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在一家转,
河东河西相轮换。
在任应做为民事,
他日心中不遗憾。
话说指挥部的刘主任怕大队的干部下不了台,插话说:“李安林呀!其实你们的领导来一趟是应该的,当干部就应该这样。只是你们的这个领导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份文件拿出来,接着说:“我们这个修路工程,是在国家计划内的,这个招工文件,是国务院特批的原件。只因时间紧,没走正当的招工程序。此工程用民工人数在两千人以上,要走正当的程序,省里、县里、公社、大队、四级下来没有两个月不行,所以才走了捷径招工。你回去吧!你们大队只来这十几个人,不会对农活有啥影响,如有不妥的地方,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大队主任说:“我回去可以,还有一事我不得不说,李安林这个党员,在水库会战时,可是受了警告处分的。”刘主任说:“这事我已知道,李安林把党员介绍信给我的时候,就毫无保留的对我说了,我怀疑那是无线上纲的结果,你想想,七八百人的工地,出了事,叫一个没有官衔的人担责任,那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分析那是有头有脑的人,把李安林抓成了替罪羊。你又不在现场,你哪能为这事放不下心怀?你这种心态,以后可不要发展下去,否则,对你的前途可有影响呀!”大队主任没有回言,没说一句话,就尴尬的走了。本来作为父母官,来了又离去,面对自己的这些臣民,连一句离别的话都不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而这个坏事却变成了好事,来这里的人一开始是偷着的,来的人连一封信都不敢往回写。这回公开了,这些人高兴地不得了。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这时总务段来了命令,今年计划的公路路基,必须在国庆节前完成,指挥部的人焦急万分,按现在的进度还得一个月,可离国庆节还不到二十天,咋办?指挥部召开紧急会议,李安林是工头,快慢自己有责任,虽然自己是临时工,但指挥部的人没有小看自己,况且自己又是共产党员。思索了一下,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办法,把剩下的这段路基,包给各个小组,说好干完了给多少钱,一定能提前完成。”刘主任说:“这事可是违反条例的。”李安林说:“咱们这些人不说,谁知道。再说,我是临时工,有责任就推往我身上不就得了。”刘主任说:“就你说的清闲,还想再闹一次警告处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刘主任按着李安林的办法,第二天,把剩下的路基分成多个小段,包给了各个小组,结果提前完成了工程。东北的冬天来得早,今年的工程结束了,工人们拿着工资回家了,临走时,刘主任告诉大家说:“明年还有工程,凡是今年在这里干活的民工,到时候不用通知就来。”
已经进入了七十年代,李安林所在的公社先前有能力的干部陆续的恢复了工作,在运动中不知啥叫干部而且当上干部的人,逐渐的退出了各级部门的舞台。公社党委韩书记,来到李安林所在的大队,做老主任的思想工作,想叫这个六七年前靠边站的主任,重新再主持大队的工作。
说起这个老主任,名叫张万春,是刚解放就参加了工作。从农会、互助组、初级社、到人民公社,一向积极肯干,只因抓赌得罪了人,在运动中这些赌徒占了上风,虽然限制赌博,是对赌博的人有好处,可这些人却不懂这些。张万春靠边站的这些年,想了很多。今天公社干部来找自己,正好想借这个机会把一肚子话说出来,想到此时,开口说道:“韩书记,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是不想再干了。”韩书记说:“老张,你不要有怨气,以后群众对你的事情会有公论的。”张万春说:“我不是有怨气,当干部实在是太难了,有很多人千方百计的想当这个干部,他们那里知道这个差事的难处,尤其是和百姓直接接触的这一基层干部,把工作干好了,把家弄穷了,把坏人得罪了。如果不这样,那就是把家弄富了,和坏人关系搞好了,把普通人糟蹋了。当上干部,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就摆在你的面前。当然还有另一种干法,那就是碌碌无为,把权力当做浑天的工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韩书记你说,究竟咋干才对?这不是难吗?还有最难的,有的时候为百姓办了事,到了关键时候百姓却不为你说话。我清楚地记得,六一年县里下来救济款,我明明把钱发到困难户手中,可到了运动时期,有得了救济款的两户人家却在《没收到》一栏中签了字。你们说这不太气人了吗?这回无论如何是不再干了。”韩书记说:“那你就看着大队的班子瘫痪吗?”张万春说:“不会,有能力的大有人在,那个原来担任民兵营长的李安林,就是很好的大队主任材料。今年他领着十几个人去东北修路,这几天回来了,你们可以去找他,韩书记听张万春推荐李安林,只得带着助理向李安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