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是道丑陋的补丁,安静镶嵌在生命的华章里与花枝招展相成对比,显得格格不入。看良人的背影消失于清朗之中,徒留下了万千阴霾与你两两相望,然后期待你与他两两相忘。选一首同样冷冰冰的歌曲,在清晨抑或傍晚抱入怀中,眼眶一酸便倍感哀伤,其实有些时候声嘶力竭地唱出来或许泪水也会流的更欢一些。
是病了麽,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机,一点儿也不像是风华里的美君郎。绊住了两个人的心,就此沉沦在每个白天黑夜都无法松绑无法解脱。需要什么呢。他点燃了你的爱情却又亲手葬送了那个原本的你。
韶丽放下了手里的书,惺忪着眼袋,同坐在一旁的朱飞说道,“我想要去买碟听。”他随即伸出手揉揉她滑顺的长发,只单单说了一个宠溺的字眼,“好”。出门时韶丽固执地拉住朱飞的手,无论他怎么想要挣脱都不放手,最后也是朱飞反手更用力地握紧了韶丽。
见她走进了一个面积较小的碟店,朱飞愣了一下随后紧跟她的脚步。里面选碟的人也不算很多,只有寥寥几个。韶丽问道,“有没有《微光角落》?”。那人面容和蔼地微笑点头,“有的。姑娘,这边来”。仿佛是一个久久没有人翻过的架子,上面已然布满了些子灰尘。老伴递与她,韶丽轻快地付了钱,一边还不忘道谢。朱飞顺手拦过她的肩膀,挑眉。
她长时间注射着光碟,惹得朱飞几次喊她名字——“韶丽?”见她不回答。“韶丽?”她依旧不回答他温柔的话语。第三次,他半是担忧半是焦急地大声说,“韶丽,你在听麽!”她才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冲他抱歉地笑着。
迎面走来一个姿色并不算出众的姑娘,起初韶丽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见她越走越近,朱飞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才开始心生疑惑。忍不住问道,“朱飞,那人……”见他不语,只是拦着自己肩膀的手已经渐渐松开了,也刻意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少爷。”那女子挺直腰板,颔首致意。看起来是个作风干练的人,见她眉目有不悦,皱成了一团,语气也是不带温存的,仿佛仅仅只是出于必须的尊重才这么称呼一句。
“颜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似乎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
“二奶奶打发我来买点东西。”
“哦……那你快些回去罢!”韶丽侧身看着朱飞,不知怎么得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汗珠,手也不安地来回摩挲。
颜云不再多说,与韶丽、朱飞擦肩而过,待她走后不久,韶丽问道,“她是谁呀?”似乎也感到朱飞的害怕,所以只是撂了这么一句话。“她啊……袅雪的丫鬟。”此时此刻,二人都沉默不语,谁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并肩走着。韶丽不知道为什么要恐惧被袅雪知晓这一切,或许是源于尴尬,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前与她也算得上是好朋友。
夕阳把影子拉得十分鬼魅。
颜云一别朱飞后,加快了脚步回到朱府。什么也来不及做便走到袅雪房中,同她说,“二奶奶,方才我到街上看见少爷同一位姑娘很是亲昵的模样。远远地听见那个姑娘好像叫韶丽。”
袅雪一听这名字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小生命,一下子坐起来,质问着,“颜云,你确定你没有听错?韶丽?!”她点点头,不忘提醒着,“二奶奶,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或许只是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无妨罢……”不知道是否是她都不信任自己所说的话,所以才加上了末尾的“罢”字。
“也对,你且下去罢。把东西搁这儿即可。”
“是。”颜云从来都是一个办事能力很强的人,无论什么都能被她处理地井井有条。也不习惯说那些小梅喜欢的冗长的对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眼而已了,却能够体现她的风姿。
袅雪再次躺进被窝之中,温暖的感觉在脸颊上面绽放成朵朵漂亮的残阳。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已然不知道该怎样办了。或许是因为对方是朱飞和韶丽,或许她是被被窝里的暖和给麻痹了神经。那么她也只好继续自我麻痹下去,她除了选择沉默别无法子。
沉沉睡去,直至醒来,已是傍晚。
她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朱飞。袅雪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反倒是朱飞从口中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挤出——“睡得香麽?”。“还好。”
“冷麽?”
“还好。”你觉得我可能不感到心凉麽。
“你先出去罢,我还想再歇息一会儿。”
“不打算吃晚饭了麽?会饿的。”
“不饿。到时候才说罢。”
见她如此冷漠,想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与韶丽的事情,可是为何不直接捅破呢?朱飞承认自己并不是专一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博采众长的回答。只是他真的离不开韶丽与袅雪之中的任意一人,但是至于最爱的是谁,他无法回答。只好默默走出房门,静静站在一棵开满花的树下,看着落红随风飞,谢了万千繁华,徒留一世冷清……
韶丽回到宿舍后,什么也不做。只是躺在床上,听着那首钢琴曲,《微光角落》。思绪也不稳定,随着高低起伏而变动。缠绵悱恻地宛如云海不停的流动那样,也流下了一行一行透明的泪水。沉醉还是沉沦。她不愿音乐停止,也不愿醒来,只想就此获得救赎。
回来的温琛见她这般模样,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询问一二。其实也真的不需要去了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