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孟婆疯了,秦管家、阿珊姐妹都死了。事事的蹊跷,景轩很是不放心,私下安排马夫在宅中多加照应着云娘。红霞也渐渐的感觉了害怕,终日客客气气的同云娘相处着,日子倒也是太太平平的过着一日又一日。每日,看着景轩与云娘温存的画面,红霞内心有着太多的不甘心。每个夜晚,红霞面对着镜台独自伤神。“景轩啊,为什么你只是痴痴的喜欢云娘呢?我深深的爱着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若是我于云娘前与你相遇,你是否也会爱我?哎,迟了一步,只是迟了一步,只是误入了青楼。错失了一段缘分啊。”红霞每每想着,就是一夜流泪到天明。
转瞬间,景轩与云娘相亲相爱着过去了两年。景轩开始考虑着与云娘成婚之事。这会也已是洪武二十三年,当年文字狱之事渐渐平复了。云娘更加成熟温婉了,她温柔的关心着景轩,平日里做着刺绣。而红霞帮着打理着宅中上下井然有序着。彷佛这一切是如此的协调。在云娘心中她早已把景轩、红霞当成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人。“姐姐,你看我为你绣了一套衣裳,你穿穿看吧。”云娘笑着在红霞面前比划着。
“哎呀,谢谢妹妹。真是合身的不得了,我真喜欢。”红霞拿着云娘为自己绣的彩衣,不停的看来看去。云娘望着红霞,不由轻轻拉着红霞一同坐了下来。
“红霞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啊。你瞧,这些年都过来了,每每看着你独自落寞着一人,我的内心也是隐隐的难受着。我的的确确试探过了景轩,能不能纳你为妾。但是,景轩始终不愿意。”云娘说着。
红霞叹了叹气,握着云娘的手道,“妹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云娘妹妹你的善良。可是,我也知道,景轩不会这样做的,都这么多年了。”
“哎,是啊。这些年了,你瞧咱们姐妹都从年轻女子,逐渐走入了妇人的岁月。姐姐你看看,你云髻乌黑、面若桃花,这么一副美人儿,却,却在宅中盼不到。我为你心疼啊。前些日子,景轩告诉我,朝中有位大官想娶个二房。这大官为人不错,景轩和他同朝共事很是尊敬他。景轩想让我给你说说,你看若不然,姐姐嫁了过去,日子也好过些啊。”云娘问着。
“什么?什么?景轩对你说的?他让你告诉我,把我嫁个一个大官?不,不,我不要。我绝不要。云娘啊,我知道,我曾经和你说过喜欢景轩。但是,这些年了,你都看在眼里了,景轩从来都和我是客客气气、生疏着。对我没有半点情分。我也知道景轩爱你,你和景轩是相爱的。我再也没了非分之想,我为景宅上下操持着,只是想和你们在一起。只想时常看到你们罢了。你们现在居然要我嫁出去。云娘你帮我求求景轩,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呀?”红霞泪流满面着跪下了身子。
“红霞姐,你这是作何?不要跪着赶紧起身呀。红霞姐,你误会我和景轩了。因为这些年,你为我们付出我们都很感动。但是,你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女人,一辈子在景宅待着,我们是委屈了你。只是希望你能跟着好人家,好好的过着下半辈子呀。我们没有赶你走的意思,红霞姐不要哭,不要哭啊。”云娘看着红霞这般,不觉伤心道。“红霞姐,我一直都拿你当做亲人,怎会有赶你的想法呢。”
“那,那云娘,我求求你们,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愿意,我愿意为景宅,为你们奉献我的一生,我都愿意。我都愿意,我只想待在你们的身边,求求你云娘,云娘。”红霞不断的说着。
“好吧,好吧,红霞姐,你不要哭了。你这么哭着我也难过。我会告诉景轩,这事作罢了。”云娘伤心着一边抹着红霞的泪水。红霞靠在云娘的肩头哭着。这晚秋的时节,那风姿卓越的红霞竟哭成了泪人。红霞心里明白,景轩知道她的心思又不愿接受她的爱。所以每日都躲闪着。景轩的明白、云娘的明白,他们唯有让她离开,对大家都好。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红霞渐渐也没了盼头,只希望能时常看到景轩就可以了。
“难道,这个你都不许我这样吗?云娘,你太自私了。我只是想远远的欣赏你心爱的男人,难道就要赶我走吗?你先让景轩纳我做妾不成,又想让我嫁出宅,你做这一切,难道让我对你感激吗?你只会让我一次次更加的讨厌你。一个痴情的女人,爱着另一个女人的男子。却到头来还需要这个男人的女人同情她,呵呵,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红霞怒着,她讨厌云娘的温婉、云娘的善解人意,讨厌云娘用着她自以为是的关爱来帮助理解她。
见红霞不愿意,云娘便同景轩说着回绝了那大官。景轩眉头皱着,“云娘,其实你应该明白,我让红霞嫁个大官也是希望她真正的离开我们。你知道吗?每次我回宅,看到红霞在,你明显对我刻意的冷淡。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不希望红霞在一旁看着难受。但是,我不爱红霞,我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连拥抱自己女人的时候都要考虑场合,揣摩别人的心思。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不能容许别的人在我们之间。”景轩说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景轩。可是,这人的情感总是这样,说也说不明白。红霞姐对你的爱是一种深深的渴望,甚至是不需要回报的爱。我看着红霞姐的痴情,我的内心就感受着同样的难受。你知道的,这些年,你和红霞姐早已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不开心。既然红霞姐不愿意,我们就不要勉强她了。好吗?就让她在宅里吧,她一个人总是可怜,我们可以好好的彼此照顾着。好不好?好不好?”云娘说着。
