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了皇宫,看到凤鸣轩的人都还在。其实这是冰冶早就预料到的,无论后宫如何变革,无论是不是有那些妃嫔处处争宠,只有凤鸣轩,是不会改变的。
就在冰冶休息了三天之后,却发生了大事件。
没想到赫连城竟然亲自来到了离羽国,目的地就是皇宫,冰冶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急如焚的冰冶,身后碧云紧跟着,疾步朝着前殿而去,打开门的那一刻,就看到赫连城跟北宫殇对峙着,北宫殇坐在高高的皇位上,而赫连城就在下面微微仰着头,眼神轻蔑。
听到响声,赫连城转过头来,看向了冰冶,嘴角不自觉的笑起来,那种气焰高傲的让人不舒服,仿佛冰冶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样。
冰冶微微皱眉,“赫连城?”
赫连城轻笑着开口,“真是好久不见了……上官冰冶。”
连名带姓的叫着冰冶,让人感觉到他的挑衅。
“你来作甚么?”语气不善的冰冶,几步走到前面,与赫连城并排站立,微微斜过眼睨着赫连城,赫连城看到这种眼神,挑挑眉,“自然是有要事前来,不过……自然和你脱不了关系,不是吗?我以为你会很明白呢。”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冰冶微微眯起眼,怀疑的看了一眼赫连城,漠然开口《‘跟我有关?那我还真是好奇,说吧,什么时事情可以让你不辞辛劳跑到这里来?”
赫连城的嘴角勾勒起了冷笑,看了一眼冰冶和北宫殇,微微后退几步,“上官冰冶,你还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吧,最好还是回到我身边来,这个人……可不是能跟你在一起一生的人。”他说着,伸出的手指向北宫殇,北宫殇的表情不变,自始至终都是邪魅的微笑,不为所动,甚至,自从冰冶走进大殿,他的眼神也一直都没有放在冰冶的身上。
冰冶微微一笑,回过头,“那么……你又怎么证明你就是能跟我在一起一生的人呢?他做不到,你能吗?”
赫连城张狂大笑,“哈哈哈,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一生一世都会在我身边。”
冰冶轻蔑的一笑,“这话……一点都不中听呢,连承诺都给不起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吧,况且,你也该知道,我会杀了你的,告诉你,有朝一日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应付不完了吧,怎么,该有的沉着都没有了吗?
况且,这种话,连承诺都算不上,只有我一生一世在你的身边,那么你呢?真是好笑,这种文字游戏,又有什么意义呢?
赫连城的表情微微一变,“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啊,北宫殇,这么快就重新虏获没人心了,不过,冰冶,还是该告诉你一声,总有一天,会让你彻底离开北宫殇,那一天,就是北宫殇你的死期了。”赫连城的话说的很轻松,仿佛让北宫殇死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情一样。
北宫殇但笑不语,冰冶闻言淡淡的眼神扫过赫连城,这个人的心狠手辣,是绝对不容忽视的!
赫连城张扬的大笑着,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大殿,冰冶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要不是这里是大殿,要不是他来得如此张扬,早就杀了他!
不过是怕离羽国再一次深陷在战火的困苦中而已,只因为离羽国是两个人之间最为紧密的牵绊,如此而已。
冰冶回过头来看像上面那个兀自笑的魅惑人心的妖孽,撇撇嘴,“呐,你要死了哦,有人下战书了,怎么,做好觉悟了没啊?”
北宫殇低下头看了一眼冰冶,微微一笑,“死……啊,啧啧,真遥远呢,不过,就算是死,这一次也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不放手。
冰冶“切”了一声,“你这话说的真没自信啊,难道你也觉得自己本事不成,要死了啊?还得亏有点自知之名嘛,也不算……你干什么?”自顾自说的得意的冰冶,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吓到了。
北宫殇不知何时已经基本上挂在冰冶的身上了,将下巴深深地埋进冰冶的肩膀,“没自信?是啊,没自信,没有死的自信啊,老天大概不敢收我呢。”
冰冶无语凝噎。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不对,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其实事实如此,北宫殇还算是将说辞说的尽量谦虚了呢,天界不敢收他,冥界就更不敢收他了,一千年前由他一手造成的三界****,仅仅因为他的生气,他失去冰冶的悲痛造成的,如今三界都还十分忌惮着他。
只盼望着这瘟神一直待在人间界,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就好了,千万别乱走,千万别挂掉【话说这是不可能的】。
也因此恨不得立刻就给两个人牵上红线!
