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冷冷的看着,双目如同毒蝎一般冰冰刺骨的看着云娘。
这边,云娘一入了丫鬟处,秦管家便同孟婆交代了起来。孟婆接过好处,自然点了点头。
“云娘,还不赶紧去干活。”孟婆很快大声吆喝了起来。
丫鬟们撇了撇嘴窃窃私语着,“瞧吧,有秦管家、孟婆在,云娘这下准没有好日子过了。”
“是啊,这秦管家因云娘之前查出他偷卖宅中之物,失了管家的身份。这口恶气本在心中难耐,加上他两个侄女也因云娘没了地位,怎么着都会想着办法报复呀。”
“哎,今后我们还是少搭理她,以免惹祸上身。”说着,丫鬟们看了看云娘都赶紧离开了。
“云娘,我喊你半日了,你怎么才来呀?你现在可不是咱们宅中养着的小姐。来,把这些拿去倒了,那些拿去洗了。”孟婆说着,指着一大盆衣裳。这会冬季刚过,天凉飕飕着,下人们来来去去都缩着个脖子。云娘刚将手探进水盆,冰凉不适就袭上了身子。
云娘一阵战栗着,阿珊、阿菱就从一旁走了过来。“哎呦哟,你瞧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娘啊。”阿菱冷笑着。
“她那股子得意劲到哪去了?”阿珊讥笑着。
“阿菱、阿珊,你们为何总是苦苦相逼?”云娘怒道。
“哟,逼你,谁逼你的。若不是你,我们姐妹二人也不会成了今日打水扫地的丫鬟。你啊,嘴巴就是厉害。”说着,阿珊卷起了胳膊欲要打上来。
“咳咳,云娘,孟婆找你。”这边,静丫鬟连忙走了来。阿珊见状只得收了手。
见姐妹二人离去,静丫鬟吐了吐舌头,道:“这二人实在可恶,若不是说孟婆找你,她们肯定要打你了。以前她们是贴身丫鬟时,就对我们趾高气扬。云娘你现在到了丫鬟处,还是少惹她们为妙。”静丫鬟说着,又看了看云娘身旁的大盆衣裳,很是忿忿不平。“孟婆就是见风使舵的家伙,以前她处处讨好你。现在好了,见你什么都不是了,什么活都安排你做。这满满一盆衣裳要洗到什么时候?而且天又这么冷。”静丫鬟说着呵了呵手。
“以前在翠红楼时,洗的衣裳也不比这些少,没关系。我习惯了。”云娘淡淡的说着。静丫鬟看着无奈的叹了叹气。
“云娘,云娘,去,把西屋给扫了。”孟婆又是一阵厉声穿屋而来。
云娘连忙应着声向西屋走了去。进了西屋,就见景轩正坐在屋内看着书,云娘一时犹豫着。景轩端起桌上的茶水,斜了云娘一眼未去理会。云娘只好连忙走了进去,一番打扫着。景轩皱起了眉头看着云娘,然后,又沉下了脸。
很快收拾好,云娘退了出去。景轩远远看着她,不多会便出了宅子。
云娘不停忙碌着,不一会,秦管家的声音也传了来。“哎,云娘,我刚才有串钥匙落在了厨房的草堆里。你去给我找来。”
“这?”
“怎么,还愣在这,赶紧给我去找呀。”秦管家怒着声,云娘只得去了厨房。
“呵呵,秦管家你也真行,这么馊的主意也能想的出。那厨房的草堆又脏又乱,那钥匙亏你也能掉在里头。呵呵呵。”孟婆心知肚明着。
“呵呵呵。”秦管家冷冷的笑着。
进了厨房,云娘愣在了一旁。草堆足有半间屋子高,黑乎乎乱糟糟着一片,横七竖八的堆在火灶一侧。此时火灶正生着火,不时冒出呛人的烟气。无奈,听得秦管家的催促。云娘只得进了草堆翻找了起来。
“哎,这肯定是秦管家故意刁难。今日,秦管家根本就没进过厨房,更没听他提到这事。”几个下人撇了撇眼睛,对着满头杂草的云娘倒也有了几分同情。云娘这边找着,那边火灶里的烟火不断的朝外吐着浓烟,呛的云娘不停的咳嗽,很快身上是又脏又黑。
直到傍晚,宅里掌灯了。那几个下人实在看不下去,便生气道:“云娘,你还是别找了。秦管家今日都没来过厨房,怎会把钥匙丢在这里?”云娘听了红了眼眶,起身朝大厅走了去。
入了大厅,就见秦管家和自己的侄女、孟婆等人正闲适的说着话。他们一见云娘满头凌乱,又黑又脏,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瞧她,浑身脏兮兮,还有一股子气味,这幅模样真是可笑。”阿菱掩着鼻子走到云娘身边转了又转。
“云娘啊,那钥匙找到了吗?”
