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恒翻看金牌,他不像阮玉辰,他手上有千赫殿,掌握着最完美的情报系统,拥有超强的资源后盾,及许多的有能力的人,一眼就认出,这金牌上,不止一国的印章,是五国的印章。
一瞬间,阮君恒看着这块金牌的眼神变得复杂。
有些事,先祖皇帝并没有与先皇说,却与他说了,当时,他还记得,自己听到那翻话时的样子,虽然那时候的他才八岁,却有很强的自主意识,一听,要听这个金牌主人的命令,交效忠这块金牌主人,他当下就爆了!
“凭什么你们许的诺言要我去兑现?!”小阮君恒长相虽然精致如洋娃娃,脾气却很爆燥,当下拿拿起一旁的花瓶重重的砸在地下。
“……”先祖皇帝久久的看着阮君恒,才道:“除了你,父亲没办法信任之外的人。”
不是朕,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去命令,而是以一个父亲的无奈。
“哥哥是长子,这些事情应该让他负责!”小阮君恒藐视一切道。
“他不行!”先祖皇帝当下沉下脸来道。
小阮君恒不解,骨碌碌的眼珠一转,笑道:“不如,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兄。”
“不可以!”先祖皇帝大惊,却没有小阮君恒速度快,就这么被小阮君恒给溜了,于是,关于金牌的事情,被先皇知道,这才有了阮玉辰手中的那块假金牌。
当时的阮君恒太小,一想只想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其实,他是知道先皇让人伪造金牌的,当时,他没在意,看着阮玉辰刚才的样子,阮君恒突然明白,刚才阮玉辰是多么想将这地块金牌偷偷的换掉。
阮君恒看着阮玉辰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虽然先皇也想那么做,却没有真的做,而阮玉辰,是真的要那么做。
“本王已经看过,上面的印章,是我国先祖皇帝的印章,无一丝错误,皇上还要查看吗?”阮君恒问,暗暗指出,他刚才是因此才接的金牌。
阮玉辰眼神闪了闪,他在想从阮君恒手上,换下金牌的可能性,若阮君恒看出,他以假的换成了,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做出怎样的举动,会不会因此,干脆与他站在对立面,介时,清影国内乱,其他虎视耽耽的四国,必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允许他的东西,让别人染指?!
阮玉辰伸手接过金牌,看向先祖皇帝的印章。
江宁低眸敛眸,对阮君恒的行为没说什么,睫毛颤了颤,只是更加明确了自己与阮君恒之间的关系。
阮玉辰暗藏不甘,将金牌原封不动的递还给江宁:“王婶。”
伸手,接下,江宁的手,都不曾摸过金牌,便将她塞回衣袖中。
为什么不是递给阮君恒而是递给江宁?金牌过了江宁的手,就算被换,也不能全怪到阮玉辰身上吧?阮玉辰打的就是这个主义,而他此时衣袖中藏着“真”的金牌,正暗自兴奋着。
江宁低眸敛眸,暗中藏着暗笑。
“咝啦--”
衣服撕破的声音,在大殿内突兀的响起,格外的清晰,刺破耳膜。
阮君恒的双手握成拳,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揪住阮玉辰的衣袖,直接将龙袍扯破,里面的金牌,便“筐当”落地,发出一阵连续的声响。
阮玉辰万万没料到阮君恒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犹豫的揭穿自己,顿时,下不来台。
“皇上,先皇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阮君恒冷着声音,弯下腰去捡金牌。
这个事件来得太突然,在场之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连知道金牌被阮玉辰换掉的江宁,也有些吃惊。
“!”阮玉辰嘴唇张了张,气得差点喊:来人,阮君恒造反。这样的话,可他不笨,知道,眼下不能如此说,于是青筋爆跳的压下怒火。
“……”一向沉默内敛的太后,也有些看傻眼。
金牌不是还给江宁了吗?怎么在阮玉辰身上还会有一只?
