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父不派人去捉他,老夫亲自去请他来云宅便是。”云大人说完,便气冲冲的出了屋子。
“景轩,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和老夫去见云娘。”府军卫亲军衙门外,云大人怒气冲冲得找到了景轩。景轩见是云大人,心中本就有恨,因此格外的冷漠。
“景轩啊,景轩,老夫真没想到,我们云家待你那般好,也重视你。云娘不仅救了你,甚至老父也同意云娘选择你而退掉了尚风的亲事。现在你倒好了,朝夕相处时日久了,心思多了,不喜欢云娘了?你要离开云宅的那日,我就看出了端倪。为了留住你,也是为了云娘,老父这才想办法为你谋了差事留在了京城。可是,你不图感激也算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念着云娘对你的好?你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云娘的,云娘来看你。你不知感激,还说出让她自重的话。这对一个女子可是多大的羞辱。你又可知道,云娘为了给你做那些衣裳,可是每一件每一件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你看看,你如今对云娘是怎样。现在云娘已经都三日不吃不喝了,眼睛都快哭瞎了。你问问你自己,你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老夫不管你究竟是何原因对云娘起了厌弃之心。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你必须和我去见云娘。”云大人生气的数落着。
“云娘,云娘。”景轩听完,立刻冲了出去。
到了云宅,见云娘消瘦不堪,景轩懊恼的一下跪在了床前。“云娘,我来了。我来了。你为何要这般伤害自己?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痛心啊。”景轩着急的抚摸着云娘的脸。
“咳咳咳,景轩,景轩,你来了,真的是你来了吗?”云娘缓缓睁开眼,迟疑的看着来人。见果然是景轩,泪水便疏疏落落流了下来。“景轩,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咳咳咳,你,你为何为何要冷落我?为何你要疏离我?还是你厌弃了我?我好怕呀,景轩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怕你会离开我,我分明感觉着你在躲着我,避着我。可是,我都在不停地告诉着自己都是胡思乱想。当你说请我自重的时候,当我从你双眸中看到了冰冷。我知道,我这才知道,你真的不想见到我。你离开云宅就是为了不要见我。可是,这,这究竟是为何?究竟为何会突然这样?”云娘哭问着。
“云娘,云娘,你不要害怕,你不要伤害自己。我没有躲着你,更没有厌弃你。你是我景轩深爱的女子。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我只爱你,永远爱着的女子都只是你。又怎会厌弃你。”景轩将云娘紧紧抱在怀中流下了泪来。
云娘听着景轩说的,泪水扑扑落着。咳嗽着,她拿出了一颗红豆。“景轩你看,这是你送给我的红豆。你瞧,它,它竟然腐朽了。自从你离开云宅,离开我后,我看着它一日日的腐朽,真的好怕好怕。可是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何原因?就像你的心突然变得好冷好冷,变得好生的冷漠。景轩,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你送我红豆竟然会腐朽,没有人知道是为何?亦如我们之间的爱情,冷了,淡了,去了,然后会不会腐朽了?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啊?呜呜呜。”
“不,不,云娘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我们之间的爱情,不会腐朽,不会成为遗憾。因为我爱你,我们的故事依然会像曾经,像这红豆最初的模样,一切都不会改变。”景轩看着那变黑的红豆,震惊抗拒着。他害怕着,他害怕着,这红豆的腐朽,难道真的预示着他和云娘的爱情,相爱注定不能在一起,亦如红豆最终会腐朽?
