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北宫殇,如果出得去,就告诉我你的那些秘密好吗?”冰冶也不再乱动,两个人岌岌可危的挂在那里,下面巨蟒的怒视狂乱,一概忽略。
“……”北宫殇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
冰冶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就笑了,“北宫殇,养足精神了吧。”
“……啊,是啊。”北宫殇沉沉的声音,抱紧了冰冶,向上飞去,终于在力气用完之前,来到了北宫殇早已经看好的一个狭小的洞中。
两个人瘫倒在地上,喘着气,北宫殇看了看这周围光秃秃的崖壁,向后看过去,自己所在的这个山洞,黑幽幽的仿佛没有尽头,抑制不住的蔓延,带着潮湿的气息。
撑着剑支持自己的身子,站起来,走到冰冶的身边,扶起冰冶,撕下自己原本就已经被撕破的衣服,包上冰冶的伤口,冰冶看着北宫殇的动作,早已经有气无力,“你……还好吗?”
“没事。”北宫殇简短的回答,片刻功夫,包扎好了,“稍微休息一下再走吧。”
面对面静坐着。
北宫殇也不看冰冶,只是看着外面,风吹过北宫殇狼狈的面容,发丝飞扬起来,冰冶微微低下头,“北宫殇,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
“……”
“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事情呢?太皇太后找过我,。却什么也没告诉我,只是让我知道,你的秘密与我有关……为什么,既然与我有关,又不告诉我?”
“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你不记得更好,没必要再次重温。”那样的话,会痛得撕心裂肺。
“……是吗?可是,那……”是上官冰冶的过去吧,而不是我……北茜。冰冶还想问什么吗,却突然沉默了,为什么想到那不是跟自己有关的过往的时候,这么黯然,这么落魄……
“你不用介意,我只要你活在当下就好。”
“当下吗……”可你是否知道,活在当下的不是上官冰冶啊。如果你知道的话,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如此对我吗?
“差不多了,我们从外面上不去,看来……只有从这里穿过去看看能到哪里了。”北宫殇看着里面幽深的洞,神色复杂的开口,可能,一步走错,就回不了头了。
冰冶看着里面微微笑了笑,“啊,好吧。”
北宫殇扶起冰冶,两个人弓着腰慢慢的摸索着向前走去,越到里面越是阴暗潮湿。
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北宫殇几乎把冰冶全身都揽在怀里,依靠这仅有的温暖,漫长的岩洞,似乎终于走到了终点……
一出来的那一刻,冰冶都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比起在非洲丛林死里逃生,比起在众多枪口之下九死一生,这一次,显然更加的让人激动!
惊讶着,看着面前的景色,震撼,发自心底的震撼……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数目庞大的曼珠沙华……
那平缓起伏的地面上,曼珠沙华盛开的妖冶,阴暗的遮天蔽日的地方,上方抬头看过去,没有丝毫的阳光,笼罩着黑暗的地方,彼岸的芳华,如血如荼……
地狱的指引之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谢,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北宫殇微微皱起眉,“……冰冶,离开吧……”
为什么,北宫殇,你的声音为什么颤抖?你的表情为什么悲伤?你的背影为什么寂寞?为什么你的眼中,是承载不下的痛苦?
摇曳着的花,在二人来到之时,那冶红的颜色,浸染上了神秘的迷离,这里……是地狱吗?还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冰冶回过头看着北宫殇,北宫殇对着冰冶微微一笑,“走吧。”
北宫殇踏出脚步,在花丛中向前走着,冰冶在身后看着前面的北宫殇,那万花丛中的北宫殇,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诡异的花朵,为什么,好像越走越远,就要消失了?
急忙跑上去,紧紧拉住了北宫殇的衣袖,北宫殇一顿,转过身,看着冰冶微微弯着腰紧紧拉着自己,托起冰冶的手,“怕了吗?”
冰冶怔愣着,“……大概吧。”随即撇撇嘴,笑了。
“走吧。”北宫殇紧紧拉着冰冶,从这片花海中离开了,冰冶没有看到身后的四面八方的那些花儿,都向着一个地方靠拢着……
待走出这里,冰冶和北宫殇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落脚,说是进京去的夫妻二人,半路遇到劫匪,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冰冶挑着眉看着这简陋的一间房里面,一张刚好可以睡下两个人的床,北宫殇随后进来看到冰冶纠结的模样,笑了,“怎么了?”
冰冶斜眼睨了北宫殇一眼,坐在床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先睡吧。”北宫殇依旧笑得很温柔,其实,拜托你不要笑得那么……会引人犯罪的!
“什么?你不睡吗?”冰冶皱起眉,什么意思嘛!
