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霍启登逃走的消息,独孤云卿嘴角微扬。没错,这正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走对了这一步,之后的一切就变得容易许多。
霍启登逃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凌皇居然急匆匆的赶来了。他一到,就指着独孤云卿骂道:“你不是说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怎么还是让霍启登给逃了,依朕看来,就该立刻杀了霍启登,以绝后患!”
凌宇赫朝他微微躬身,道:“父皇,这件事的具体情由,您还是听卿儿详细地说一说吧。”
凌皇瞪了他一眼,道:“你就知道护着她!”
见状,独孤云卿上前,道:“陛下,我是故意让霍启登逃走的。”
“故意?”凌皇重复着这两个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迎着凌皇疑惑的目光,独孤云卿说道:“霍启登能够做下这件事,必定和他府里的那位霍老夫人有关。只是到了现在,那位霍老夫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那就说明她认为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不已的地步。既然如此,我就让她亲眼看看他的儿子现在过得有多惨,只有这样,才能够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她这样做不过是深谙了霍老夫人的心理,当年能够做下这件事,绝非霍老夫人一人所为。现在霍老夫人既然还没有搬出自己的靠山,那她就逼她一把。霍启登被抓走之后,霍老夫人肯定也是担心的,只是只有担心还不够,或许她也曾设想过自己的儿子会遭受一些惩罚,但是,只有让她亲眼见识到霍启登如今的惨状,她才能够感同身受,才能够知道自己的儿子过得是如何的生不如死。而这,便是她故意让霍启登逃走所要达到的目的。
听完独孤云卿的话,凌皇直勾勾地看着独孤云卿。这样自信的、神采飞扬的她,多像当年的独孤芷兰啊。
注意到凌皇的眼神,独孤云卿觉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道:“那个,陛下,您在听吗?”
凌皇缓过神:“啊,在听。好了,既然事情的原委朕都知道了,朕这就回宫了。”
“恭送陛下。”
“好了,更深露重,不必相送了。”
凌皇走后,独孤云卿戳了戳凌宇赫的肩膀,道:“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啊。”
“有吗?不还是那样。”
“那好吧,大概是我的错觉。”
两个时辰后,霍启登被带回,依旧关在了地牢之中。
第二天的夜里,负责监视霍府的人传来消息,有一个黑衣人进了霍府。
得知这个消息,独孤云卿忙和凌宇赫一道赶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们摸近霍老夫人的存善堂,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一队黑衣人拦住了。那队黑衣人的攻势很猛烈,而当他们冲破黑衣人的围攻,到了存善堂时。整个存善堂内,却只有霍老夫人一个人。很显然,那个黑衣人已经趁机走掉了。
独孤云卿懊恼不已,扬剑指向霍老夫人,道:“说!刚刚那个人是谁?”
霍老夫人抬眼瞧向独孤云卿,道:“怎么,连你的祖母也要杀?”
独孤云卿冷笑一声,道:“霍老夫人说笑了,本郡主可没有对我下毒的祖母。”
霍老夫人面色一白,道:“哼,从老身的嘴里,你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请吧。”
“对啊,问你问不出来,不过那也没事,我回去好好折磨折磨你的儿子也就是了。”说完,独孤云卿迈步走出存善堂,至于身后传来的霍老夫人的叫骂声,她只当没有听到。
回到太师府之后,凌宇赫看着有些懊丧的独孤云卿,安慰道:“不用担心,只要霍启登还在我们手里,一切,就不足为惧。”
独孤云卿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清楚。现在,一切问题的症结就归在了霍启登一个人的身上,只要掌控了霍启登,也就等于把握住了他们的命脉,今天虽然失了手,可只要霍启登还在,藏在暗处的人一定会出手的。而他们,只需等着那人出手就是。
可是,一连五日过去,不止是霍府,就连太师府内,也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一天的夜里,独孤云卿有些睡不着,就想着去看看外公。此前,为了避免万一,她让凌宇赫命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打通了一条密道,直通独孤毅的房间。眼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独孤云卿就打开密道的入口,走了进去。
就在她走到独孤毅的房间旁边,想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听到独孤毅的房间里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她当即止住了手,将暗室的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屏息凝神,向外面看去。
只见外公坐在床上,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帷帽的人。独孤云卿看不到她的脸,只能从她说话的声音判断出她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说道:“还记得吗?当年你曾许诺,我可以对你提一个要求。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
“是,我记得。你说吧。”
“那好,你听清楚了,我要你放了霍启登。”
“什么?你!”独孤毅惊得站了起来。
“独孤毅,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独孤毅却是冷笑一声:“你和我师妹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你不必知道,你只需依照诺言,放了霍启登就是。”
“哼,我独孤毅即便是天打五雷轰,也绝不会放过霍启登这个混账!”
