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庸如听到福音一般忙不迭的开口:“郡主请讲,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清河看了一眼身边的江起云,面色平静的道:“请大人帮我找个人。”
“郡主!”少平惊呼开口,小少爷的身份不能叫外人知晓啊!
清河不理会少平,继续道:“我曾受护国寺方丈指点收过一个义子,此次我和王爷来到此地也将孩儿待在身边,可不曾想到昨夜我的孩儿竟在府中离奇失踪,还请大人帮忙。”说着擦擦眼角原本不存在的眼泪。
黄庸挣开听书跪在地上深施一礼:“下官定竭尽全力。”
“有劳大人了。”
“请大夫进府。”江起云从牢里一出来,直接吩咐少平。
少平领命脚下飞快,清河三人才进府,少平便带着大夫进了府,江起云沉着脸不说话径直拉着大夫给清河诊脉。
“如何?”
“脉象平稳,虽气血有亏,但并无大碍。”大夫诊过脉,收回脉枕,整理药箱。
江起云的眉毛拢成一团,抓着大夫扬声问道:“你诊的可准?”
“你什么意思?”大夫虽然半夜被少平敲门带来,但是仍旧脾气好,可是听到江起云质疑自己的医术,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
看大夫的神情不像有假,江起云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呢?清河看着江起云的神色心中有惑,但还是温柔笑道:“大夫误会了,他是激动的,没有怀疑您的意思。”说着给听书使了个眼色:“送大夫。”
听书会意,伸出手来指向前方为大夫带路,“劳烦大夫这边请。”
看着听书出去,少平早就懂事的离开了,清河摊开看看自己的手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江起云也有些搞不明白,但还是开口将自己知道的如实相告:“其实爆炸那次你的伤并未痊愈,而是经脉受损严重,不能再用武,此次到江南来也是听说判官笔在江南现身,希望他手中的普元草可以治你的伤。但是为什么现在你的脉象平稳我也不清楚…”
清河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沉吟片刻,不再发问,现在最要紧的是江丹,听书送走了大夫正准备回前厅,正遇上也准备回去的少平,“你怎么在这?”
少平摇摇头:“王爷和郡主都说了,我出来避一避。”
听书心里对刚才清河要黄庸找人的事有些担忧,想找清河问个缘由,于是拉上少平一起进了前厅。
“阿梓,江丹的事你怎么能让黄庸去办呢?他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清河眼光闪烁,“不过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是官府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他们势必会分出精力来应付官府,到时候有利于咱们行事。”
“话虽这么说没错,”听书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江丹他是……”
“他是我收的义子。”清河眼神坚定。
“现在需要知道的是,他们带走江丹到底是为什么呢?”少平问道。
“状元楼。”回答他的是江起云。
这是清河的回答,清河觉得能在江起云的人的搜索下不露痕迹,没有道理会在状元楼留下江丹的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是故意的,故意丢下江丹的鞋,既然线索是故意的,那么,留下线索的地点就绝不会是随机的。
江起云转过头与清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洞察的彼此的想法。“状元楼应该是他们想要我们看到的,他们想让我们把注意放在状元楼上。”清河边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祝日生,那日他才街上问过自己:去过状元楼吗?当时自己便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当时自己并不打算参与状元楼一事,所以挡了回去。现在想来,祝日生此人,奇怪的很。
看着清河出神,江起云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清河抿着嘴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扭头看向江起云,“祝日生,他曾经问过我状元楼的事,而且,每次见他都觉得太巧了。”
江起云点点头,“当时黄庸来府上拜访的时候,我便想过是他。”
“现在只是怀疑,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说完看着站在一旁的听书和少平,“今天你们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状元楼。”
听书和少平对视一眼,点点头便从后门退了出去。江起云看了清河眼下的灰青,心疼道:“你今天也累坏了,早点休息!”
