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娇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惊慌地跪倒在地:“王爷!”
凌宇风疾步而来,一脚踹向霍云娇的心口,怒道:“你这贱人,竟敢欺骗本王!”
霍云娇倒在地上,顿时吓得痛哭流涕,一个劲儿地说道:“王爷,都是这小人在害我。我是冤枉的啊,王爷!”
眼下,任霍云娇如何说,凌宇风也是不信了的。方才,他亲耳听到的话,如同炸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每回响一次都让他觉得所受的侮辱又加深了一层。再看眼前这个女人,更是恨意顿生。他大声吼道:“来人,取纸笔来!”
这个时候取纸笔来,其含义不言自明。
霍云娇更是慌张失措,跪爬到凌宇风脚边,死死地抱着凌宇风的腿,连声道:“王爷,您不能休了我,您不能休了我啊。”
凌宇风嫌恶地将霍云娇踹开,怒道:“你这娼妇,本王休了你还是轻的。你竟敢拿别人的野种来冒充皇嗣,进宗人府是免不了的,到那时,本王必要你们霍家九族陪葬!”
霍云娇滚在一旁,除了哭,什么也不敢做。她无法相信,自己刚才还要与凌宇风拜堂成亲,现在竟落到了这般境地,她不甘心,不甘心!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独孤毅,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外公!外公!”
凌宇风怒极,对着院子里的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
侍卫闻言,顿时奔上前去,拦住了霍云娇的去路,任凭霍云娇左冲右撞,都无法走出去。
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霍云卿和凌宇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霍云卿微微侧身,道:“这是你的杰作?”
“记得那晚你中药的事情吗?是柳氏动的手脚,她从丞相府找了一个会功夫的人,意欲夺去你的清白。我察觉此事之后,便使了一出掉包计,另外暗中奉送了霍云娇一包上好的保胎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此,也算是她的报应!”
霍云卿却是摇了摇头,道:“不,霍云娇还是会成为凌宇风的正妃,不过这正妃做起来,必定和她所设想的不同。”和霍云娇本身相比,她身后的霍家和丞相府更让凌宇风心动。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舍得毁了这步棋。
凌宇赫正想问原因,下面却传来了一阵骚动。原来是凌宇风抓着霍云娇的头发,正把她往外面拖。霍云娇吃痛,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袭来,一掌拍在了凌宇风的胸口,凌宇风受力不及,后退了几步,吐出了几口鲜血。
来人正是独孤毅。此刻,他一脸的狠厉,道:“凌宇风,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对待娇儿?”
凌宇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怒道:“霍云娇与别的野男人私通,还妄想嫁给本王,做梦!”
不过是顷刻间,独孤毅欺身上前,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凌宇风的脸上:“一派胡言!”
凌宇风接连两次被独孤毅打,顿时就怒了:“你这刁蛮老儿,竟敢当众殴打本王,来人,把他捉起来,生死不论!”
“朕看谁敢!”说话间,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凌皇闪身而进,他身后跟着的大内侍卫分列两旁。
见凌皇来了,众人顿时跪倒行礼,唯独独孤毅仍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如同山顶上的一株老松,面临疾风骤雨,仍孤傲地挺立着,不曾动摇一分一毫。
凌皇身后的大太监苏福海见了,道:“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放肆!”这话却是凌皇对着苏福海说的。
说完这句话,他疾步走到独孤毅身旁,躬身施礼,道:“独孤叔叔,多年不见,您老人家可好?”
独孤毅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扭脸看向一旁,而那颤动不止的花白胡须,恰到好处地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凌皇见状,狠狠地瞪向了凌宇风,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宇风有心将实情一一道出,可这里这么多人,说出来实在是丢脸,便含糊其辞道:“父皇,霍云娇行为不端,实难为皇家儿媳,儿臣要休了她。”
说话间,霍云娇带着哭腔喊道:“外公!”
独孤毅见了,忙走到霍云娇身边,柔声安慰她。
凌皇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是有几分不相信,颤抖着嘴唇问道:“独孤叔叔,这……这是芷兰的女儿?”