“那好吧。”
那个女人的话虽说得温和,但是独孤云卿却看得清清楚楚,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朝着独孤毅的心口刺去。
来不及了!
独孤云卿猛然推开暗室的门,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所幸,飞刀不偏不倚地刺中了那个女人的手腕,她手中的匕首也终于在离独孤毅的心脏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掉落在地。
独孤云卿疾步奔到独孤毅身边,把他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女人,怒道:“你是什么人?”
身后,独孤毅说道:“丫头,她要害我?”他的双眼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的耳力很好。那一声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无比清晰。
“是,外公。”说着,独孤云卿一脚踹向那个女人,把她踹翻在地,一手死死地扣紧了她的脖子,道:“说!你是什么人?”
混乱间,那个女人头上的帷帽掉了,看到那张脸,独孤云卿心里一惊,竟然是她!这张脸自己虽然只见过一次,却记忆犹新。她,正是当朝太后,凌皇的生母!
“果然是你!”独孤云卿怒道。原本,得知当初是太后出面让凌皇放掉霍启登时,她曾有过怀疑,却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看来,她当初的怀疑是对的。
太后朝着独孤云卿一笑,道:“不错,正是哀家。”
“都说天家无情,今天我算是见识了。我外公一心相助你的儿子登上皇位,你倒好,居然想要杀死他。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太后捂着受伤的手腕,狂笑出口:“那又如何?那是他欠我的!欠了我的就要还回来!”
突然,独孤毅上前,神色凄哀地看着太后,道:“好,就如你所言,我既然欠了你的,助你儿子登上皇位算是还你了。那你为何还要害我的女儿?她有什么错?”
现在,一切已经很清楚了,霍老夫人背后的人,就是当朝的太后。
太后一阵冷笑:“不,害你的女儿的不是我,而是你独孤毅!当年,你我明明有了婚约,你却爱上了别人,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发誓要让你尝尽这世间的苦楚。你没想到吧,就连你的妻子,那个你爱入骨髓的女人,也是被我杀死的。她之所以难产而死,是我买通了产婆。至于你女儿的死,也是我如法炮制。说起来,你那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还要惨一些,她是被人糟蹋才有了孩子,可她那可笑的善良啊,居然还要留下这个孩子。”说着说着,她大声笑了出来,笑出了满眼的泪花。
“我要杀了你!”知道真相的独孤毅愤怒不已,横起一掌扑向了太后。
然而,没等他挨到太后,突然从一旁窜出一个黑影儿,迎上了他这一掌,和他打斗在一处。
独孤云卿见状,忙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朝着那黑影刺过去。可那人的武功出神入化,不在独孤毅之下,独孤云卿虽然左冲右撞,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而外公眼睛看不见,无疑是处于劣势的。
独孤云卿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她看到一旁明亮的蜡烛,顿时来了主意,一剑劈了过去。这样,这屋子里没有了光亮,那黑衣人同样也看不见,也就占不到什么好处了。
果然,蜡烛灭了之后,从声音来判断,独孤毅打得没那么吃力了。
就在独孤云卿关切地听着独孤毅的动静,准备适当的帮助独孤毅的时候,太后悄悄走到了门边,她一出去,立即关上了门,大吼道:“来人,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