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久别重逢的窗,试问,你看到了什麽。那段策马纵横的日子莫,白衫黑发漫天飞花。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呢,然那花可曾有过绽放,可不是你的偶然一不小心便从指尖错过了。行云流水的几个大字写着什么,是否就真真是那“一个是阆苑奇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镜中月,一个是水中花”?或者镶嵌着的“莫失莫忘”好一对宝玉啊。
冰封在琥珀里的荒原,突然那成千上万的冰被分裂割据,不慎掉入深海的是什麽。太真的仙袂还是千年只一次的浴火涅槃的凤凰。他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宛如是在胸膛上一刀又一刀刻过后汩汩冒血却还在不停残伤一般。但是你为何感觉有着别样的婉转美,可是昨晚的梦魇里滋生出来了。
飘渺虚幻的仙境里的绛珠草,倒是凝结了一生的泪珠。日日月月后,天是否暮了,而红尘的风月花雪又是否是令你沉醉的温柔乡。闭眼,一滴又一滴的朱砂经过万年倒亦是幻化成一滴又一滴的心头血。你道宁愿用闲逸长生换得个半生飘零家破人散愁肠断却,无悔莫。“舍我罢,舍我罢”,这是誰整日纠缠不休在耳畔的话语,落得个你整整数十年堕落不眠。哪儿求来一段金石奇缘呀,反倒是不愿意去好生个珍惜法子了。
拨开一片云雾缭绕,只见她静静站在窗前,似乎是在翘首盼望着什麽些许的。然她着急地拿着那封早就被揉出无数褶皱的小信,拆开看时亦如风梦略带不甘与不舍的神情流露于字里行间,然韶丽如今方才明白蔡风梦当初的那封信许是写下了什么的,奈何……下意识地望了望早已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却是平添了几分苦涩的意味。
身后却突然地传来熟悉的苏央那充满水火的声音,睥睨着冰冷地:“你要寻的可是这个莫?”她略带轻蔑地晃了晃手中的紫色信笺,殊不知韶丽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纵然如今是寄人篱下她无可奈何,低着头摩挲着衣角。“韶丽,恕苏姐姐我直言你。原本你是个悟性极高的水灵姑娘,在且偏偏是个如此漂亮年轻的人。姐姐自是知道你心傲的,但在某些地方上我们不得不低头。当年的我,多么像如今的你啊……”韶丽只得未曾让她说完便先打断了:“不,我的好姐姐,我怎么会像你呢。我绝对不会受他人所摆布。”苏央不觉颤抖,不知道是气着了还是吓着了,伸手撑着沙发仿佛那便是她得以生存下去的信念。“他人?呵呵,也罢。只是你莫要忘了,在我还未发话前不要私自喜欢上谁家人,别要暗许姻缘了!”韶丽其实是想要揭她的短处的——那个许久不见的“姐夫”,刘农俊。这诺大的家里竟然没有他的丝毫气息,莫不是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个人?!暗自斟酌了一会儿,韶丽暂且终究是不敢了,她还是不得不要一个得以栖身的地方。
苏央最后撂下了那封信,丢在地上,不带拖沓地轻盈地换鞋关门。而韶丽第一次弯下腰去拾起人丢弃的东西,边忙着打开罢。根本无需借着屋内的光读,光是窗外似乎良久仍不变的霓虹灯足以亮的逼人眼!她读着读着不禁凝噎。“莫,莫,莫”……那一行行的小字皆是他的那双眼睛啊!她怎么不应该明白,他亦是会有爱恨情长的脆弱人!
不知韶丽是否着了魔,赤脚出了门。而路上的人诧异地看着这个衣着华贵却不注意形象的女子,似乎还边跑边举袖擦拭着脸庞。疯疯癫癫的好像受了什麽刺激!她与一个少年只得擦肩而过,不经意间嫩桃色的手臂触碰到了少年的鼻子,换来了他低低沉醉的话语——“那人好温柔呢,还从未见过这般如风如雪的女子呢,但又隐隐约约感觉并非第二个黛玉呢。”他漠然注视着旁人的指指点点,那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一定不是善意的。回过头,方才的姑娘站在马路中央,发出了如同被一箭穿心的候鸟发出的嘶哑哭声,他不禁蹙眉,“声音不必人好呀……”。随后又摇了摇头,“不不不,一定是因为伤心的缘故罢。为何感觉似曾相识?莫不是贾宝玉的‘因为面善,不如当作久别重逢’。可是可是……她明明不该是葬花人的啊……”他亦是随着她乱了魂魄的,但好歹是心甘情愿的莫。
韶丽放声大哭,其间含糊不清地喊着“风梦”二字,一风一梦自是如同一萧一剑,表面上能够融化万物事情终其一切,可惜仅仅是表面。还是易碎而脆弱的罢!她是在后悔莫,她是爱他的莫?或许不是的——毕竟哭过就好受多了。她还有大把大把地将在江南的时光与北方的索然无味相比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