清河才进房间,看见玉画趴在桌上睡得香甜,不知做了什么梦,嘴角带笑。这丫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河走上前摸摸她的头,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永远梦中带笑。第二天一早,守着状元楼的少安回来汇报,状元楼并无异样,老板照常开店,来往客人中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江起云静静听完,沉声道:“他若是想把状元楼推到我们面前,便没有理由再在状元楼出现。”清河点点头认同江起云的话,江起云看着少安:“把咱们的人撤回来吧!你们守了一夜辛苦了。”
“那小少爷?”少安有些不放心若是把人全撤回来,万一漏掉什么线索,小少爷有危险怎么办?
“他们的目标不是江丹,他不会有危险的。”想通了这个,清河反倒是更能冷静下来。
少安点头应道,转身离去。
约摸着到了状元楼老先生说书的时候,江起云和清河提前赶到了状元楼,占了个靠前的位置。状元楼本没什么稀奇,最不同的一点无外乎是有一位神乎其神的说书先生,想来那些人把线索留在状元楼也是因为这个。
状元楼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虽然江起云来的早,但有一些考生来的较他们早多了,翘首以盼只等说书先生登场。若说唯一不同的便是茶馆周围多了许多乔装打扮的捕快,清河站在原地看看四周,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身后的酒楼上——黄庸。黄庸并没有看见清河,而是满头大汗,不断用袖子擦着流在脸颊的汗珠,眼神不住的飘着四周,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清河微微皱眉,他这是怎么了?还不等清河向江起云说起自己看到的,旁边突然想起一个男声:“夫人,又见面了。”
清河顺声看去,又是那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祝日生。江起云也听见了清河边上的声音,看过去眉头不禁皱的厉害,眼睛微微眯起,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祝日生似乎没看见江起云紧皱的眉头,笑得春风一般:“夫人不是说不来状元楼吗?”
“我陪夫人去的花船,夫人自然是要陪我来听书的,对吧?”说着,伸手搭住清河的肩膀,笑笑:“倒是祝公子,不是说不屑此道吗?怎么也来听书?”
祝日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刚才看见二位在里面,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哦,令郎今日怎么没出来玩?”
“他还要上私塾,哪里能出来玩耍呢!”江起云随口扯谎,眼皮都不眨一下。
祝日生笑了笑,仿佛真信了一般不再追问,看着前面突然兴奋的考生,突然开口道:“估计是要开始了,小生先告辞了。”说着闪身退出人群,往茶馆外走去。
今日的说书先生所讲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江起云留了几个人在这盯着,跟着清河来到对面的酒楼之上。
“黄大人。”江起云进了黄庸的包间,黄庸都没有察觉,仍旧趴在窗子上四处张望,江起云只得出声唤道。
黄庸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回头看见江起云和清河,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来到江起云面前:“靖王,救救下官吧!出大事了!”
清河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黄庸,微不可见的皱眉,大秦的一方郡守,怎么会是这个德行?
“大人,有话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江起云扶起颤抖的黄庸。
“靖王,有人要害我啊!”黄庸紧紧抓着江起云的袖子不撒手。
“大人,您是丹阳郡的郡守,谁敢害你,来,坐下说话。”说着拽着黄庸来到桌边,将他按在凳子上。
黄庸坐在凳子上,嗓子有些喑哑,凑近江起云道:“靖王,秋试以及之前的考试中中竟有人泄题,您知道吗?这是杀头的罪过啊!这事发生在我丹阳郡,还不是要害我啊,这是要拉着我下水啊!王爷,救下官一命吧!”
江起云按着差点掉下凳子的黄庸,与清河对视一眼,这事已经在丹阳郡传开了,就连街边的黄口小儿都听说了,他身为此地的父母官竟然不知道?清河眉头皱的愈紧,这人到底每日都在干什么?原本以为黄庸是知道此事但明哲保身,不多言语,没想到他对此事竟一无所知!
清河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有人将黄庸推到自己面前难道就是为了要他知道此事吗?会是谁呢?此届考生中的人吗?那也是他们将江丹带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