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车,坐着床铺上,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们走了吗?”费娜这时也醒了。
“嗯!”我回应了一句后又把注意力移回到了手机上,我心里不断的想怎么短信还不来,我也不知道此时我是希望林芯来短信还是思琪!
这会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度分如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了,我赶紧看,我舒气一口,原来是闹钟响了,我正准备关的时候,思琪的短信来了,“到了!”
我看着这两个字出了好一会神,还是回了一条,“累了吧!赶紧好好睡一觉!”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思琪才回复,“过几天回学校我抽空来找你……不回!”
我心里暂时缓了一下,这时林芯的短信也来了,“我在家了!今天思琪有点奇怪是不是……”
我知道林芯想问什么,“你先别管了,快好好的休息一下!”
直觉告诉我,再过几天,我们三人的关系将会有一个结论。
当天下午我们就到达了省会,在火车站就和费娜、张郡分手了,我回到老舅家后,果然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回到家里面住了,只是时不时的还伴随一点余震,当晚我联系了何峥,和他商量好第二天一起到黄建的墓前看一看,没来得急见他最后一面,只能到他墓前给他烧两株清香了。
第二天我和何峥买了一些祭奠的东西,租了一辆车到了黄建墓所在的山下,一路上我从何峥那里得知,这段时间黄建家里可谓是清贫如洗了,黄建走的那天火葬费都是何峥垫付的,后来黄建的父母硬要把钱还给何峥,何峥坚决没有要,因为火葬费和骨灰盒费都是黄建在临走之前悄悄的留下的,因为黄建心里比谁都清楚家里此时是什么样的状况了。葬礼的那天何峥并没有去,只是后来了解了一下黄建安葬的具体位置。
我们大概步行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的山路,看到了一座新墓,这就是黄建的安息之所,我点了一把黄纸,燃了只把清香,再倒了三杯黄建平时喜欢喝的家乡酒,我和何峥一点请了三株清香,“哥们,一路走好!”
香敬完了以后,我和何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黄建的墓前慢慢喝那瓶拿来敬黄建的酒。
我又倒了三杯酒,“来铮哥,干一个!”我转身看着黄建的墓碑,“建哥,咱们哥俩敬你一个!”
我将我手中的一杯倒在墓前,再拿起另外一杯跟铮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我看着手中的酒杯,“何铮,什么时候带我到黄建家里去看看吧!”
“嗯,再等两天吧!你复课前两天我们就去!我们学校还要晚两天复课。”
我拿起酒瓶把三个酒杯添满,“到时候给黄健他们家送点钱吧!”
“嗯,你看送多少合适!”
我想了一下,“六百吧!再多也有点为难,毕竟现在我们还是伸手要钱的主。”
何铮点了点头,“好,黄健之前留得钱还剩四百,到时候我们把所有的钱都装在一个白包里吧!”
“好。”我又喝了一杯,转头又看了看黄健墓上他的照片,感觉脸上还是当年的那种青涩劲。
“哦,对了,黄健留钱的事要不要对他的家人讲啊?”
“黄健他给钱的时候怎么说的!”
“他给钱时叫我不要讲给他父母!”
“那就听黄建的吧!”我不知道黄建在死亡临近的时候他是怎样保持让自己有个清醒的头脑。
有关黄建的记忆把我的脑海拉到了十年前,那时我和黄建一个班,这学期是我们小学阶段的最后一个学期。
有一天,体育课。
“哥哥,请帮我们取下树上的羽毛球嘛?”旁边的几个四年级的学弟学妹想让我帮他们取下被他们打到树上的羽毛球。
我看了一下,大概我的身高加上我的弹跳高度恐怕还是无法拿下来,我正在焦虑我快要在这些学弟学妹面前失面子了,黄建拿着篮球过来了,我心想有救了,“阿建,来帮帮忙!”
黄建站在那个羽毛球的正下方,竖直向上扔篮球,第一下,差一点。第二下,又差一点。第三下。
没扔一下旁边的学弟学妹们就尖叫一下。
前三下都失败了!
第四下。
随着大家的一声尖叫,羽毛球与篮球一起落下,羽毛球顺利的落到了地上,然而篮球却落在了旁边的一个水泥石包上,反弹飞向了旁边教室的玻璃,此时大家都惊恐的屏住呼吸。
“磅……哐……”教室的一扇窗户应球而碎。
大家立刻安静了!
没五秒钟从教室出来了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
我顿时感觉不妙,这不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厉师”吗?所谓的这位“历师”不是常常说的“严师出高徒”的那种,而只是很单纯的脾气丑的那种。
这位“厉师”扶了扶眼睛,“谁干的?”
我看见黄建正想说话,不料旁边的学弟学妹们抢先帮黄建回答了,“他……是他……”几个学弟学妹齐刷刷的指向黄建。
那位“历师”走过来,“你班主任是谁?”
我正想帮黄建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
“我会照价赔偿的,我待会就告诉我们班主任。”黄建的坦白从宽不料被视为是一种对“厉师”权威的挑战!
黄建被罚站在破碎玻璃窗的面前。
下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这节课班主任布置了很多作业,这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黄建才回到教室,只不过是在“厉师”的陪同下回来的,三人站在教室门口好一会,黄建才回到教室,下课的时候我跑到黄建的座位上问黄建为什么不解释。
黄建叹了一口气,“谁相信啊!再说玻璃确实是我打烂的,结果就是这样!”
“玻璃多少钱?我和你一人付一半!”
黄建看着我会意的笑了笑,“嗯,再说吧!”
后来我才知道,第二天黄建就悄悄的把钱赔给了校方。
回想到以前这些事,我就明白了,不是说黄建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只是现状已经是这样了,与其天天堕落消沉,不如抓住最后的时刻活出自己的精彩。
晚上回去吃过晚饭后,遇到了一次余震,又想跑又不想跑,心里一阵慌后又恢复平静了,之后林芯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点我家里面的情况,说了一点贴心的话,挂上电话之后,想了想还是给思琪发短信问候一下,从我回来到现在两天了,思琪没有再给我发消息,林芯也说这两天思琪都没找她,我越来越觉得思琪很可能已经知道我和林芯的关系了,只是迫于情况特殊没有将事情说开而已,我给思琪发的短信思琪也正常的回复了一些,从字里行间里我感到了思琪对我的改变,发的短信语气感觉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用的语气,好像现在我和她之间就一层窗户纸了,只是现在彼此都还没有捅破。
晚上老舅忙完工作的事回来后,带了一些卤肉,老舅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就和我喝上了,坐在沙发上跟我摆起了“龙门阵”老舅了解了一下我这段时间的状况,也随便的问了问我现在到底有没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女友,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
“可能过一阵子就知道了,现在还不好说!”
老舅也是个思想比较开放的人,也鼓励我遇上了就好好把握,不要一味的考虑所谓的“物质”问题,这次地震让老舅好像变了个人,以前他是不太会说这样显眼的话,不过想想也是,这次地震让很多人都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没来的及珍稀的东西,真是印证了那句俗语,“失去了才知道怀念!”
今晚老舅跟我讲的特别多,生活、学习、感情各方面老舅都讲了一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哪一位亲人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好好的聊聊了,可能老舅觉得我父母这几年不在家,他既有责任又有义务多关心关心我。
我和老舅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多,冰箱里的一件啤酒全让我俩都喝光了,我俩才各自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