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丧钟长鸣着,为告慰马娘娘举国三日服丧。朱元璋痛不欲生,一边扶着太子朱标,一边对着马皇后的遗体哭说着。“皇后啊,朕爱你和皇儿,你去后,朕誓不再册封皇后。朕一定好好教导我们的皇儿,让他成为大明朝优秀的皇帝。”
这边,后妃们也都哭跪在皇后的病榻前。“皇后,皇后啊。”如今马皇后一死,后宫就没了主心骨。嫔妃们难过归难过,也有几位妃子哭的更是伤心。她们难过的不仅仅是马皇后去了,更听得朱元璋斩钉截铁的不再册立皇后,她们就像深夜中开的花,没啥盼头了。
皇后丧期一过,朱元璋从浑浑噩噩中勉强打起了精神,肿着双眼朝大殿走去。这边,一位不懂事的小太监看了说道:“皇上,还是节哀。您这双眼有些微肿,这让朝中大臣们看到有损皇上威严呀。”一旁的总管太监听了顿知不妙。
果然朱元璋愠色道:“你这个该死的小太监,竟敢这样对朕说话?朕失皇后心痛难免,群臣见了朕也只会痛之所痛,岂有让朕为了上朝一时颜面,掩饰朕对皇后的思念。大胆奴才,给朕拖出去砍了。”朱元璋这一喝,立刻让当班的太监们个个吓得呆若木鸡。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切莫发怒伤了龙体。”总管太监连忙劝慰着。
“皇上,皇上饶命呀皇上,饶命。”那小太监一下吓得是六神无主,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还不给拖出去砍了。”朱元璋不容置疑的怒道。
“皇上,皇上,饶命啊……”小太监的哭喊求饶声在宫中回荡着,令宫人无不惊慌。
“哎,这个小六子也是命该如此呀。也不看看皇上的性子。从前马皇后在时,还能时不时劝慰皇上,尚能压制皇上暴虐的性子。如今皇后一去,皇上还能让谁管着。更何况皇上丧妻之时,痛彻心扉。你如此不懂察言观色,活该倒霉哦。”总管太监摇了摇头叹息着。看着此时的朱元璋如同一头脱离束缚的野兽,终于要爆发原始最为残暴的性子了。“日后,还不知道皇上要如何暴虐呢。唉。”总管太监小心翼翼着。
而这会,大明朝朱元璋天下里,一场场血腥执政、大发淫威的杀戮也开始了。
“办事不及时,要你啰唆不已。拖出去廷杖。”
“论妖僧,廷杖。”
一上朝来,朱元璋看了奏折便愤怒的呵斥着。群臣们无不浑身战栗听着朱元璋的怒言。一些“获罪”的大臣当场吓得瘫倒在地。前些日子,一位大臣因为上书说分封诸子怕日后诸王称大,有理有据。但是,朱元璋竟当场发怒,宣布加以廷杖。杖完之后,还提起裹布的四角重重摔下,老臣那一把骨头当场毙命。此时,廷杖屡见不鲜,人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这下,朝中大臣看着又一个无辜的官员要去受廷杖,个个是惊恐不已。大明朝的天似乎开始风起云涌了起来。朱元璋变本加厉的实行酷政,廷杖之刑对朝廷大臣肉体和心灵都是极大的损害。
这日,马皇后的灵位前,朱元璋一身素服,一改前朝严厉酷政。太子朱标见此时时机上好,就小心问及朱元璋。“父皇,您治政过于凶猛。孩儿请父皇三思。”
朱元璋道:“父王答应你母后,要辅助你日后成王。你太过软弱如何安稳做上皇上。你无需多言了。”说着,便让朱标退去。就这样,马皇后死去后,朱元璋性子一日日的更加残暴。他不仅是答应马皇后要好好扶助朱标太子,更要稳固他们朱家皇朝。
同时,朱元璋也再也没有召云娘进宫,仿佛云娘压根就没有出现在宫中一样,很快的被遗忘了。云娘虽然高兴不用再担心入宫册妃一事,但也为帝王情感的稍纵即逝,替后宫的女人们悲哀。
锦绣庄的日子也恢复了生趣盎然,似乎织匠们也都忘记云娘出入宫中的事情。只有景轩面对云娘有了几分躲闪。云娘心里明白,这个男子,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子,在与帝王的抗衡中曾是失利的人。他面对自己总是会想起他的无能为力。
尚风这回总算是放心了,他开心的说着,“云娘,你总算不用再进宫了。那些日子都担心死我了,我真怕云娘进宫,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哈哈。”
