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云娇的手刚刚触到那流云锦的时候,霍云卿闪身一躲,站在一旁,冷声道:“霍云娇,你这是做什么?”
一击不中,霍云娇极为懊恼,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那流云锦,方才那轻微相触的美妙质感,更是让她打定心思要把这身衣服从霍云卿身上扒下来。她不禁开始想象,若是自己大婚之日能穿上这件流云锦,该有多么的风光。到那时,她就会是京中贵女人人羡慕的对象。那滋味,该会是多么的美妙!
因此,面对霍云卿的质问,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也听见了,这侍卫来送东西,口口声声说是送给霍家的大小姐的,你既然已经不是霍家人,又怎么好意思霸占着这么好的东西?”
“强词夺理,不可理喻!”霍云卿冷冷应道。
霍云娇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再次朝着霍云卿扑了过去。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这件衣服。可是,以她那点子浅显的功夫,在霍云卿已经有了戒备的情况下,却是怎么也近不了霍云卿的身。霍云娇不免有些懊恼,对着一旁的柳氏和霍启登嚷道:“母亲,你快来帮忙!父亲,你快把你的暗卫叫出来帮我!”
“成何体统!”霍启登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咆哮出口。
霍云娇听了,只以为他是在说霍云卿,得意道:“听到没有,父亲让你把这衣服让给我,你还不照做!”
霍云卿瞥了她一眼,心道,你耳朵是有毛病么?
那一边,霍启登见霍云娇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顿时生了气,冲着柳氏说道:“还不快把你的好女儿带回去!”
柳氏听了,也知道霍云娇做得有些过了,当即走了过去,拉着霍云娇的胳膊,道:“娇儿,跟娘回去。”
霍云娇自是不依,挣扎道:“母亲,那是流云锦,流云锦啊!”
柳氏如何不知道那是流云锦,若不然,她也不会纵容霍云娇去抢了。可是,这东西,抢是抢不来的,更何况,霍启登并不支持。
见柳氏执意要带走自己,霍云娇死命地挣扎着。
霍启登暴怒,喝道:“来人,送二小姐回房!”
顿时,就有两个家丁从外面走了进来,把霍云娇拖了出去。被拖出去的时候,她仍是不甘心地看着霍云卿身上的衣服。
柳氏也不甘心地看了霍云卿一眼,走了出去。
看完了这一出闹剧,霍云卿灿然一笑,道:“如今我身上所穿的,头上戴的,都不是霍家的东西。所以,霍大人,再见了。”说着,霍云卿不等他说话,便提裙向外走去。
“慢着!”
霍云卿停住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了霍启登。
“今日天色已晚,客栈都已经打烊了,在府里住上一晚再走吧。”霍启登柔声说道。
呵,这可把霍云卿惊到了,能说出这种话,怎么会是他的作风,真不知道他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她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既然不是霍家人,自然没有再住在这里的必要。”说着,便抬步向外走去。
“卿儿!”霍启登开口叫住霍云卿,见她停住了脚步,继续道,“你养在深闺多年,半点维持生计的技能也不会,若是出去了,必然是穷困潦倒。不如,就留在霍府吧。”
对于霍启登的挽留,霍云卿有几分意外,她背对着霍启登,扬了扬手中的契约,道:“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霍启登好不懊恼,他此番出言挽留,本以为霍云卿必会妥协,孰料她竟是如此生硬地拒绝,让他的面上很是挂不住。只是,想到霍云卿背后的凌宇赫,他还是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气,道:“话虽如此说,但为父总不能不管你的死活。方才的契约,是为父糊涂了,不如就作废吧。”
霍云卿回过身,悠然一笑,道:“霍大人,我与五王爷并无深交,不劳您费心了。”
见自己的心事被霍云卿和盘托出,霍启登不禁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霍云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抱歉了,霍大人,只要是你的酒,不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是不吃的!”