“我睡地上就好。”北宫殇轻笑着上前摸了摸冰冶的头发,“可是……就一床被子好不好?”打地铺也不行的吧!
“没关系。”
冰冶恼他一眼,翻身滚到了床上,懒得理他!
“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小心伤口裂开。”北宫殇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冰冶,话说,吃都吃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哼!”冰冶重重地哼了一声,用被子蒙着头。
北宫殇笑着搬来一条椅子,就在那上面侧着睡,一动不动了,半天,冰冶听不到任何响声么,转过身来,看着北宫殇面对着自己侧着睡,一动也不动,月光打进来,北宫殇的那张脸,显得格外苍白,翻身坐起来。
“睡不着么?”从身边传来北宫殇熟悉的声音,冰冶一惊,“呃,是啊,那个……北宫殇,你还是上来睡吧。”
说着,向里面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地方,对着北宫殇开口。
北宫殇闻言轻笑,“没关系,你睡吧。”
“北宫殇!少废话!快点上来!”冰冶一听这家伙还来劲了,转过头去对着北宫殇恶声恶气的开口。
北宫殇低低的笑着,“不怕我半夜吃了你吗?”
“哼,看你还有那个力气?”冰冶斜睨了北宫殇一眼,极其鄙视的开口,只是隐藏在黑夜中的俏脸微微发热,不过,谁看得到呢?呵呵。
北宫殇说着,翻身坐起来,“嘶!”尽管是压抑的极低的声音,冰冶还是听到了,皱起眉看着北宫殇,“你……包扎了吗?”
“哦,清洗了一下,大概没事。”北宫殇微微笑道。
“你!”冰冶一听火就上来了,手一挥,烛火点亮了,下床来,看着北宫殇在凳子上坐着,北宫殇抬起头看着冰冶轻笑,“没事的,不用在意。”
冰冶冷哼一声,“是吗?”也不管他,只是拉开了他的衣服,见北宫殇还伸手制止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冰冶邪恶的笑道,“不要试图阻止我哦,要不然的话!哼!”
北宫殇无奈的松开了手,任由冰冶为所欲为(……),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非礼我。”
“闭嘴!”冰冶说着,拍了一下北宫殇的肩膀,北宫殇一顿,冰冶立刻察觉不对劲,管不得多少,立刻撕开北宫殇的衣服,“嘶……”北宫殇也掩饰不住,一只手附在唇上。
全身上下狰狞的伤痕,被岩石磕碰的痕迹,冰冶突然明白,原来,那条狭长的岩洞里面,是他替自己挡掉了所有的磕绊,把自己牢牢护在身下,他的身上,才挂满了伤痕!
而背后那些错综的伤痕,被巨蟒的蛇尾打击的伤痕,一直延续到了肩膀上,而自己的伤,与这些相比,都是小伤吧……
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粗糙的用一些布料缠住,鲜血浸透了布料,手中的鲜血还在流,冰冶怔住了,“混蛋!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搭在北宫殇的脸上,北宫殇也怔住了,偏着头,突然就沉默了,不再笑,不再说自己没事。
冰冶的眼中盛满了泪,“北宫殇……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北宫殇转过头,修长的手指,拂去冰冶眼角的泪,再次微笑,“冰冶,没关系,这些伤,死不了的。”
“……混蛋!你说什么?这种伤口不处理,死不了才奇怪吧!真是的,一直都是这样,做了从来不说,明明被看出来了,还要装作没事想让我安心吗?”冰冶胡乱的擦拭着眼泪,气极!
“啊,看来……似乎并没有让你安心,真是失败啊。”北宫殇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又一次的笑得云淡风清!
“北宫殇!今天暂时放过你!以后再这样的话,一定饶不了你!”冰冶紧咬着唇,对着北宫殇紧皱着眉威胁,说着,摔门而去,北宫殇看着冰冶怒气冲冲的出去的身影,“呐,生气了啊……”
看着自己月光下惨白的手,北宫殇喃喃自语,“冰冶……不想放开你,该怎么办?既然不能把你锁在身边,那么……清除一切障碍,这样可以吧……”
不多时候,冰冶手中拿着些捣碎的草药,还有些干净的纱布,面无表情的蹲在北宫殇的身前,冷着脸为北宫殇上药,尽管表情很冷,动作却很轻,小心翼翼的不让北宫殇太痛。
北宫殇看着冰冶的脸轻笑,“对我这么好,会让人想把你留在身边……”不知为什么,就说出口了,北宫殇一瞬间的愣住,继而又笑了,“呐,你说好不好?”
冰冶抬头扫了北宫殇一眼,“操心你的命吧!”
说着,又按了一下伤口,很满意的听到北宫殇的闷哼,动作极大的转过身,拿着东西出去了,北宫殇却没有看到,冰冶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