本官要了你的脑袋。”说完,县太爷一把将红霞踢倒在地,一脚踩在红霞的肩头上。“给本官脱鞋。”
“是。”红霞强忍着泪,小心翼翼的脱去县太爷的鞋裤。
“去,你把衣裳给脱了。”县太爷命令道,红霞无奈照做,一边****着乖乖爬到了床上。县太爷立刻举起皮鞭硬生生的抽打起了红霞,皮鞭呼呼生风,红霞惨叫着苦苦哀求着。
“哦,哦,县太爷,奴家痛啊。”但是,县太爷打红了眼毫不理会。顿时,红霞的背上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她得哀嚎响彻了翠红楼,听得是心惊肉跳。云娘待在屋外不知所措,直到那惨叫声嘎然而止,红霞的屋门这才打开。县太爷大步跨了出来。
“红霞姐,红霞姐。”云娘着急的冲进屋内,见红霞趴着身子不能动弹,身上是一道道血痕。红霞睁着空洞的眼睛,跟死了一般默默的流着泪。
“红霞姐,红霞姐,你倒说说话呀。”云娘着急的喊着,红霞转了转眼珠看着云娘悲从心来。
“云娘啊,云娘,我们做妓女的难道就不是人吗?就活该要被这样欺凌吗?呜呜呜,云娘,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再也受不了了。”红霞凄厉的哭着,云娘心里也是难受。
红霞被打伤了身子,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个多月。云娘日夜照顾着,红霞日日流着泪水,“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待伤势好了,还会是折磨。不如死了算了,不如死了算了。”云娘听得伤心不已。
这日,云娘为红霞准备脂粉,一不小心这嫣红色的脂粉,落在手上成了一片红斑清洗不掉。云娘忽然想起昔日在锦绣庄看匠人染丝线的情景,突然高兴了起来。“或许可以试试。”于是,云娘立刻试着沾了些水与脂粉混合涂抹在了手上,一时间,白皙的手背上出现了一片水润红斑。揉了半响也不容易洗去。
顿时,云娘高兴的说道,“红霞姐,红霞姐,我有一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