“是又如何?”独孤毅转脸看向凌皇,语气甚是不悦,“十几年了,我今日才见了她,可这刚见面没多久,她就被你的儿子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你且说说,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凌皇向霍云娇看去,只见她的发丝繁乱,一张俏白的脸上布满了红肿的指印,嘴角还渗着血丝。那大红的喜服上,也沾满了灰尘,惨不忍睹。一时间,凌皇虽闹不清独孤芷兰的女儿怎么会是霍家的人,但还是保证道:“独孤叔叔,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我等着。”独孤毅应得毫不客气。
凌皇与独孤毅的对话落在霍云娇的耳中,让她觉得顿时有了希望。她这位冒认来的外公,似乎与凌皇交情甚笃,如此,事情不见得没有回转的余地。
凌皇看向凌宇风,道:“这赐婚的圣旨是你自己求来的,现在又来闹这么一出,是以为朕可以任你妄为,还是觉得朕说过的话颁过的旨意不过是虚言妄语,可以随时弃之一旁?”
话说到这个份上,凌宇风岂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怒意,顿时跪得更低了一些,道:“儿臣不敢。”
“既是如此,未行完的大婚之礼,继续。”
凌皇此言,等同圣旨,即便凌宇风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照做,不敢再发一言。
有了凌皇的旨意,很快便有人给霍云娇重新梳妆,脏了的喜服也换了新的。至于脸上的指头印,擦了许多的脂粉才稍稍遮掩了些许,幸亏是要蒙着盖头,倒也不显眼,不会被人发觉。
至于凌皇等人,自是去前厅等候。只是,独孤毅在离开的时候,竟若有如无的朝着凌宇赫和霍云卿藏身的大树看了一眼,神色莫名。
霍云卿见了,道:“他这是发现了我们?”
凌宇赫点点头,道:“是,不过他应该认出我了,所以才没有声张。”
身为高手,身上的气息自然与他人不同。而深谙此道的人,即便是仅凭这一丝气息,就可以辨别出百步之外的人是何身份。很显然,独孤毅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独孤毅,究竟是什么人?凌皇怎会对他如此客气?”
凌宇赫摇了摇头,独孤毅这个名字,他之前并未听到,之后,倒是可以查查看。这样一位与凌皇交情甚笃的人,不会没有人知道。若有心去查,也不难。
半个时辰后,大婚之礼继续进行。之前发生在内院那一遭,外面前厅的宾客并不知晓,因此前厅之中仍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只是,众人还是觉出了一丝不同。按理说,凌皇亲临,六王爷凌宇风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穿着大红喜袍的凌宇风,却是面色铁青,不见丝毫的喜气。行礼的时候也是肢体僵硬,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会以为他是被逼婚的。
见得如此,凌宇赫悄声对着霍云卿调侃道:“之前不清楚吃了苍蝇吐不出是什么感觉,现在看看他的脸色,也算是明白了。”
霍云卿微微一笑,他这话倒是说得够贴切。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狠厉的目光凌空袭来,带给她很大的压迫感。霍云卿微微一怔,看了过去,是独孤毅。霍云卿心里一顿,莫不是他认出了自己?可是那日自己身着女装,今日扮作了男装,他应该认不出来才是啊。
很快,独孤毅的目光看别处看去,霍云卿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行过礼后,霍云娇送去新房,而凌宇风则留在前厅招待宾客。至于凌皇,与众宾客虚虚敬了一杯酒之后,便摆驾回宫。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独孤毅。
凌皇一走,凌宇风整个人像是垮了一般,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也顾不得和人敬酒,就自己在那里喝着,一杯接着一杯,就跟一个嗜酒的人八辈子没见过酒一样。喝着喝着,凌宇风像是疯了一般,起身一把把桌子掀翻在地,摇摇晃晃地往内院而去。
“要不要去看看?”凌宇赫提议道。
霍云卿摇了摇头,道:“不了,今天出来了大半天,累了。”事已至此,霍云娇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她已经没有兴趣去围观今天的她会有多惨。
如此,凌宇赫和霍云卿便回了碧云楼。碧云楼内,宾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见此情景,凌宇赫微微皱眉,道:“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嘈杂了,我在这不远处有个宅子,要不,你先去住着?”
“怎么,金屋藏娇?”霍云卿莞尔一笑,调侃道。
“若是佳人愿意,有何不可?”
看着凌宇赫墨黑晶亮的眸子,霍云卿有片刻的失神,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后院。
凌宇赫微微一怔,知道她这是拒绝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然而,他刚回到五王府,就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