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从来都只是恰到好处,不明不暗才得以照亮尘封的往事。缠绵感伤的宛如是一只绝尘的蝴蝶,从来都轻柔到仅仅如同雪花的出现那般出现。不留下什么铭心刻骨的痕迹,只是曾经出现过,用过最华美绝伦的音调演奏过其实并不算辉煌的一生。但即使伶仃,也伶仃地五彩纷呈。
自打袅雪怀孕以来,朱府上下都喜庆洋洋得,似乎早就忘记了刘馨然引发出来的那件事情,又或许说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提起。她不常出去走动了,要说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来也还好说,只是最近雨纷纷,实在无法站在风口里多呆一会儿。
朱飞自然在家里陪伴她的时日也愈发长了起来。他无法面对韶丽,他没有办法给韶丽一个恰当的解释。既然无法解释,那么也只好逃避。没错的,朱飞身上的责任已然一日比一日重了。纵然外人都常常夸赞夫妻二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其实虽然话不算多的,可这番宁静却更像相濡以沫的意味。
她慵懒靠着床,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朱飞。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有兴致将诗词一句一句地念出来,格外深情,仿佛、仿佛,凝结了所有的温柔在语气里。嘴角浅淡的微笑,像是一场漂亮的花瓣雨,静静落在年华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袅雪突然感到了史无前例的恐惧。她害怕他们之间的爱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之后就再也无法到达那一片温存情长的土地上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捂住朱飞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读下去,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是很抗拒这个结论。他亦是明白她的,所以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不再搭理了。
握着她的手,将自己体内的温度巴不得全部传递给她。这样才好让袅雪明白自己的爱究竟有多沉重,沉重到无法拒绝与再次悲伤。忽然窗外刮来风,叫窗子外的那一树不知名的花掉落堆积了满地。一片,两片,三片……“朱飞,关了窗子罢,怪冷的。”他便起身,随着那一声木质窗特有的嘎吱,隔绝了纷纷扰扰的浮云。任由他人伤春悲秋。
这件事情也完全不劳烦朱飞亲自来告诉韶丽。毕竟只要凡是在一色的豪门里发生的,过不了多久整个上海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她知道。袅雪现在独自里的小东西,毋庸置疑,是朱飞的亲生骨肉。不禁有几分心灰意冷。潸然落泪。韶丽感到困倦了,她是在厌烦拒尘世间的尘缘。
韶丽所惧怕的与袅雪稍有不同。她毕竟如今还无法确定朱飞是否爱自己。故,她担心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上朱飞一面了。她从来就不习惯被人所遗忘。那是冷清的,可韶丽表面却真真就宛如一袭华美的袍。她的前世不会是云台上的青莲,那样超尘脱俗,根本不是人间应该有的事物。故,她只可能,也仅仅只能是一纸薛笺,魂断离愁。可惜的是,自己本身就是愁。
似乎局势在明朗,而等待他们的又究竟会是什么呢。
朱飞轻轻将话语落在袅雪唇边,“只要有爱,便不会老”。
在冗长的华年里,谁昏昏欲睡,只是醒来后莫要什么也记不得了。那么即是白白活过,虚度了此生。谁是终生贫瘠一片的,纵然曾经有过一颗爱人之心,也会停滞不前,会老,会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