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泣的妇人一见江宁,一双泪眼里,是一片失望!这么一个小姑娘、就算是摄政王妃又怎样?!又怎么能帮上她的忙?!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妇人抱着怀中已死的男孩哭喊,那悲凄的声音,仿佛要彻响天雪。
前年前,安麽麽的死虽然与这杀人魔没有关系,是有人伪装着杀人魔杀人,嫁祸给杀人解剖魔的,可也因此,那解剖人杀人魔消定了许久,大半年不出来作案,可现在,又出现作案了。
江宁调适过来,也不再脸色苍白,反而是一大群人中,神色显得最从容,最淡定的那个,那份淡定,看着一旁的百姓们是又惊又奇,谁家的娃娃如此小,就能如此淡定沉稳。
当下只觉得,果然是摄政王妃,没有这从容淡定的性子,又怎么能当得上摄政王妃?
这些话若传进江宁耳朵里,她只会觉得好笑,她怎样,与她是不是摄政王妃有何关系?只是刚好,自己也经历过残忍的事情,性子被磨砺得波澜不惊,若是可以,谁想要经历那些事情,让眉宇染上沧桑?
听着妇人哭喊,江宁皱眉。
妇人哭得声嘶力遏,将最后的希望寄等于,摄政王还在马车上,只是让王妃先下来看看情况。上,于是又哭着求江宁,让阮君恒出来。
江宁一听到阮君恒,刚松开的眉便再次皱了起来,缓缓的闭上双眼,只觉得刺耳又心烦,早早离开摄政王府,不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吗?可到哪,大家都念着她,惹得她心里堵得慌。
“好了,”江宁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怒自威。
那妇人一时吓得,哽住了声音,毕竟,都是一些小老百姓,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将车队移向一旁的路上休息,千绝、千寒、千雪、千千与本王妃去看看,”顿了顿,江宁看向担忧的岸麽麽轻声道:“麽麽就留在队里帮忙照看着,免得没有你的镇压,这群侍卫们便以为主子不在,松散了。”
岸麽麽知道,这是江宁给找的借口,是怕自己跟去,看着这些个画面,更难受。
“……是,”岸麽麽微红着眼眶,接受了江宁的心意。
众人惊讶,指指点点。
“摄政王妃这是要亲自去看看?”
就有人嘲笑道:“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娃娃,能有什么能耐儿?”
有人嘲笑,就有人觉得有理。
同样也有人觉得,果然是摄政王妃,虽然人儿小小,却也知道体恤爱民,不愧是摄政王妃。
那妇人抱着孩子的尸体,还愣愣的问:“摄政王爷呢?”
千绝用眼角冷眼扫了那妇人一眼:不知好歹!心里对这妇人这样子,很是鄙夷,自家主子为了她延误进的时间,她竟然还这副表情,主子完全可以无视的!
妇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偷偷望了千绝一眼,可母为子强,儿子死得不明不白,她就算再害怕,感觉身置冰窖,可还是坚持着追问:“摄政王爷呢?”
“主子肯帮你出头,不感谢就罢了,还一个劲的问王爷?!是不屑我们主子吗?!”千千有些怒了,指着妇人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再加上他又是娃娃脸,这样一委屈,顿时引起周围百姓们对妇人的不瞒。
千千表示,做这种事情没压力,这张脸,不好好利用,太浪费了。
妇人也知道,王妃肯替自己出头,就应该感激不尽,可是她怕啊!若是王妃出头,没有效果怎么办?她的孩子还不得照样妄死?!
“民妇只是爱子心切,儿子死得不明不白,民妇这才会一心想着摄政王爷替民妇出头,”女人浮肿涌红,想到儿子,那股害怕的劲也没了,大声的说。
江宁拿眼扫了千千一眼,示意别多说。
很快,官府来人,将妇人与小孩的尸体分开,妇人死活不依:“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我苦命可怜的儿啊!”吵闹着,就是不肯松开自己的儿子。
江宁皱眉,示意冰块脸千寒上去。
“你这样,衙门如何办案?还想不想找出杀害你儿子的真凶了?!”千寒冷着脸,大有大杀四方的感觉。
那妇人哽咽,不再多说。
妇人依依不舍,含泪松开小孩子的尸体,那双眼里,她的孩子不曾死去,依旧是那么鲜明的活崩乱跳着。
江宁坐着四人抬的低调豪华小轿,千绝他们护卫在小轿旁,前面有四个侍卫开道,后面又是四个侍卫断恬,跟着衙门的官差,向衙门行去。
饶是江宁再底调,还是吸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甚至有人,一路跟着江宁到衙门,这些人,都是好奇,江宁会怎么做?