“哈哈哈。”他们又是大笑着。
“你们,你们卑鄙、可耻。”云娘生气的说完扭头离去。
“你你你,叔叔,你们看看,她嘴巴还这么厉害,实在气死人了。”阿菱生气的嚷着。而阿珊的眸子里射出了阴冷的寒光。
这日子里,景轩时不时唤孟婆问话。“云娘可否出过宅?找过什么人?”
“云娘出过几次宅,说是去看尚风。”孟婆都是这番谎说着。
“哼,还是念着尚风。”景轩恨恨着。见了云娘,更是不去理会。
这边,孟婆时不时安排着云娘做些粗活计。“快点呀,这水就怎么打了半日?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啊。”云娘听着声,赶紧擦着汗,一边将水桶拎紧。而阿菱、阿珊也时不时想着法欺负云娘。
果然,这会二人又找到了乐子,左右一撞竟将云娘手中的水桶给打翻在地。
“你,你们。”云娘气愤着。
“哎哟,你真是没用啊。怎么拎个水都不行。”孟婆嚷着走了过来。
“孟婆,是,是阿珊、阿菱她们。”
“我们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将水都溅到了我们的身上,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两姐妹恶狠狠的说着,院子里一下乱哄哄了起来。
“吵什么吵,若是再闹,将你们统统撵出宅去。”景轩喝着。见云娘满身是水,一脸狼狈。景轩一声不吭进了屋。
“瞧见了没,景轩压根就不拿她当回事。”两姐妹瞅了瞅云娘,高兴的扭着腰走了。云娘蹲在地上哽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云娘,还不赶紧重新打水过来。”孟婆又是一声叫唤,云娘只好重新去了井边。
“真是该死的。”见云娘如此,景轩皱起了眉头,在屋中不断的踱着步。
“姐,我们这样做,真的不会有事吧。”这日,阿菱见阿珊拿出的很多绣花针,不由担心的问着。
“怕什么,你也看到了,孟婆、叔叔都是我们一起的,我们暗中整她,你说谁敢声张。”阿珊举着绣花针冷冷的笑着。
“她之前那样捉弄我们,明知道有五毒粉,还让我们姐妹做刺绣,结果我们的双手差点被毁。你看看,她平日一副小姐模样,做刺绣假清高。我们先毁了她的双手,看她以后还怎么清高。”说着,阿珊便对阿菱附耳说着。
“好,姐,我知道了。”阿菱乐了。
这边,阿菱很快将数十支绣花针藏入了水盆的衣裳中,躲在了一旁张望着。
事有凑巧,静丫鬟正好路过。“阿菱你在这干嘛?鬼鬼祟祟的。”
“关,关你什么事?”阿菱支吾着。
不多会,正拿起了衣裳搓洗的云娘忽然惨叫了一声,双手顿时血肉模糊。“针,衣裳里有针。”云娘痛苦的叫唤着,鲜血泊泊流着。
“啊呀,赶紧来人呀。”静丫鬟吓得大声喊叫着。“快来人呀,云娘,云娘流了很多血。”这边,丫鬟下人们纷纷跑了出来。阿菱见针全部扎进了云娘手中,水盆满是鲜血,也吓了一跳。
“景轩大人,景轩大人,你,你赶紧去看看吧。云娘,云娘,她,她……”静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怡红院。
“云娘,云娘她怎么了?”景轩心头一沉,连忙跨出了怡红院。这景轩刚一走,红霞也赶紧跟着而来了。
云娘痛得大汗淋漓着,不断呻吟着。大夫看了也是心惊。“哎呀呀,真是可怜的女子。这,这些针全都扎进了肉中。”
“疼,疼。”云娘苦苦叫唤着。
“小姐啊,我知道你痛,可是这些针都扎进了肉里,必须取出来。否则感染了,日后这手就废了。”大夫满头汗水,小心翼翼的去着针。
“可,可,疼,疼,疼。”云娘双手抽搐着,满是泪水。
待针总算取了下来,这边刚一包扎,云娘的双手又很快渗出了鲜血。大夫叹息着,看着这女儿家光洁白皙的手,扎满了鲜血的针眼。干这等事的人,实在太过残忍。
“云娘,云娘。”景轩疾步入了房中,见云娘痛苦呻吟着,心头顿时一拧。
“我的手,我的手。景轩,景轩,呜呜呜。痛,真的好痛。”云娘哭得伤心。
“怎么会这样?不疼,不疼。”景轩着急的说着呵着云娘的手。
“她的双手怎么如此浮肿,是洗了多少衣物?又为何莫名在衣裳中有那么多的针?”见云娘的手溃破的厉害,一根根带血的绣花针刺目在了眼前。景轩双眼喷出怒火,大步跨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