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云娘怀孕了?她真的怀孕了?”红霞紧紧抓着那下人问着。
“是是是,云娘小姐怀孕了。景轩大人这会正高兴着呢,还吩咐我们到您这领赏呢。”下人笑呵呵的说着。
“哼。”红霞怒着一把推开了下人。
“云娘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叫什么名字好呢?你说他长的像你,还是会像我?等他出生了我要给他很多很多东西,只要他想要的全部都给他。”景轩高兴的搂着云娘商量着。
云娘抿嘴一笑,不由道;“瞧瞧你,孩子都只是刚刚怀上,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就想着给他很多东西。”
景轩哈哈大笑着:“是啊,将来我就要给我的孩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才不会让孩子那样,长大后只知道有个只给着自己锦衣玉食的父亲。我会让他努力的读书识字,亦如我父亲大人那般的教诲我。”云娘说着,不由想起了云大人流下了泪来。
“父亲大人,女儿如今怀上了景轩的骨肉。父亲大人啊,您要有孙儿了……”云娘说着哭着。
“云大人。”景轩幽幽的念着,想起昔日为了报父仇,害得云大人被腰斩。这回忆忽然一下子全涌上了景轩的心头。一股莫名的不安,一种莫名的担忧,不觉袭在心头。“云娘,你不要多想,你刚怀孕要好好休息。云大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景轩说完便匆匆出了屋子。
这边,景轩入了大厅一番吩咐着,“去,赶紧让厨房炖些参汤给云娘送去,要热的。顺便把红霞姑娘叫了来,再派人出去请合婚的先生来宅中一趟。另外,去请锦缎庄的宋老板过来给云娘量衣裳。对了,立刻让马夫来大厅一趟。”下人们领了喜钱,都喜滋滋的应着,热热闹闹的忙活开了。
“宅中要忙喜事了。呵呵呵。”下人们欢快着。
“红霞姑娘,景轩大人找你。”下人高兴的喊着。
“他,他现在不是应该陪着云娘吗?找我作何?”红霞不悦的说着。
“是,应该是为了办喜事吧?”那下人回答着。
“好,我这就过去。”红霞抹去了泪水。
“景轩,你找我?”红霞到了大厅正看着景轩在一旁兴高采烈的吩咐着下人丫鬟们。
“哦,红霞姑娘,你快快过来。”景轩高兴不已着,似乎也不再介意往日彼此的尴尬。“红霞姑娘,你一定也知道了是不是?你的云娘妹妹现在怀孕了。云娘怀孕了,我景轩要做父亲了。哈哈哈哈。刚才我已经派人去请合婚先生过来给云娘和我合八字。这边,宅中上下要安排嫁娶喜事的事情,你跟宅中几个老妈子一起筹备一番。我平日都在宫中,这期间,云娘一人总待在屋子里也不好。你可以陪云娘多走动走动。”见景轩这番重视云娘,红霞心中的更是酸楚不已。
红霞看着景轩,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云娘一怀孕,这边他们成婚了。我就真的没有任何位置,没有任何理由再待在这里,见面更是尴尬了。”红霞难受的想着。见景轩这番愉快,她咬着唇挤出了笑容。“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望云娘妹妹。宅中的喜事,我会和老妈子们好好交代一番。”
“嗯,红霞姑娘,你是云娘的好姐姐,也是我景轩最好的红颜知己。哈哈哈。”景轩大笑着。
这边,马夫急急忙忙的跑了来,“大人,你刚让我准备的都好了。”见马夫手上拎着丧葬的纸钱,红霞愣了愣。
“好,我们这就走。”景轩说完,便领着马夫快步出了宅。
“他们这是去哪?如今是大喜之时,他们拿着哪些是要去作何?”红霞疑惑着。
景轩领着马夫朝这那昔日的云宅走了去。“大人,我们这是,这是上哪啊?”马夫很是莫名。
“我们这要去的地方,你只管在外帮我看守着,若是有人来了,你赶紧通知我。”景轩交代着便一步跨入了云宅。只见,这云宅早已长满了杂草、蛛网遍布。景轩穿过杂草茂盛的假山,终于到了一处小山丘前停了下来。
他看着小山丘沉默了很久,这才幽幽道:“云大人,景轩今日来看望您了。我知道您心里一定恨我。不错是我为了报父仇,害了你们云家如今这般。但我也没想到会牵连云家上下那么多口人。我很内疚,对不起云娘,更对不起您。我做了锦衣卫一直在暗中帮助那些被朝廷诬陷的人,帮助他们的家人活下来。而您,在您当日被腰斩后,我就将您的尸身找到后埋到了这儿,也算是对您一个交代。”景轩说着叹着气。“如今云娘已经怀孕,我与云娘这段姻缘,说老天注定也好,还是不巧的相遇也罢。我都要了云娘,我都要了她。我们两家的仇恨,希望从这里一比划过。云大人,您说可好?”景轩叹着气,这心中郁结的迟迟不敢打开的话,在这黑夜中,对着这凄凉的坟冢终日宣泄了出来。
这不高的坟冢没有任何牌位,只是草草的将云大人掩埋在了这里。或许也是景轩对云娘的交代和自己良心的忏悔。“云大人,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景轩在此向您一拜。”景轩说着重重的跪下,向云大人的坟冢叩拜着。点燃香、烧了纸钱,景轩这才和马夫匆匆离去。