“哎,尚风,瞧你这么说的,这怎么会呢。皇上和皇后待我都好,进宫也只是教嫔妃们学习刺绣技艺。”
“哦,云娘,你可是错了。这锦绣庄的织匠们都知道,我也知道,你进宫那是假的,皇上想册你为妃倒是真的。”
“尚风,你越说越糊涂了。”云娘生气的反驳着。尚风的确句句属实,但云娘却不安着,不安着那一言不发脸沉着脸的景轩。
“云娘,我感觉就像许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一样。先不要刺绣了。我们,还有景轩,一同到南山走走。”尚风提议着,并又高兴的说着。“对了,景轩,南山你记得吧。我们可是在那里把你给救下来的。算起来,我和云娘也算是你的大恩人呢。”
“南山。”景轩、云娘想到彼此初次相遇的地方,一份温暖涌上了彼此的心头,他们望着彼此,无言却又含着深情。
南山上,还是景轩、云娘、尚风三人。风微微的吹过,吹乱了云娘的心,也吹皱了景轩的怨恼。云娘、景轩走在南山上,四目相对却是无言。而尚风却在一旁高谈阔论着。“前日,皇上带我们工部几位官员去了宝云局,在那里看了波斯人带来的西域贡品。你们都没看过,那可是金光闪闪,堪比天上繁星还要亮。”
尚风乐滋滋的又道:“皇上说了,和西域邦交友好对大明朝的商贸交易很是有利。也考虑以后可能会开海禁。”见景轩云娘不答话。尚风这才回头,发现二人似乎有着心事。
“哎,你们说话呀。景轩,云娘终于不用进宫了,你还愁什么?”
“云娘,我们三人又在一起了。多好啊。怎么不说话呀?”尚风不高兴的说着。
“哦,尚风,你说开海禁。这开海禁,有什么作用?”云娘赶紧接着话打破了沉默。而景轩始终沉默的走在云娘身后。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清新容颜透着太多的美好。一想到,云娘每次被召见入宫,自己只能看着这样的背影离去,心中的悲伤、痛苦无力和怨恼就袭上自己的心头。
“这当然是将中国的丝、绸、绫、缎、绢等丝制品,源源不断地运向中亚和欧洲,让希腊、罗马人、波斯人都知道世界上有一个赛里斯国。”尚风开心的说着。
“赛里斯国?”云娘很是吃惊。
“对,听波斯人使臣说,他们称我们为赛里斯人。”
“呵呵,真有趣。”云娘笑了。
“云娘,你可不知道,这西域呀,有着极其美味葡萄酒,听说很是清冽。”
“瞧你,尚风,见你都要流口水了。”云娘打趣着。
“对了,西域还有香料,听说女子涂抹了,全身四溢飘香,如同神女。云娘,皇上说了,日后有可能让我出使波斯,我就为你带些回来。”尚风愉快的道。
这边,到了一处小树林,尚风高兴的坐到一旁石头上休息。他道,“景轩,云娘,你们看,这里的南山真是美啊,好久没这么愉快了。”景轩抬眼看过去,云娘也着仰着脸,嗅着这片阳光。林中的云娘,背影简直美极了。一身清荷水袖的云娘,像极了林中的仙子。
云娘不由着拿起一个小石子掷向了尚风,“瞧,就像一只猴子趴在那里。”
“什么,云娘说我是只猴子,那猴子可要来抓人了。”
“啊,呵呵呵,不要。景轩,救我。”云娘笑着躲到了景轩的身后。
“景轩,你可别帮着她呀。云娘,其实可鬼着呢。”
“不,是云娘,我就要帮她。哈哈哈哈。”景轩左挡右护小心护着身后的云娘,也被这二人的笑声感染,跟着大笑了起来。
笑累了,三人一同又坐在了南山的树林下,抬头看着阳光。高大的树木就那么稀稀落落的映着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
“云娘,这女子到了及第年纪就当成婚了。你有没有想过……”尚风忽然迟疑着掏出了一只翡色玉镯。那玉镯透体透明,美艳吸引着人的心魂。“云娘,这只玉镯。是我从波斯贡使那得来的,有百年好合之意。”
“这?”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意外了,景轩也愣在了一旁。
景轩想起了那些日子,云娘面临册妃之事。尚风在酒肆里喝醉后吐露的真言。“景轩,我喜欢云娘。云娘入宫,万一不回来……”原来,今日尚风邀他们一起来南山郊游,是想当着自己的面做个爱情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