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相由心生’,而我却要说是‘心由相生’。拥有如此的娇容,我的心格外舒坦。我喜欢一大早跑进林子,尽情地吸收山中的洁净空气;我喜欢抱着逍遥捉来的野兔,用我新生的脸蹭着它柔软的兔毛……
算算日子,我住在山谷也有快七个月了。虽然这里像个世外桃源一样,可心里还是挂念着外面的世界。如今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还学到一些医术,我很想发挥所长。当然了,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个人,是我回去的最大原因。
我乘着三娘有空,先对她说了我的想法:“师傅,我……想出山谷。”
“出山谷?怎么了,这里不好吗?”三娘一听我要走,不舍得地问道。
“不是,我很喜欢这里,这里恬静安逸。可我也想去外面,我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想把我学的都用来治病救人上。”我说出了我所想的。
“哎,”三娘叹气道:“我就知道,这里是留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总想着外面的世界,可外面的世界绝不会和你们想的一样。”
“师傅,你要是舍不得我。那我答应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你们。”我带着恳求地说道。的确,我还是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喜欢人声鼎沸的地方。
“好了,我也不留你。但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徒弟,你要记住了,学医为的是救人于危难,医者父母心,这也是最大的医德,你要记好了。”三娘叮咛道,可她的眼神里却流露着挽留之意。
“我记住了。”我答应着,紧紧地抱着三娘。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对于我来说,既是师傅,又是亲人,真到了要分离的时候,还是不免湿了眼眶。
她轻抚着我,说道:“你要走了,也去跟遥儿道个别,他可是一心念着你呢。”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六个多月来,我知道逍遥对我的心意,他就像是一位大哥一样,总是在照顾我,处处帮我设想。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没有兄弟姐妹,这一次,我是真的把他当作了我的哥哥。最后一次来他的竹屋,不免有些许的惆怅和分别的伤感。
他正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削着一根细长的木棒。我走近他,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你来了,”他略抬了抬头,说道:“师傅前些天闪了腰,我给他做个拐杖。”
他不停地削掉木棒边缘的小木刺。我在他旁边坐下,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个身问道。
“去京城。”我扭揉着衣摆,漠然地说道。我知道我的离开,他会是最在意的一个。
“那很好,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他的口气里含着失望,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拾起木棒,但却削得很慢。
“我会回来看你的。”我按住他微颤的手,承诺道。
他干脆又放下手上的东西,诚然的一笑,说道:“你不要回来,我……”
他说着,却又停了下来。我茫茫然地看着他,他的笑里带有苦涩,说道:“我会经常回来的。”
“不,”他搭上我的肩膀,扭到他面前,就这样彼此对坐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摄魂一样,久久凝视着我,说道:“兰儿,失去一次已经够了。我怕你回来后,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啊?”我完全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他在乎我,不愿意我走吗?还是说他在跟我表白?
“哈哈哈……”他又突然大笑了,说道:“小师妹,吓到了吧。”
“你又戏弄我。”我说着挥拳就过去,反被他捉住了手腕。
他拉着我起来,带我进屋,说道:“你要走了,做师兄的也得表示一下。”
“你还藏着什么宝贝啊?”我看他在床头,不知道在找什么,说道:“你那小青,我可不要噢。”
“你想要,我还不给呢。”他说着,将一块通绿的玉坠子在我面前一晃。
我伸手拿来,这不知是种什么玉,表面光洁又翠绿,绿到深处又有点墨绿,阳光下又觉得很是通透。上面雕着的是麒麟,栩栩如生。我疑惑道:“这东西好像挺名贵的吧?你打哪来的啊?”
“这是我的珍藏,要是别人我还舍不得给。”他说着,又想到什么,问:“你去京城干什么?”
“我打算开个医馆。”我从学医以后,就一直有这个打算,有天能够坐在药铺里,做一个妙手回春的女大夫。
“医馆?你终于要出师了啊。”他又在柜子里找寻着,将几张银票放在我手上,说道:“师兄预给的开门红包。”
我粗粗看了眼,两张三百两,两张两百两,一共就是一千两。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你放心,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你就大胆的用吧。”他含糊着,也没说明来源。
我欣然地接受了,笑语道:“那好,就算是你入股了,以后给你分红哦。”
“入股?”他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好奇地说道:“你那脑瓜子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藏的不是草包就好。”我冲他做个鬼脸,笑着说道。
他也释怀地一笑,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分别就在眼前,才知道什么叫作依依不舍。
“这么快?”他自语着,又说:“明天我就不过去送你了。”
“哦。”我淡淡地应道,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他微薄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转念说道:“今晚我给你饯行,就我跟你。等会儿,我过去找你。”
我点点头,离开了他的竹屋。我突然有种冲动,如果我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会怎么样?应该也是件开心的事吧,毕竟这里有我三个如同亲人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