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来作什么?”李百民问道。
“他心中不安,来询问于我,李兄,康王都回来了,皇上应该已经回宫了,你怎么才回来。”辛月听辛正如此问,不禁多看了一眼。
“哦,我随便找了栈中兄弟打听了下四爷和四夫人的下落。”李百民答道,辛月见他答得如此自然,辛正之问明显是见疑了,他却满脸诚恳,私毫不作伪,她却不知辛正在春秋堂力保他之事。
“可有消息。”
“还没有,兄弟们说一旦有了消息便来告知于我。皇上既然回来了,我便再去找曾掌柜去。”李百民说道,辛正点了点头应允。
见他走后,辛正见辛月一脸疑色,“月妹妹,在生我的气?”
“五哥哪里话,是我唐突了,不该打茬。”
“以你聪慧,定是有意如此的。”
辛月笑道,“五哥知我,我只是觉得康王此次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说。”
“那是为何?”
“五哥,你如何看康王?”
“此人看似无甚城府,实则见事极深,然而轻易不会相信他人。”
“越是这种城府极深之人,越是难以信人,五哥突然问他此事,他必然不会明说,然而他又故意把黄齐林三公给引了出来,黄齐二公欲置辛府至死地,看似是他的猜测,实际上也是实情,虽说是实情,又是你我皆知的实情。”
“说白了,他一是诉苦,表明其受辛府连累,二是说一些你我和他皆能察觉之情,看是讲了他的真知灼见,实则对我好无用处。”
“祖父支持他,必然有祖父的道理,五哥你以后打算如何,也一样支持他登大统?”
“我也没有想好,然而祖父从我告诉我,支持他登大统,此事方早,以后再看吧。”
辛月叹了一声气道,“五哥,小妹还有一事不明。”
“你我兄妹,就不必过多客气了。”
“五哥面见皇上意欲为何?”
“月妹妹,二爷爷如此大的冤情……”辛正还未说完,辛月道,“五哥,小妹多嘴,你现在去找皇上申冤吗?连我一个闺阁女子都能看出来二爷爷是冤的,皇上难道看不出来。”
“我也知道申冤无忘,但是只想看看皇上是如何想的?”辛正坚实的肩膀似乎一下子随不住这种重压,整个人躲在了那把槐木交椅上面,原来正堂摆的黄花梨大椅已经不知被哪房的人或者是哪个奴才搬走了,吴秋雨只好用几把槐木椅子替代。
辛月双目微闭,然而又明星似得睁开,似乎下决了万千决心,“以皇上心性,既然知道冤情,仍然下令制了二爷爷的罪,必然事出有因,如你去申冤求情,使皇上处于万难之地,这又何必。”
“我自然也知道,二爷爷多半是被人害死,皇上得知此讯,干脆听了他人之言,把谋害大伯的罪名扣在他身上,于是辛国公府本府人众便没了嫌疑,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保全辛国公府的办法,下旨让全家搬出却不封府或者查找,这或许也是不得已的折中处置的办法,一个已死之人受冤,总比一府上百口蒙冤要强,这是大局,也是大势,不如此那些发难辛府之人不会善罢甘休。”
“五哥,我懂了,你还是深陷在这骨肉血亲之情中,以我之前,四叔四娘离开,也是有让你不再有所牵挂之意,如果你不能铁起心来,白白辜负了祖父和四叔四娘的一番苦心,也辜负了我父皇的一番维护之意。”
“月妹妹,恐怕我天性如此,我怕我改不了。”
“五哥,想想辛府,小妹信你能撑得起辛府将来。”
辛正二十岁不到年纪,又深受骨肉分离之苦,乍相聚便不忍分离,世间人大都是这种喜聚不喜散的,可世间之情总是相聚是短,分离时长。
辛正打起精神道,“也罢,我还是要进宫见见一皇上的,皇上今日让康王来寻我问事,我倒可趁此机会见一次驾,皇上不是御赐我领禁军校卫之职,可自行往来宫禁吗,想起来自从受命还未履过职呢。”
“也罢,我这颖川郡主也没给皇上请过安呢,今日就陪兄长一起。”
兄妹二人毕竟是少年心性,想到此处,愁云渐解。然而辛正摸索着身上,正要找禁军校卫的腰牌,腰拍是找到了,可辛正脸色大变,急忙全身摸索,辛月在别人也跟着大急。
“五哥,怎么了?该不会是……”
“紫玉令不见了,祖父留下的锦囊不见了。”
辛月看他神情虽已猜出了七八,没成想果真如此,“那块家传紫玉也不见了吗?”
“是的,祖父遗书我交给了母亲看管,怕涉及家事,我出门在外有人生事,推碑手法我每日都有练习,因此是熟记下来的,便放在了书房密阁之中的,也没有随身带着,锦囊中只有归云丸的药方,还有,还有那块紫玉。”
“那块紫玉可是家传之物,与春秋堂紫玉令的其他紫玉不同,这块紫玉由两块合成,分开时皆是美玉,合起来时浑身天成,如同一块,且……这该如何是好,五哥你莫急,且想一想,是不是遗落在何处了。”
辛正脑中早翻江倒海般的想着这两日的行程,“不会,不会是她。”
“是谁?”
“不会的,沉呤姑姑一直在旁看着的,并没人动我。”
“沉呤姑姑,是她取走的,那倒不妨事。”辛月松了一口气,而辛正所想的是今日在听雨湖畔之事,林维和林兼兄妹也来此处真是太过巧合,林维又和他合奏渔舟唱晚,用笛声把自己引入悲境,致使牵动脏腑以致晕迷,兄妹二人如此本就可疑,可沉呤姑姑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并无人动他,难道是沉呤姑姑站得太远没有看清。
“公子小姐,李百民李先生回来了。”吴秋雨进来说道。
“请进来吧”,辛月见辛正仍然是六神无主的样子,便代他答道。
片刻间李百民便进了来,“正公子,郡主,皇上今日没有回宫,而是住在了听雨湖上的寸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