到了衙门,江宁招了仵作,大家见江宁与其他人一样办案,不由得有些失望,这样,能查到凶手吗?只怕又要像半年前那般,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仵作根本不把江宁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翻看着尸体,因为尸体是被人剖开的,他拿了块白巾,恨不得将全部的脸都遮起来才好。
“翻开剖开的地方,”江宁淡淡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在空气里炸开,众人一惊,不由得将视线移向坐在大堂一旁的江宁。
虽然说江宁的地位比官大,可是江宁毕竟是女人,不能坐在官位上,这才选了个离官位近,视角又好的位置,摆着椅子,让她坐着。
“……是,”仵作明显心里不服,凭什么他一个男的,要听一个女人指手画脚?!可对方地位比他高,背景比他强,他能怎么办?!
仵作翻开被剖开的地方,江宁的下一个命令跟着吐出。
江宁:“将肠子等翻出来看看,少了什么。”
众人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都瞪大了双眼。
坐在上位的官员,当下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手上,更是上演经典的一幕,将惊堂木直接掉桌上,发出“啪”的声音,这声音,仿佛直接敲在人心上,将一群惊呆的人,瞬间惊醒。
那妇人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就要抱住自己的儿子,哭着道:“我的儿啊,死了被人碎尸,现在还要被掏空身体,还让不让人死得瞑目了?!”
妇人的话,引起百姓们的指责。
毕竟古代不开化,解剖人的身体是伤天害理的,让人将尸体里的器官翻出来,更是伤天害理,让死者死不瞑目的事情。
江宁示意千绝上前,将那妇人拉开。
仵作道:“这事,我可不做!”小小仵作,也敢起反抗心理。
江宁冷眼扫了仵作一眼,若是身份不允许,她早就自己动手了,于是示意一旁的千雪,让千雪去做,她是有几分故意的,毕竟,平时千雪虽然都很听话,却总是时不时的参杂一些个人色彩,引导着方向,不管那方向是对不是,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所以这件事情,刚好拿来挫挫千雪的锐气,也好。
千雪青着张脸,嫌恶心,忍不住埋怨的看江宁一眼,不过却乖乖的上前,听江宁指示。
千雪自然是不可能真的用手去翻,而是拿着工具,用一根铁棒,将尸体撑开,然后再用一个大夹子,其实也就是烧火时经常使用的夹子,将里面的内脏一个个夹出来,摆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又不让内脏与尸体分离,免得破坏了江宁的判断。
江宁仔细盯着被夹出来的一个个内脏,其他人,早已经撇开头不敢看。
那妇人一看,当下,哭得像是死了全家似的,凄惨:“我的儿啊,你个杀千刀的,摄政王妃又怎样?!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死不瞑目呢?!”
江宁冷眼扫了过去,淡淡威喝:“闭嘴。”
妇人下意识的吓得一哽咽,可随即,想到自己儿子将死不瞑目,又大起胆子吵:“我的儿啊,我的儿,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随便,可那是我的儿啊!!”
江宁被妇人吵得脑仁疼。
又扫了几眼千雪夹出来一一摆放好的尸体,然后问一旁愤怒的仵作道:“人的身体里,都有些什么?”
其实,这也只是随口问问。
仵作心中有怨,却不敢真的对江宁出言不逊,不甘不愿的道:“肝、脏、脾……”等等,报一翻。
“那你看看,此孩子身体内,少了什么?”江宁问。
顿时,大家都不再骚动了,纷纷忍不住拿眼看看那被摆放出来的内脏,可随即又恶心的转头,大吐特吐起来,那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仵作脸色苍白,可他一个男人胆,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吧?于是仵作强撑着苍白的脸,看向那些被一一排放出来的内脏们。
忍着好几次想吐的欲望,仵作终于看出些门道,惊叫:“这孩子怎么少了一个胃?!”
大家听着这一叫,又纷纷忍不住看,然后就又纷纷去哇,画面整洁,却也恶心,空气里,迷漫着一股子浓逍的酸臭味,熏得没吐的,也跟着想吐。
那官员,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跟着“哇”一声,歪着身体,便开始大吐特吐。
衙内的官差们都不好受,明明没看,可这味儿也熏得他们脸色苍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