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寂静无声。
慕芸萱昂然立在厅堂中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族长,各位长老,这个证据,可以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小洛立在慕芸萱身后低头抹着眼泪,抽泣的声音在堂上显得格外清晰。
她们一主一仆,一个坚强如竹,一个柔弱似花。看得人心里不禁生出恻隐之情。
但老族长和那些长老们此刻却如坐针毡。
李妈妈虐待慕芸萱这事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因为慕芸萱实在太过无足轻重,便谁也没有在意。
他们以为,按照慕芸萱那懦弱怕事的性子,在他们的威势下,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出来。
谁知道,她竟当着两位皇子的面亮了伤口。
他们慕氏一直以家风严明闻名,现在岂不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偏偏李妈妈之死又不能就这么过去,不然,她儿子那里,也不好交代。
慕芸萱把他们每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鄙视之色一闪而逝。
没错,若是以前的慕芸萱,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了家族的面子选择忍下所有的委屈。
可是很抱歉,她以后再也不会为了一个善良的好名声,而成为一个可悲的牺牲品了。
想到这,慕芸萱轻轻抖下袖子,遮好那些伤痕,然后淡然开口道:“我知道,李妈妈的儿子在知府门下当差,可那又怎样,我的父亲官拜丞相,母亲也是先皇亲赐的公主,族长若有为难,尽可让她儿子到京城去说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蠢到背上虐待丞相千金这么大的罪名?”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被慕芸萱挑破思虑的老族长顿时尴尬不已,然而他脑中却不由开始考虑起慕芸萱的提议。
虽说把这事都推给京城那边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李妈妈的儿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当差的,肯定不敢惹当朝丞相。
但这样真的能行吗?
就在他还在为难的时候,一直作壁上观的百里浚却开口了:“慕族长,可否容在下说一句话?”
老族长忙不迭地答应:“六皇子请说。”
慕芸萱没想到百里浚也会掺和进来,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正好和对方四目相对。在注意到他嘴角那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后,她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百里浚只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一撩长袍站了起来,在她身边绕了几圈,很认真的把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负手面对老族长,冷冷道:“慕族长,按照芸萱小姐所说,她虽是被寄养于此,但既是慕丞相的嫡长女,吃穿用度,便不该和其他世家小姐差上太多。但如今她却是荆钗布裙,不施粉黛,想来,定是伺候的人阳奉阴违,克扣虐待。如此刁奴,即便是在我府中,也该是杖打至死。小姐出手教训,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开堂审问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至于那奴才的家眷,族长若真为难,便多给点安抚银子就是了。想来他们自己若知道那刁奴的所作所为,也该明白理亏,不会闹开。”
百里浚说的云淡风轻,却听得老族长和十位长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