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娇吓坏了,一双手慌张地攀上了碧桃的胳膊,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怎么办?”
“奴婢……奴婢想想办法。”碧桃说着,把霍云娇拉到一边,拼劲浑身的力气撞上那门。这一下撞上去,碧桃的胳膊上顿时现出了一片青紫。她却是毫不在意,一下接一下的撞着。可是,撞了半天,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眼看着身后的火苗越来越近,霍云娇心急如焚,扬手一个巴掌就甩在了碧桃的脸上,怒道:“你这贱人,若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一遭!”
碧桃不敢说话,更不敢喊疼,眼里噙着泪,仍是一下接一下地往门上撞去,边撞边喊,希望能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好在,外面的那些丫鬟睡得不太死,被碧桃的叫声惊醒了,当即赶了过来,在门外惊慌道:“碧桃姐姐,这门被锁上了,怎么办?”
碧桃见外面有人说话,立刻来了精神,大声道:“快去找老爷和夫人,让他们找人来把锁砸了!快!”
外面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屋内,碧桃喜极而泣,道:“小姐,这下好了,一会儿我们就能出去了。”
霍云娇两眼一瞪:“好,好什么好!还不都是你做下的好事!你来,往这边站站,烤死我了!”
碧桃听了,不敢反驳,和霍云娇互换了位置,自己站在了离火近的地方。这时,她的胳膊上已经满是青紫,疼得骇人,却是哼都不敢哼一声。
外面,柳氏得了消息,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看到芷翠居内明艳艳的火光,顿时慌了神,抓着身边的如彤问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
“夫人,老爷没在松竹园,想必是还在正厅,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看到那火光,想到霍云娇还困在那房间里,柳氏只觉得双腿发软,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知道自己慌不得,只得强作镇定,对着身边赶来的家丁命令道:“快,把锁砸了!”
里面,霍云娇听到柳氏的声音,当即就哭了出来,喊道:“母亲,救我!救我!”
柳氏听到她的哭喊,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锥心刺骨,两眼一黑就要倒下去,幸亏被如彤扶住了。
如彤在旁边劝道:“夫人,小姐还在里面,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柳氏顿时振作了起来,是啊,她的女儿还在里面,还等着她去救,她不能慌。她若是慌了,她的女儿可就危险了。她转身看着慌慌张张的下人,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取水来!把府里各房各院能动的人都叫起来,来这里救火,一个都不能少!”
很快,水端来了,杂乱无章地朝着房间浇过去。可是,隔着一道墙,就犹如隔靴搔痒一般,根本起不到作用。而那锁像是专门和人作对似的,家丁拿着大锤砸了许久,却是怎么也砸不开,急得那家丁满头是汗。
柳氏见状,也是破口大骂。眼见着这样也没用,而门里面霍云娇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柳氏忙抓着如彤的手,道:“老爷呢,怎么还没过来?”她知道,霍启登身边有暗卫,功夫不错,这把锁虽然牢固,可是绝对难不倒他们。
此刻,柳氏心心念念的霍启登,还站在正厅之内,气鼓鼓地看着两个去而复返的暗卫,那眼神,几乎是能冒出火来。而前来报信的家丁,还未开口,便被暴怒的霍启登勒令站在一旁,不得说话。
霍启登一想到这两个暗卫回来,口口声声说把人给跟丢了,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两个暗卫一个月的佣金,都比得上他府中所有下人一个月的工钱了,可还是如此的不顶用,当真是让他恼怒。他指着这两人,道:“你说说你们还能做些什么?我招你们做暗卫,每月大把大把的花着银子,可是结果呢?别人明目张胆地闯到我府里来,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人不说。结果到头来,你们连人家的踪影都发现不了,你们说说,你们还能做什么!”