谁愿意提心吊胆的看着两个人这么不温不火的进行着啊,分分合合的才受不了呢,万一一个不成功,两个人崩掉了,那魔尊一个不高兴,岂不是祸害四方?!
赫连城看着外面晴好的阳光,笑的让人不解,那天空中的明媚,为什么看到满目的都是苍凉呢,刺眼的阳光,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泛冷,真的,很冷。
赫连城摇摇头,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还是离开了,没有回头。
“溟教的人已经有动静了吗?”冰冶轻声问道。
北宫殇轻轻地嗯了一声,冰冶微微垂下眼睑,“杀了他吧。”
“肯定吗?”北宫殇突然开口问道。
冰冶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北宫殇这样问的原因,怔愣般点点头,“我说过的,要杀了他,一定会杀了他!”自己发过誓的,一定杀了他,喂萧旭报仇!
北宫殇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冰冶终于开口。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的决心不如你想得那么坚定,不要勉强你自己。”不想真心的杀了他的话,其实不必如此,不用这么累的,别忘了我还在你的身后。
碧云跟在冰冶的身后,来到了御花园,没有一个人的地方,安静的诡异。
碧云也是一样,安静的太过于凄清。
“没什么要说的吗?”冰冶淡淡的开口,在这个空旷寂寥无人的地方,只有那些花儿在摇曳着,身后的碧云微微垂下头,“没什么。”
“觉得有怨言吗?”突兀的冰冶的声音,碧云不解的抬起头,“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冰冶素手折断一只花朵,“你说折断了的花还活着吗?”
“明年还会再开的。”碧云恭敬的回答。
冰冶闻言轻笑,“只可惜,开的不再是这朵花了,它已经被毁掉了,不是吗?”
“……”碧云不语。
冰冶转过身来,“你的翅膀已经被折断了不是吗?困在了凤鸣轩,困在本宫的面前,没有怨言吗?”
“奴婢毫无怨言,娘娘不必介怀。”碧云只是公式化一样的开口着,这种恭敬在碧云的面前,显得尤为生疏。
冰冶还是笑着,“是吗?这样啊……”仿佛悠远的叹息声,冰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处置菊儿呢?”背叛了本宫的罪名,该如何承担呢?
碧云闻言轻颤,终究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等着冰冶的最后的宣判,冰冶看了碧云一眼,“那么,先记着吧。”睨了碧云一眼,冰冶转身。
碧云在后面看着冰冶的背影,终究一叹,菊儿已经完全没有忠于娘娘的心思了,也许,没有马上让她死,自己应该感谢了,跟菊儿在一起这么久毕竟还是有感情的,况且,还是姐妹呢?
“碧云,凤鸣轩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你不能背叛。”前方的冰冶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传过来,一直以来独有的淡漠,碧云一滞,微微一笑,“是。”没有一次,比这样的一句回答要来的让人高兴吧。
冰冶说,凤鸣轩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你不能背叛我。
碧云说,是。
“去查一下,赫连城……现在在哪里。”冰冶对着碧云开口,这样的一个女子,早就知道必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只可惜,在这深宫之中,还是会被黑暗遮盖,就连自己也是一样的,然而人,不同的是,无论闯了什么祸,总有人替自己担当。
碧云,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天生的淡漠疏远,会让人觉得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在宫中生活的一样。
“是。”说着,碧云答应下来,冰冶坐在凉亭那里,“当初利用菊儿的时候,有没有心痛呢?”
碧云知道,那句话是在问自己,只可惜,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怎么说呢?
心痛吗?不心痛吗?难过吗?不难过吗?
不可能的。
真的很难过的吧,那样单纯的孩子,被利用,被蒙蔽,还是自己一直以来保护至今的妹妹,却要利用她达到目的,怎么可能不心痛?怎么可能不担忧?
冰冶却似乎并不期待着碧云的回答,只是轻笑着低下了头,“背叛最亲近的人,真的很心痛吧,她背叛我,你背叛她。”如此循环,没有停息,即使如此,也无力改变这种事实。
只能一次一次的继续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