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大臣竟与蒲氏余孽联合勾结蒙古人谋反朝廷。传朕旨意,捉拿回回蒲姓商人。斩曹庚仇、杀胡……”话音还没落完。
“皇上,皇上啊,老臣为皇上将大逆不道之人捉来朝廷,为皇上除去祸害。”这边,胡惟庸颤颤巍巍着出现在了大殿上。顿时,殿上跪着的群臣们都惊讶的看向胡惟庸。朱元璋定睛一瞧,居然见胡惟庸将曹大人打的满身是血的拖到了大殿上。
“皇上,老臣其实早就发现曹大人有谋反之意。昨日曹大人的举动,臣当场将其拿下,特捉来给皇上。”胡丞相说着,一边又哆嗦着从怀中掏出毒药。“皇上,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没想到受奸人蒙蔽。今日皇上若不相信老臣,老臣只有在这里一死寻个清白。”这边胡惟庸说着,一边咳嗽着欲将毒药服下。
“好你的老奸巨猾的家伙,你这不是成心让朕做个不明就里糊涂杀老臣的皇帝吗?”朱元璋没料到胡惟庸居然会来这招,没法只好和气道:“胡丞相赶紧起来。朕知道你的忠心日月可鉴,且起且起。”然后,他又狠狠瞪着一旁满头鲜血的曹大人。
胡惟庸流下眼泪道,“皇上,这等罪人罪该万死,臣请皇上斩其之。”
“臣请皇上斩其之。”众大臣立刻跟着胡惟庸一同附和道。
“好啊,你个曹大人。平日朕对你不薄。你却勾结蒙古人欲对朝廷图谋不轨。朕不杀你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来人,给朕拖出去,给朕活剐了他。”朱元璋扶着龙椅发出雷霆般的震颤。那满脸是血的曹大人闭上了眼睛,似乎也认命了这一切。突然,朱元璋又道:“传朕旨意,再去灭了他九族。”大殿上顿时一片惊呼。
“胡丞相救我家人,救我家人啊。”曹大人顿时着急的乞求着。见胡惟庸躲的远远的也不搭理他。曹大人心中顿时悲愤不已。想到昨日,胡惟庸劝说牺牲他,可以换得家人平安,却没想到皇上今日要灭他九族,胡惟庸也丝毫不为他说句求情的话。
曹大人悲愤道:“皇上我是冤枉的,皇上啊……”
“快,快拖出去,此大逆不道之人赶紧拖出去杀了。”一旁的胡惟庸恶狠狠道。如今证物俱在,自己只能明哲保身。
曹大人惊恐的大叫着,“皇上,臣冤枉啊。臣并未造反,此宝石是我从蒲氏商人购得……”
“哼,死到如今还不承认?朕倒让你死个明白。朕已获悉,那蒲氏商人正是当年叛宋降元之罪的蒲寿庚一族的余孽。现蒲氏余孽联合蒙古倭寇纠合朝中大臣,朕杀了你之后必一同将蒲氏除之。拖出去……”朱元璋不容置疑道。那满身是血的曹庚仇被殿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绝望的哀嚎着被拖了出去。胡惟庸叹着气,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现传朕旨意,毛骧速领朝廷侍卫,前去泉州捉拿与朝廷官员勾结蒙古人的‘图谋造反’蒲氏商人,将蒲氏父子处死,并将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
朱元璋这么一说,大殿上的云大人顿时悲从心来。“朱元璋,你这个皇帝实在是心计歹毒,为杀胡惟庸及其羽翼,而陷害无辜商人。如今胡惟庸老奸巨猾没落网,而蒲氏父子却终难逃厄运……”
“臣遵命。”听得毛骧领命,云大人瘫倒在了地上。
“朝廷有命,奉旨捉拿图谋造反的蒲氏父子,进城搜。”这边,几十个威风凌凌、面容肃杀的朝廷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了泉州城,在泉州城的城门口张贴着布告。顿时泉州城乱成了一团。
“这是怎么了?”
