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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相似乎逼近

得知童沁的身份,苏丞相立马没了脾气,毕竟那小乞儿小时候那么可怜(虽然是童沁小时候故意瞎编的),不顾众人讶异的眼神拉着童沁在他旁边坐下,惹来苏贞岚一句又一句娇酥的“爹”。

苏丞相难得忤逆她的意思,一直向童沁询问小时候的情况。

其实后来他们又见过一次,是童沁主动去找他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尚书,童沁依他的话到苏府去找他,可那时她一副乞丐相,门口的侍卫没有主人的允许又怎会放她进去?她却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哭着喊着要进去苏府找一个人,所幸他刚好下朝回府,才救回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童沁,还狠狠地斥责侍卫,扣掉他们的工钱请童沁大吃一顿。

童沁现在想起来,发现苏丞相那时挺贱的。

苏丞相尴尬地笑笑:“没办法,那时还穷嘛。对了,你的父亲现在还赌博吗?你母亲呢?那个孩子出生了吗?”

童沁笑笑,只回答一个问题,其他只口不提:“娘亲死了,在我第一次遇见苏丞相的那天。”

尽管童沁说得平淡无常,众人还是吃了一惊,厅内一时鸦雀无声。

将老夫人送回泽香院方折回来的石旭恰好将此话听进耳里,惊讶地瞪大眼睛回头看向垂着脑袋的童仇。原来,她一直不肯提起自己的双亲是因为……

情不自禁走近一步将她拥在怀里,轻抚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却也带着坚定:“仇儿,别哭了。你还有我呢,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绝对。”

感受到怀里的人点了头,石旭稍微放宽心,随后听到幽幽的一句:“还有姐姐呢……”

石旭微愣,随即无奈地笑:“对对对……”唉呀,他这个心上人啊,把姐姐看得比他还重要。童沁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情敌啊……

“石旭!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感慨之余,身后突然传来怒喝之声,仇儿身体一颤,更缩进石旭的怀里,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石旭瞬间不满地回头对石怀仁喊道:“爹,你吓着她了!”

石怀仁还未继续发作,石涣也同样充满抱怨:“爹,您没看着仇儿在哭吗!二哥安慰她有什么不可以?!”

“我……”石怀仁哑口,见苏丞相也是怜悯的眼神,便也不再说什么。

童沁不经意瞅了石痕一眼,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微微一笑,石痕的眼神却越来越复杂。

“那你父亲呢?”苏丞相微蹙眉问。

“出城赚钱了,我和妹妹被一户人家收养着。”

“那户人家是谁?”

“她为人低调,住在偏僻的地方,并不想让别人打扰。”童沁说着说了上百遍的假话,淡然从容。

她这么一说,众人便不再追问。

“话说回来,你身上怎么会带着十三年前我给的钱袋?”苏丞相突然想起,问道。

童沁垂眸一笑,道:“那日若不是遇见苏丞相您,或许后来我就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不管怎么说,苏丞相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我只是想着,留这这个钱袋,或许会成为以后我们相认的信物,便一直留在身边。”

虽然里面一直是空的……身后的流清内心默默补充一句。

“可我才和你相遇,你娘亲就出了那种事……”苏丞相像孩子般灰头土脸地低下头叹气,暗骂自己把晦气传给了别人。也难怪,那时还是尚书的他事事受挫,所以他才每天带着一大把钱想着破财挡灾来着。然而灾难就像一面折射镜,他自己是挡灾了,结果把灾转移给童沁了……唉。

“就算没有遇见苏丞相,有些事也是已经注定,逃不开的。”如果没有苏丞相,或许她根本不能与他见最后一面,所以,她该知足了。

童沁如此知情达理,苏丞相瞬间对她的好感又加升,当然,其中夹杂着同情:“沁儿,你也别叫我苏丞相了,叫苏老爷便行,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不在的时候找岚岚也可以,她也会帮助你的。”

苏丞相和苏老爷有什么区别么……流清又默默吐槽一句。

童沁没着急答应,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苏贞岚。

突然被点名的苏贞岚明显愣了愣,随后便道:“哦。”内心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爹娘都不在身边?哼,难怪那么没教养!要她帮她?做梦去吧!害她就大有可能!

又闲聊几句,苏丞相突然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

“时候不早了,我府里还有些政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石怀仁客气地挽留:“苏老爷在府内吃完午膳再走吧,正好与贞岚叙叙旧。”

“不了。”苏丞相笑着拒绝,“岚岚,记着别给石老爷添麻烦。要是有人来向我告状,我立马把你抓回去!一开始就说了住在家里就好你不听,偏要来石家捣乱!你啊你,都是我和你娘从小把你宠坏了啊,长大了居然这么不听话,早知道……”

“爹!你的话痨病又犯啦。”苏贞岚嘟着嘴打断,眼睛却是笑着的。

苏丞相尴尬地呵呵笑,众人也跟着笑。

苏丞相要走的时候,许久未开口的石痕突然站起来:“苏丞相,我送您。”

童沁盯着石痕的背影,内心似乎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却终究无法突破那层迷雾。

路上,石痕率先问出自己的疑问:“苏丞相,您第一次遇见童沁的时候她是个乞丐?”

“是啊。那时候沁儿还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满脸黑黑的根本看不出她的样貌,现在长大啦,都是美人一个了,时间还过得真快呢。”

苏丞相不禁感叹,若是此时流清在此,她一定会再次吐槽:你难道忘了你说小姐长得再普通不过吗?