阮君恒不放心,手摸上金牌上面的印章,当摸到清影国的时,看出是假的,当下双眸圆瞪,锐利的眸中,燃烧起两团怒焰:“真的金牌呢!?”虽然是反问,却是肯定,这块金牌,不是真的。
“……”江宁傻眼。
阮玉辰也傻眼:“那块不是真的金牌?”随即,将眸光看向江宁,金牌到阮君恒手中时,还是真的,为什么他换时,反而是假的?这一切手脚,必定出自江宁身上。
江宁没料到阮君恒会如此,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真的金牌,自然是在江宁手中,刚才在阮玉辰给她时,两人的宽袖闭合在一起,她做了手脚,于是,原本换成假的金牌交到她手上的假金牌,再次被她换回去,一切,只是利用一根细到肉眼看不到的银丝。
阮君恒一双猎鹰般的眸子,像被两团犀利的花点燃,注视着阮玉辰,就算阮玉辰问出话,他依旧不曾移开视线,而是依旧盯着阮玉辰。
大殿内的空气,被压缩,感觉空气快被抽空,无法呼吸。
在场的宫女太监,早在刚才唱得如此一出时,脸色已经苍白。
若想今天这事不传出去,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朕明明是将真的金牌给王婶的,王婶,你把金牌拿出来看下,”阮玉辰不放弃皇帝的尊严,同样也不相信,这殿内还有第二块假金牌,真如阮玉辰所想,这殿内,没有第二块假金牌。
“哦?”阮君恒挑眉,这才看向江宁。
江宁伸手进袖中,拿出金牌,交到阮君恒手中。
是真的!阮君恒有些吃惊,他可是观察到阮玉辰的小动作的,怎么……是真的?难道还有他没有观察到的举动?
阮君恒果然聪明,他猜想的没错,正有他没观察到的举动,江宁的速度,异于常人,又学过飞羽,知道现代魔术,手法上,更是纯熟,在两个宽大的衣袖遮挡下,除非她想让别人知道,否则别人不可能知道她早调包了。
“可是真的?!”阮玉辰比阮君恒更在乎。
阮君恒讳莫如深的看阮玉辰一眼,将金牌放回江宁手中,不正面回答反而道:“你说呢?”
“王叔,冤枉朕!”阮玉辰脊背笔直,孤傲不屈。
“你做什么,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至于你为什么失败,呵,”阮君恒难得表露出自己嘲讽的情绪,不再多说,转头赞赏的看向江宁。
“……”江宁真不知道,该说阮君恒什么。
“宁儿,真聪明,”阮君恒马上想到,阮玉辰被耍了,至于什么手法善不可知。
江宁带金牌进来,就想到许多可能,自然也想到这一茬,既然阮玉辰想这么玩,她不介意耍他,阮君恒的行为,是江宁没有预料到的,却也是她乐见的,阮玉辰吃憋,怎么够?
阮玉辰自然也不笨,马上就想到事情的关键,当下,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犀利的眸光扫过大殿内所有人,仿佛在说:今天的事情,你们谁敢说出去,死!
只是,已经来不及。
她们不是很喜欢散布她的事情吗?那她就助她们一臂之力,今天所有的谣言只有一条不是江宁自己散布的,其他的,都是她自己散布出去。
而她散布出去的谣言,只为劫下不久后将会散出去的一条谣言。关于一个人的谣言多了,真真假假难分辨时,谣言也就变得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力。
“宁……王婶,你在跟朕玩?”阮玉辰脑力压抑,握成拳的双手,已经颤抖。
江宁任由阮君恒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沉默,不说,代表默认。
阮玉辰料想到阮君恒耍他玩,怎么也料想不到江宁竟然也耍他玩,她不是应该爱他的吗?至于,他还爱着她,她就应该爱着他!怎么可以耍他?
阮君恒皱眉,眼中闪过不耐烦:“皇上,可还有何?”
“你,去皇上的寝宫中拿一套皇上的便服过来,”太后指定皇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道。
那太监看向阮玉辰,很清楚,自己效忠的是谁,自然是不可能听太后的,但皇帝一向尊重太后,所以他也不会罢谱,而是等皇帝决断。
阮玉辰挥挥手。
太监离去,拿衣服去。
阮玉辰总不能穿着少一个袖子的龙袍出去吧?
其他的宫女太监一个哆嗦,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皆知,自己在劫难逃。
“宁儿,你看……”太后聪明,看出一些苗头,若想阮君恒离开,只能江宁出马。
江宁对太后不解的微笑。
太后知道,江宁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却在她面前装无知!太后心中暗沉,面上却表面得平静,皱眉,斜眼看叶凝兰,然后就看见叶凝兰咬牙切齿的模样。
“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一切待明天再说?”太后顿了顿,不忘自己的诡计,道:“今晚,就由哀家替太皇太后守灵,儿皇替先皇守灵,明天,还望看在太皇太后是长辈的份上,又给王爷指了那么一门好婚事,宁儿,替太后守一夜,可好?”
江宁点头:“好。”嘴角微翘,眉间的自信淡淡,身姿显得飘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