“听说朝廷要来捉拿蒲氏父子。”
“好像说是做了什么买卖,和朝廷官员勾结了蒙古人。”这边,泉州城的百姓人们纷纷议论着。而此时的蒲氏父子还全然不知。
“蒲老,您这件彩绘织物很有异国风情,我家夫人甚是喜欢。夫人让小的带话,下回琉球国贡船再来贸易,请给我家老夫人留下一条。”这边,一位下人在福雅居同蒲大官人说着话。
“好好好,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蒲有德和气的应着话。他那双锐利的双眸依然遮盖不了昔日作为海商的非凡传奇。自洪武四年下了禁海令,蒲有德便不再出海贸易,带着儿子蒲钧昊在泉州开起了酒楼做起了新的营生。偶尔,朝廷属国琉球国的贡船来到泉州才做些贸易。因此,当地一些大户人家时不时会派下人传话,来购置琉球的物品体验异国风情。
这边,酒楼上的一间雅座内身形俊朗的蒲钧昊正同一群商人们高谈阔论着。觥筹交错间,蒲钧昊气宇轩昂、谈笑风生。“听闻,蒲兄曾随家父海上贸易,见识过许多奇闻异事,蒲兄不妨给我们说来听一听,哈哈哈。”商人们互相敬酒一边闲谈着。蒲钧昊点起一只西域的烟袋,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缓缓道着。这蒲氏父子祖上为色目商人,宋元时期蒲钧昊随父一直从事海上贸易。常年海内外奔波、见多识广,至今尚未成婚。
“风中花吹落,乱尘沙,男儿四海纵翱翔,古来往昔成烟海……”蒲钧昊想起昔日随父海外经商的意气风发。如今海禁后只能屈于泉州一地,大男子难展抱负,心中一阵愤慨。又想到多年从商不得不讨好巴结官员,内心便又惆怅不已。于是,一阵高歌引吭着,四座的男儿们均跟着高声合道。一时间,泉州四里都能远远的听到这一声声高昂的男儿们的激情。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群气势汹汹的带刀侍卫正向着福雅居大酒楼冲了来。
“蒲,蒲老爷,蒲公子,不,不好了,朝廷派侍卫来捉你们父子二人了。我,我看这朝廷侍卫不是什么善类,你们赶紧逃吧……”从街上匆匆赶回的掌柜,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上了楼说道。
“什么?朝廷为何要捉我们父子?我们乃泉州正正经经的经商之人。”蒲钧昊一听愤然站起身一把推开桌椅,只听得桌上的碗碟酒杯一阵作响。四座的商友也急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边,蒲大官人立刻跨出了雅座,皱眉听着掌柜的话。
“哎,来不及了。别说了,我也不太知晓。就是刚在街上看到了告示,说,说蒲老爷你们父子二人与朝廷的曹大人勾结蒙古人图谋造反。前日曹大人被斩,现在就是来捉你们父子的。他们快来了,你们赶紧逃吧。”掌柜着急的说着。
“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这蒲氏父子怎会勾结蒙古人图谋造反?”客商们都不平的叫道。
“哎,大家都别说了,蒲老爷、蒲少爷现在赶紧逃还来得及,要是朝廷侍卫来了就糟了。”掌柜急着喊着。
蒲老爷一听,连忙对客商们作揖道:“各位,看来今日之事冲着我们父子二人而来,未免牵连大家,大家都赶紧回吧。”这边说完,客商们只得匆忙出了雅座。这边才下了酒楼,就见一群杀气腾腾、虎背熊腰的侍卫冲入了酒楼。
“朝廷有命,特来捉拿蒲氏父子,现在全部人等都在这里待齐了,我们搜。”话一落,朝廷侍卫们就横冲了进来。酒楼里的客官都吓的惊慌不已纷纷惊叫着。
“父亲,我们现在该当如何?”蒲氏父子朝楼下望去,果然见得那群侍卫气势汹汹着。
蒲大官人赶紧拉着蒲钧昊进了楼上一间屋子,他连忙道:“钧昊,这里有一暗道,是建酒楼时特意留了下来的,本是担心遇流年兵荒马灾。哎,你现在赶紧从这暗道下去。”蒲大官人着急的交代着便一把掀开了桌下的一块木板,顿时一阵地下寒风吹了上来。
“快,快下去。”蒲大官人着急的喊着,蒲钧昊却拧着眉头站在一旁。蒲大官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从兜中摸出了一些银两继续道:“这些都带着。还有,对了,对了,出去后朝南面跑,这群朝廷官员都是打南面来,定想不到你会朝南面逃去。现在你赶紧先走,我待会跟上。”蒲大官人交代着。
蒲钧昊沉着脸,立在暗道边不肯下去。“不,父亲您若不走,儿岂能丢下您一人逃命去。”
“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朝廷说我们父子图谋造反,这可是大大的死罪。这莫须有的罪名,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我父子莫名被捉去必是没有活路。”蒲大官人着急的说着。这边,就听得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朝楼上冲了过来。
“给我到这边搜。”毛骧大喝着,一群朝廷带刀侍卫纷纷推开一间间雅座。顿时,一阵阵惊慌声四散而起。
掌柜见势不妙,赶紧走到毛骧身边阻拦着:“官爷,楼上都是些客人。您这样搜,惊扰了大家恐怕不好吧。”
“少废话,滚一边去。”毛骧一把推开掌柜。
见毛骧就要推开蒲大官人的那间屋子,掌柜立刻冲上前一把死死抱住毛骧。“老爷,老爷……赶紧逃啊。”掌柜大喊着。
“搜,赶紧进去搜,人定是在这里。”毛骧大喝一声,同时一刀刺进了掌柜的喉咙,掌柜呜呼一声当场毙命。
“啊……”顿时,客栈炸开了锅,客人们尖叫着仓皇的逃着。
“啊,刘掌柜……我对不住你了。快,快,钧昊。你赶紧逃吧。”蒲大官人红了眼圈大叫着。
“不,父亲不走,儿绝不离去。”蒲钧昊捏紧了拳头坚持着。他明白父亲这是要保护自己牺牲性命。
“儿啊,时间来不及了。父亲已经年老,恐逃跑也是拖累。你快走,你一人逃去,必可活命。”蒲大官人说完,猛的朝蒲钧昊的脖子上重重打了下去。蒲钧昊顿时脑袋一沉,整个身子栽入了暗道。蒲大官人赶紧将木板掩上,移了桌子盖住了暗道。这边,他转过身,锦缎长衫拍了拍,刚往檀木凳上落坐。那雕花的精致木门便被硬生生的冲破,一下闯入一群面露狰狞的带刀侍卫。
“你就是蒲有德?”毛骧大步走了进来,朝四周看了看。见这中年男人气定神闲着,便一把扭住了他的衣襟。蒲有德也不答话,冷冷的点了点头。
“哈哈,好啊,捉住他。他就是我们要捉的图谋造反的罪人。”毛骧忽然又大声喝道:“还有一个跑哪去了,你儿子呢?”
蒲有德此时被捆了个五花大绑,不由怒道:“我父子乃正经买卖商人,所犯何罪要如此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