景轩紧紧握着云娘的手说道:“云娘,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们的爱情。你等着我,等着我回来。”说完,景轩冲出了云宅。
“景轩,景轩。”看着景轩离去的身影,云娘落着泪。
多日后,景轩回到了云宅。他唤着云娘,“云娘,你看,看我带着我们的爱情回来了。你看。”说着,景轩捧着一颗鲜红、晶莹如珊瑚之物来到云娘的床前,云娘缓缓接过。“云娘,你瞧,这就是红豆树的种子。我们一起将它种下。红豆种子就会生根发芽,结出更多的红豆,它再也不会腐朽了。云娘,你说好不好?”他和云娘都痴痴的看着红豆树种。
云娘点着头,景轩抱起她出了屋外。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景轩看着云娘温和道:“云娘,我们把红豆树种,种在你的窗前。这样等到来年发芽时,你就可以一眼看到满树的红豆,只属于我们的爱情之物。”云娘笑着点着头。
他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将那棵红豆种子放人了泥土中。“我们把它浇水灌溉着,这红豆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再也不会腐朽了。亦如我们的爱情永远不会腐朽。”
“景轩。”云娘靠在景轩的肩头幸福的笑了。阳光斜斜的落在院子中,暖暖的照着种下的红豆。他们相依相偎着,阳光下云娘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景轩吻着她,他们笑着。这一刻,景轩决定放弃一切,他只想和云娘好好的相爱。他只知道,他们是相爱的人,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即使红豆会腐朽,即使父仇的横隔,都被抛在了脑后。他只想好好的和云娘相爱,不要痛苦的折磨。景轩深深吻着云娘,深深呼吸着她的气息,他告诉自己,他们可以种下他们的爱情,种下他们的红豆树。永远,永永远远的不会腐朽,亦如相爱的他们不会无法在一起的。
这一事后,景轩自知割舍不了对云娘的情意。于是,索性抛开了一切。这边,景轩在府军卫亲军衙门的日子,出操训练、巡查皇宫,日子也算安宁。
过了几日,又一下值。景轩出了皇宫向云宅走去。时值三月,应天城街上热热闹闹着,满城的绿柳桃红甚是好看。景轩被着满眼的春意陶醉了几分。这边,见得街铺边一货郎正卖着女儿家的饰物。看着花花绿绿精巧的头饰,景轩想到了云娘,不由停下了脚步。
“呵呵,大人是要给娘子买个什么吧?”货郎机敏的问着。“这个,这个不错,女子带这样的珠钗可是漂亮极了。”货郎说着拿起一支海棠碧玉簪。景轩举起在手中端详了一会,便笑着买下。
走了不多会,忽见一官衙前,一群官差正将一老人给推出衙门。老人白发苍苍、泪流满面,不停哭喊着。“大人,大人,求您为小民做主呀。那些没人性的,害得我儿好惨呀。大人,大人。”老人哭着,又微微颤颤的爬到衙门口击着鼓。
“老头,跟你说了,你儿的确是犯了法,案子都已经结了。你少在这瞎嚷嚷了。我们老爷若不是看你年纪大受不住打,你再这么不停地击鼓,早就打断你的胳膊了。”说着,衙役们冲上前,再次将老人推到一旁。
“大人,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如今孤苦伶仃,儿子也没了。这今后让我该如何活呀?大人给小民做主呀,咳咳咳……”老人趴在地上悲戚着。衙役也不理会,一下关起了衙门。
见衙门紧闭,老人可怜无助。景轩不由愤怒了。他赶紧上前扶起老人。“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快快起身说话。”
“呜呜呜呜,我儿没了,我儿没了。这叫我今后怎么活啊?呜呜呜,那帮恶徒,咳咳咳……”老人哭着。
“老人家,您莫要着急,可否告知在下。”景轩扶起老人。老人看了看景轩,摇了摇头依然哭着。
“都是那些锦衣卫,那帮恶徒。他们打着皇上的旗号为非作歹,搜刮民财,欺压百姓。我儿死的冤呀。”老人抹着泪说着。“我儿忠厚老实,平日里就写字作画。几日前,我儿在街上卖字画,忽然来了一群人冲砸了摊铺,说是没交纳五十两税费。我们穷苦人哪有那么多的钱。眼看生计被断了,我儿不服气就和他们理论了几句。谁,谁,谁知道,他们这群恶徒,居然一刀将我儿杀了。呜呜呜,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日那帮恶徒就是锦衣卫。我要报官,可是,可是大人不管,硬说是我儿犯了法。呜呜呜呜,这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老人哭喊着。
“锦衣卫实在欺人太甚。”景轩愤怒了。“走,老人家,我带你去问个明白。”说着,景轩扶起老人重重击起了鼓。
“老头烦不烦,大人都说管不了,想挨打不成?”几个衙役气汹汹的冲了出来。这边,竟一看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扶着老头站在衙门口。衙役有些莫名,立刻开口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在此乱击鼓,可是要挨板子的?”
景轩冷声道:“在下见老人家有不公之事,而你们大人却缩头乌龟不理不问。我倒想为老人家问个明白。击鼓喊冤有何不可?”
“我看你活腻了。”衙役们立刻打了上来。景轩接招一下将他们打趴在地。
“老人家,随我进衙门。”景轩大声说着。
进了法堂,就见,一秃顶满脸酒糟的大老爷气呼呼的叫嚣着。“来者何人,居然敢打我衙役。来人给我打。”
“慢。”景轩喝道。“今日我来,是为百姓讨个公道。你作为堂堂官衙老爷,只知吃俸禄不做为。百姓有冤,却不处理。若是让当今皇上知道,你如何交代?”景轩怒视着大老爷。
见堂下的男子眼光射出寒星,遥遥站姿如高山之独立,气势了得。“你,你,你是何人?敢这样和老爷我说话?”大老爷慌张着问着。
“在下景轩,亲军衙门府军卫。”
“啊,原来是府军卫景轩大人呀。哎呀,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满脸酒糟的大老爷立刻语气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