“好吧。你这善良的女子啊。你总是考虑着别人。”景轩搂着云娘叹息着。
这边,他们二人来到了红豆树下。只见那红豆树如今长的茂盛极了,树上的红豆亮晶晶着一片,云娘靠在景轩的肩头幸福的笑着。“景轩已经多年了,想到那些过往我们一起走来日子,不免感到今日的幸福真的很不容易啊。”
景轩看着云娘,抚摸着她。看着秋日的阳光温暖的披覆在她身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也想着该给云娘正式的名分了。于是,景轩温柔道,“云娘。”
“喔。”忽然的,云娘捂住了胸口作呕着。
“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景轩着急的扶着云娘进了屋子。
“景轩,我最近身子总是不适,时不时想作呕,喔。喔。”正说着,那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又涌上了心头。
“是不是受了风寒?不,得赶紧找大夫来。”景轩摸着云娘的额头着急道。
“小梅,小静,你们赶紧去找大夫去,快,快点。”景轩大声的喊着。
“是是是。”丫鬟小梅、小静赶紧出了宅。
“云娘,你好点了吗?我帮你抚抚心口。喝不喝水?”景轩着急着。
“景轩,我没有关系,休息休息就好了。”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八尺男子,平日威风冷峻,此时却着急不安的模样,云娘不觉笑了。
“大人,大夫大夫来了。”小梅、小静迎着大夫急匆匆的进了屋来。
“大夫,赶紧帮我夫人看看。”景轩迎着大夫。
“呵呵。夫人?”小梅、小静笑着掩着嘴出了屋。
“你看,云娘小姐跟着景轩大人这么多年了,虽然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名分,但是,景轩大人一直没有娶妻。我看,他们就是真心相爱的一对,云娘早就是景轩大人心中的夫人了。”丫鬟二人笑的开心了。这些年了,云娘温婉的性子和为人,是她们这些下人们明白和喜爱的。
“是啊,云娘小姐虽说曾是翠红楼里出来的,但景轩大人一点都不在意,还是很关心她的。”小梅感叹着。
“哦,云娘小姐虽说是从翠红楼出来,但是,她不是里面的姑娘。她只是在那里做着下人。不过,云娘小姐的命真好遇到了景轩大人。要是我也能,该……”静丫鬟想着。
“你们在那说什么说,还不快去干活。”这边,红霞满面怒容的看着她们。小梅和静丫鬟吐了吐舌头赶紧不再说话。
红霞怒视着云娘的屋子,气想着。“好命,呸。若不是当年,我在翠红楼放她一马,她早也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下贱的妓女罢了。哪有她今日专得景轩一人的宠爱。”
大夫仔细的为云娘把脉着,“大夫,大夫,云娘到底怎么了?”景轩在一旁着急的问着。
大夫把完脉,笑着跟景轩作揖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什么?什么?云娘,云娘,她,她有喜了,云娘真的有喜了。”景轩惊喜不已,连忙着跑到了云娘的床边怔怔的看着她。“云娘,云娘,我们,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哈哈哈哈。”景轩激动的搂住了云娘大声笑着。
“景轩。”云娘也好惊讶,也好高兴,终于她有了心爱男人的孩子,这个她和景轩的孩子。
大夫、下人们都抿嘴笑着,一边作揖道:“恭喜景轩大人,恭喜云娘小姐。”
“好好好,全部下去领赏,去领赏。”景轩高兴道,一边深情的看着云娘。云娘温婉的目光也深深望着景轩,那双眸子中彷佛有着永远望不穿的似水柔情。“云娘,你真好,你为我景轩怀上了孩子。我们的,我们的孩子。哈哈哈。”景轩大笑着。云娘看着景轩高兴的模样也开心的低下头,她抚摸着肚子,内心好是幸福。
“云娘,我要娶你,我要正式的娶你。你是我景轩的娘子,我景轩深爱的娘子。”景轩深情的看着云娘说着。见云娘迟疑着,景轩又道:“云娘,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一直担忧你身份的暴露会牵连我。可是,你放心,这些年文字狱渐渐也消散了些。当年云家的案子,皇上已经很少再来过问了。过去的云娘不在了,你现在只是我景轩的娘子,你是我深爱的女人。”景轩紧紧的搂着云娘不停的说着。
“好好好,景轩,景轩。我也真的好爱你,我盼着这日也好久了。”云娘笑着哭着。
“是啊,云娘,这些年让你瞒着宅中所有的人,瞒着你本就是我景轩定亲娘子的身份,从入宅就受了不少委屈。你知道吗?多少次,我都想在所有人的面前承认你。承认你。可是,你一次次不允许我这样做。我看着你隐藏着我们这份秘密,我就是多么的痛苦,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你。一直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云娘就是我的娘子,就是我最深爱的女人啊。”景轩不断的说着,不断的亲吻着云娘。
“我知道,我都知道,景轩,景轩。”云娘落着泪高兴着。
“什么?你说云娘怀孕了。”红霞听得下人来报,顿时手中的茶杯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