“来人,拦住她!”见霍云卿转身要走,霍启登开口唤出了暗卫。
顿时,便有两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拦在了霍云卿面前。
霍云卿后退一步,打量着这两个人,这两人的身量都不算高,可是能做霍启登的暗卫,功夫自是不弱的。若是云泽在,这两人必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让她来对付,还是有些吃力了。她苦笑了一下,她倒是料不到,如今契约在手,这霍府,她还是出不去。
见状,霍启登得意地上前,道:“我说了,你不能走,你便走不了。”
“是吗?还未交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霍云卿凛然道。说着,她摆开架势,拔下发间的银簪,准备迎战这两个人。
霍启登没料到霍云卿会如此强硬,当即冷了脸色,负手站在一旁。
这两个暗卫跟在霍启登身边多年,如此,怎么会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当即一左一右,站在了霍云卿的两侧。
可惜,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便被一阵疾来的掌风拍倒在地。
“什么人?”霍启登大惊。
来人并不答话,却是将霍云卿拦腰抱起,轻点脚尖,一跃而起,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霍启登大怒,看着那两个呆若木鸡的暗卫,道:“蠢货,还不快追!”
两个暗卫如梦初醒,追了上去。
而此刻的芷翠居,却是乱作一团。霍云娇原本是被柳氏拉到了咏春园,好一阵开导。霍云娇虽是在那里听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全没在意。好不容易等到柳氏唠叨完了,她就急着回芷翠居,心里一直想着碧桃那个死丫头去哪儿了。若不是碧桃办事不利,没有把人带到月亮门,那霍云卿怎么会有机会穿上流云锦所制的衣服?一想到这一层,霍云娇就对碧桃充满了怨恨!
而当她踏进芷翠居的门,便急不可耐地喊道:“碧桃!碧桃!给我死出来!”
暗夜里,回答她的,只是沉默。
霍云娇骂骂咧咧的向内院走去,心想着待明日找到了碧桃,必定要狠狠责罚她一番,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而当她一踏进内院,便觉出了不对劲。与外院的安静不同,内院之中传来一种隐秘的声响,压抑至极中却又透着一种畅快,隐约还可以听见中间夹杂着男女满足的喘息声。霍云娇久经人事,哪里会不懂得这是怎么回事?她眉目狠厉,双拳紧攥,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男女,竟敢在她的内院中胡作非为,真是岂有此理!她慢慢向里面走去,竟发现那声音出自她的房间。顿时,她怒不可遏地踹门而进,点亮一盏灯就直奔床榻。床榻之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她气得将手中的灯盏掷了上去,怒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小姐的房间里胡作非为!”
灯盏烧在了床榻上,火光大亮。在明亮的火光中,霍云娇惊愕的发现那女子竟是碧桃!她走上前,一把将碧桃拽了下来,怒道:“你干的好事!”
碧桃吃痛,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只是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那个男人却是凑着这个机会,一把捞起自己的衣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霍云娇怨怒地瞪了那人一眼,只恨自己没有带家丁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转眼再看到碧桃,霍云娇狠狠地在她身上踹了一脚:“你这贱蹄子,作妖作到本小姐的床上来了,你倒是说说,那个男人是谁?”
碧桃满眼含泪,道:“是齐六,小姐让奴婢寻的齐六。”
说到这个,霍云娇更是生气,伸出手狠狠地拧在了碧桃的身上,怒道:“我让你把他带到月亮门,你可倒好,把他带到你身上去了!”
“小姐,奴婢照着您的吩咐去找齐六,他起初在睡觉,见奴婢去还有几分不情愿。奴婢说是小姐的意思,他才跟了来。奴婢是准备把他带到月亮门的,可是经过芷翠居的时候,那齐六竟是拖着奴婢进了里面。那齐六力气极大,奴婢挣扎不过,最后……最后……”说到最后,碧桃泣不成声。
“哭!你就知道哭,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坏了我多大的事情!真是没用!”看着碧桃那般样子,霍云娇却是更气。
恼怒之下,她并未注意到,那床榻上的火已经烧了起来,伸着长长的火舌向一旁蔓延着。
倒是光着身子的碧桃反应快些,觉得身子有些灼热的时候回头一望,顿时吓呆了。她的双手胡乱地向前攀着,嘴里惊叫着:“小姐!小姐!”
霍云娇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理她?
碧桃却是顾不得别的,胡乱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忙站起身来就把霍云娇往外拉。
霍云娇怒极,斥道:“你这贱蹄子,刚刚挨了那齐六,也想把那一身的肮脏传给我么?”骂完之后,见碧桃神色惊恐,霍云娇回头一望,才看到那漫天的火势,顿时就吓呆了。
好在碧桃还有几分理智,拉着呆愣的霍云娇就往外跑。到了门边,她正要拉门,却发现,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