“你们在哪遇见的?”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弄清楚,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哦……好像是在……”苏丞相低头略微沉思,“啊,一家饭馆。那个时候好像是……哦,你们家开的。”

“春天吗?”答案临近,石痕却没有一点儿的喜悦感,心情反而越沉重,语气却反而越淡然。

“嗯,好像是。人老了,记性也就不好啦……”苏丞相抚抚脑袋,多年过去,他的脸上已布满沧桑,加上政事缠身,他早已不复那时的年轻韶华。感慨归感慨,他还是得面对现实。

“对了,石痕,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

他这样说,苏丞相自然不好再问什么,只是望着前方,身为丞相表情却像小孩子般千变万化。

“我知道你不喜欢岚岚,可就是岚岚太黏着你了,我不得不硬将你们凑合在一起。放心吧,我虽是丞相,却断然不会利用丞相的身份逼你娶岚岚,我会让岚岚死心的,你也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现在想想,沁儿其实挺好的,小时候她十分可怜,第一次见我时她是跪着求我要钱的,那时候还磕了几个响头,我生怕她将额头磕坏咯!呵呵,究竟是怎样的磨难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唉,真的是……”

“丞相。”

石痕笑着打断苏丞相的滔滔不绝,苏丞相才注意到自己的话痨病又犯了,尴尬地笑笑。

“就送到这吧,回去看看你的奶奶,刚才我可能气她气得不轻。”

“好,丞相慢走。”

看着苏丞相远走的身影,石痕久久不曾动作。

如果她就是丫丫,之前说了那么多,她早该知道我是亚亚。可是为什么……

——石痕,下次,带我去你的房间参观吧。

还是说,她也想再确认吗。

他之所以“格外恩准”,那是因为他也怀疑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那时也只是怀疑,但是现在,他可以完全确认:童沁,就是丫丫。

回去时,前厅独留亲昵的两人。

石旭半跪于地,握着童仇膝上的小手,童仇一开始还愁眉苦脸,却被石旭的两三句话和滑稽的鬼脸逗笑,石痕离得远,并不知道他们的言语,只见椅上的童仇突然俯下来,轻触石旭的唇,随即迅速离开,石旭微愣,得寸进尺地起身贴近童仇的唇,就在唇与唇只距一厘米时,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石旭动作一滞,不再前进。

石旭恼恨地低下头,内心暗咒:大哥,你就不能晚点来么?

“其他人呢?”石痕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意识,自问自话。

“哦,仇儿她姐突然问起萧姨娘,爹告诉她在你们,夜、不、归、宿的那天萧姨娘怀孕了,就顺便去看看她咯。唉,大哥,等那个孩子一出生,涣儿都变大人啦……”石旭故意把“夜不归宿”四字拉得长长的,石痕却没有什么反应,让他觉得有些无趣,没想到石痕在意的是……

“仇儿她姐?”

“是啊。仇儿她姐只与我相差一岁,叫姐姐太过矫情,直接喊名又不太合适。要不……”石旭突然冲着石痕贼笑,“我叫她嫂子?”

石痕没说话,只是略带鄙夷地瞪着他。他这个二弟,怎么一肚子坏水,究竟是学着谁了?说起来……他好像从未见过石旭的娘亲……

突然注意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扭头看去,童仇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

石痕将疑惑的眼神抛给石旭,石旭盯了童仇两秒,瞬间明白过来。

“哦,下人们一直说你和仇儿有些相似,她正仔细研究你的眉目呢。仇儿,对不对?”

只见童仇重重地点了点头,天真又可爱。

“……你怎么知道?”

“因为了解啊。”石旭走近两步,揉乱童仇的发丝,惹得童仇像狗一般地乱吼,甚是可爱。真的,怎样爱都不够。

了解?石痕在心内默念,浮起一丝疑问。那他了解童沁吗?单凭她是丫丫,他就能够爱她吗?不知道。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与此同时,童沁等人正与萧氏闲聊。别说那天的事石怀仁就一点儿没怪童沁,那都只是因为萧氏有孕的消息将他对童沁的事暂时忘记罢了。加上萧氏的一句话,石怀仁更是对她不再追究,更加善待。

“老爷,童小姐一来,我就怀孕了,都是童小姐给我们带来好运啊。”萧氏气色红润,让她本就精致的脸庞更加美丽动人,也难怪石怀仁那么宠她。

“哪里,萧姨娘叫我童沁便可,这只是萧姨娘自己有福气罢了,怎能算上是我的功劳。再者,那****与石痕前脚刚走,后脚大夫便说萧姨娘有喜,说不定还是我刚好把晦气带走了呢。”童沁浅笑,倩倩动人,伶牙俐齿,这也让李氏更加地喜爱她。

“哈哈,总之这是好事,只可惜前些日子你过敏不能出门啊,拖到现在才把这喜事告诉你。”石怀仁笑得合不拢嘴,那叫个开怀。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老来得子,这可不是喜事么?

“所以还是童沁没有福气。”

“也不能这么说,这都是靠萧姨娘的本事,和你又有多大关系呢。”李氏替童沁开口道,笑脸盈盈。

“好了,让萧娘休息会儿吧,别太累了,孩子也需要安静啊。”如今石怀仁对她可是宝贝着呢。

“好好好。”李氏毕竟也人老珠黄,没有半点儿和人争的意思,可是有些人不同啊,还是提防着点。

刚要走,萧氏突然叫住童沁:“我想和童沁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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