“今日之事不要声张,知道吗?尤其是云娘。我一向信任你,所以才会让跟来。”景轩交代着。
“是,大人。大人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小人明白。”马夫说着,景轩放心的点了点头。
这边,景宅上上下下忙碌着一片。云娘起身想要帮忙,这宅中的老妈子们都赶紧拦着。“云娘小姐,您可别让我们大家为难啊。如今您身子有孕,景轩大人交代了绝对不让您做任何事。如果被他发现了,他就要剥了我们的皮哦。”见老妈子吓唬人的表情,云娘不觉一笑,想想景轩也是太过紧张了。老妈子们又笑着说,“这男人啊,见自己娘子有第一个孩子时,一般都会很紧张。等娘子这头一胎生过后,下面就好了。”老妈子的话,说的云娘红了脸。
正说着,红霞端着汤药进了屋。心中虽然妒忌,却也挤着笑容。“云娘啊,汤药为你熬好了,你趁热喝吧。”云娘笑着接过。老妈子们和红霞就这样看着云娘,像是被万千宠爱着。
“云娘,云娘。”这边,景轩高兴的说着走进了屋。见一屋子满当当的人服侍在一侧很是满意。景轩大步到了云娘床边,将一双红喜帖子放到了云娘的面前。
“这是什么?”云娘疑惑的问着。
“呵呵,这是我们的八字合帖。”景轩看着云娘笑着,一边吩咐下人们退下。红霞也正准备走出去,景轩却叫住了她。
“红霞姑娘你待在这吧,你和云娘是姐妹,这个你知道也好。”景轩笑着便大声的念了起来。“红鸾双星动,两情相悦吉祥事。莫问此情如何好,只把天公羡了仙。云娘,这是八字合婚先生批的卦。还说你着顺帝至正24年九月十八,正好是个闰年。要几十年才遇一次的闰年。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八字,正好我又大你三岁,与郎双宿双飞比翼鸟,扶得郎升大将军。哈哈。”见景轩居然之乎者也了起来,云娘扑哧一笑。
“瞧你,这么高兴的。这批卦还不是八字先生随意说的。”云娘拿着合婚贴瞧着。那合婚贴上,大大的闰年,九月十八就像一抹盛开的红色诡异花朵。红霞一旁听着不觉悻悻着。
“对了,红霞姑娘,明日喜铺的宋老板要过来给云娘量嫁衣,你到时张罗一下啊。”景轩交代着。
“是。”红霞答道。
“那你下去吧。”景轩说着,这边他握着云娘的手深深看着她。红霞看着这一幕,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又这般亲昵、嬉笑,她的心几乎都要碎了。含着泪,红霞缓步走出屋,禁不住,她靠在了门旁哭了。
站在门外,透过窗子,红霞痴痴的看着景轩吻着云娘。红霞想着翠红楼第一次见到景轩的情形。那刻,她深深的被这伟岸的男子吸引了。景轩与她诉说很多心事,与她弹奏古琴。景轩重情重义救天下文士,这样的男子是世间多少难得。景轩善良又霸道,都是红霞深深喜爱的。可是红霞现在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即将结婚,自己无力争取任何。泪水肆意的流淌着,红霞深深的看着景轩,几乎想将他永远的烙在脑中。
这边,景轩对着云娘说着,“云娘,今日我去给云大人上香了。”
“什么?你去给我父亲大人上香了,你什么时候去了云家。”云娘惊讶的问着。门外的红霞抹去泪,听的真真的。
“景轩,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去了云家?你怎么去给我父亲大人上香了?你快告诉我。”云娘着急着。
“云娘,如今你我即将成亲。可是,你本是云家小姐的身份不能暴露,委屈了你了。我也知道云大人的死,在你心中一直很是伤痛。如今,你怀了我的骨肉,云大人就是我的岳丈。我只想告诉你,当年,我利用锦衣卫的身份将云大人的尸首取回就埋在了云家的后花园。”听的景轩这番说的,云娘吃惊的捂住了嘴哭了起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我可怜的父亲大人。您当年被腰斩,女儿不能在身边救您。无法孝顺您,我,我,今日才知父亲大人的尸身竟在宅中。不,景轩,我要去看我的父亲大人。”云娘说着就要起身。
红霞惊讶不已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不觉幽幽的想起了景轩曾在怡红院说出的秘密。红霞赶紧退身离开。“景轩父亲当年被云大人陷害为‘图谋造反’之人惨死,而云大人又因景轩诬陷最终被腰斩。这云家上下被抄,呀。”红霞想着,自己都吓了一跳。“那,那景轩和云娘岂不是,云娘定是不知道啊。”红霞被这个秘密缠绕着一夜没法合眼。她内心彷佛有两个声音在不断挣扎着。“若是告诉云娘,那……不,云娘待我如姐姐。我怎可以为了自己,就,就……不,不,你得说,你那么深爱着景轩,你能让景轩娶别的女人吗,这是个好机会。不,不。”红霞挣扎着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