那两个暗卫低着头,任凭霍启登骂着,什么话也不敢说。
而在一旁站着的家丁,却是急得满脸是汗。
霍启登骂了许久,才觉得稍稍宽慰了些许,这才看着那急得不行的家丁,不悦道:“怎么了?慌张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回老爷的话,芷翠居走了水,小姐……小姐还困在房里。”那家丁见霍启登问话,一股脑儿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霍启登听了,两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走过去一脚踹在了那家丁的小腿上,道:“混账,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说!”说完,却是看也不看那家丁,急忙往芷翠居而去。走了半天一回头见那两个暗卫还在那里戳着,不禁怒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跟过来!”
芷翠居外,围满了各房各院的人,有着急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等着看好戏的。
霍启登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径直走进了芷翠居,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满脸是泪的柳氏,道:“现在怎么样了?”
见霍启登来了,柳氏顿时有了主心骨,忙说道:“娇儿还在里面,那门被人锁上了,砸不开!”
霍启登听了,看了看身后的暗卫。暗卫会意,当即提剑上前,用尽全力劈了下去,生生劈断了那锁。
顿时,房门大开,霍云娇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张脸早已是如同锅底一般漆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后面跑出来的碧桃更惨,身上已经着了火苗,幸得守在门口的家丁手疾眼快,提着一桶水照着碧桃就浇了下去,才将她身上的火浇灭。
早有丫鬟上前,扶起了霍云娇,柳氏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痛哭失声。
“这是怎么回事?”霍启登沉着脸问道。这房里不会好端端着了火,更不会被人锁在里面,必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碧桃刚想开口,却被霍云娇抢了先:“是霍云卿,是她派人做的,她想要烧死我!”
“当真?”霍启登有些不相信。
听霍启登如此说,柳氏不禁有些恼怒,道:“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娇儿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冤枉那个贱人吗?”
霍启登噤了声,沉默了片刻,道:“罢了,今日娇儿受了惊,你且先带她回咏春园。至于别的事,明日再说。”
与霍府的慌张不同,此刻五王府的一个房间内,却是一片静谧。自他的手揽上她的腰的那一刻,霍云卿就知道这个闯进霍府的人是凌宇赫,因此并未慌乱,任凭凌宇赫将她带到了五王府。
房间之内,凌宇赫看着霍云卿,道:“不错,这流云锦,很衬你。”
“多谢你为我解围。”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就算是我没有派人去,你也能解决这个困局的。我倒是没有料到,这霍家的人,竟是如此的卑劣。”
提到霍家,霍云卿第一次开心的笑了:“再卑劣又如何?如今,我与霍家再无半分干系,此后,这霍家的姓氏我也是舍了的。日后,叫我云卿就好。”
“好,不早了,你歇息吧。”说着,凌宇赫走了出去,从外面关好了门。
折腾了这一天,霍云卿也是累了,脑袋一挨上床榻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凌宇赫已经等在门外。见她出来,抱歉地说道:“我这府里没有丫鬟,不能近身伺候,委屈你了。”
霍云卿淡然一笑,道:“说得上什么委屈,在霍府,我也是没有丫鬟伺候的,早已习惯了。”
凌宇赫笑了笑,掩去了眼底的尴尬。昨晚,他又派人找付东辰去借丫鬟,可这一次,付东辰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硬是不肯借,让他好生懊恼。待他解决了今天的事情,再去找付东辰算账,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见死不救的家伙。
吃过早饭,霍云卿便要去碧云楼,凌宇赫执意要送她过去,霍云卿也就没有拒绝。
一进碧云楼,霍云卿就被翠玉抱了个满怀。翠玉一脸苦相:“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霍云卿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王成也围了上来,关切道:“东家,您没事吧?”
霍云卿摇了摇头,道:“没事,掌柜的,在后院也给我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吧,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王成虽觉得霍云卿的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自去吩咐人收拾房间。翠玉则是拉着霍云卿去了自己的房间,絮絮叨叨地说着昨天的事情,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可怜凌宇赫堂堂五王爷,竟然被晾在了那里,无人问津。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喝起了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哈哈,可算是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凌宇赫握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紧,是他!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