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每个人都似有所得,只有我等的都不耐烦了。
半晌赵学长终于抬起头扭了扭脖子说:“走吧。”
因为神座是侧放的,所以其实能踩的地方有限,我们必须要非常小心才是。
赵学长当先踩了过去,他一落到石阶上人就滑了一下,还好很快稳住了身形,我们几个在后面看着都捏了一把汗。
“过来吧,这上面有青苔,你们要小心些。”
小奎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了过去,落地时赵学长扶了他一下,小奎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来。我看到赵学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但傻子也知道他肯定尴尬的很。
夏之茵没等我开口便说:“你先走。”
我知道她是好意,我因为副作用的问题走起路来本就吃力,现在又要去走独木桥,简直是要逼死我。有夏之茵在我身后万一我掉下去,好歹能拉我一把。
我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正要去走,她忽然叫住了我,然后默不作声的在我腰上绑了绳子,而另一端则被她紧紧握在手里。这让我非常意外,甚至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最终我只是忍住情绪的波动说了两个字:“谢谢。”
发自肺腑,诚心诚意。
她嫣然一笑:“出去请我吃饭吧!”
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踏上了神座。虽然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是因为行动不便我走的相当吃力,好几次都差点掉了下去,等我终于踩在了石阶上,真的是浑身都出了虚汗,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小奎踹了我一脚:“快起来,你堵在这里还让不让你相好过来了?”
他这一脚差点把我踹下去,我半天才稳住身形,转过头来就对他破口大骂。估计自知理亏,小奎只是掏了掏耳朵没有说话,等夏之茵有惊无险的过来以后,我们四人这才开始了征服天梯之旅。
说实话,用天梯来形容这段路简直贴切到了极点。神庙高有四十余米,换算过来就是十四五层楼那么高,这么十几层的楼梯放在一块爬也得爬的人吐血三升。最困难的地方在于石阶既窄又小,同时因为青苔的问题又非常湿滑,我们每走一步都必须非常小心,稍有不慎迎接我们的只有死亡。
走着走着我腿就开始发软,但是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我只好咬牙坚持,可是没多久我的大腿开始发酸发胀,连抬起来都很困难。
正在此时小奎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好像出了什么状况,我连忙坐下来休息休息,转头就看到夏之茵也是一脸苍白。
我内心一阵怜惜,说实在的,爬这个天梯不仅是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心理承受力的挑战。一侧是石壁,一侧就是深渊,还好我们中没有人恐高,否则这段路绝对不可能走的下去。
赵学长说前面的路塌了,小奎看了看果断的说是被人为炸的。
我一听就愣住了,人为炸的,那岂不是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上去了,那他是谁?为什么要把石梯炸了?
夏之茵觉得是伊白那帮人,以他们在贡嘎山跋扈的行径来看,他们绝不蒂于炸毁石阶,甚至要是条件允许,他们把神庙拆了我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也有可能是院长上去以后为了发现了伊白的人,为了阻止他们炸毁石阶也并非没有可能。但夏之茵反驳我说,院长绝不会去刻意破坏这些珍贵的遗迹。我不置而否,如果院长是为了防止伊白的人上去,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关键是这么一来我们要怎么办?原路返回么?
我被他们两个挡住所以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只好边休息边问能不能过去。
赵学长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他试试。
小奎也坐了下来不停地拍自己的腿放松肌肉,我一瞧就不乐意了,你说你什么毛病都没有在这坐着干嘛,还不去帮忙?
“我说谭浊,不管赵学长究竟是什么身份,看在他救过我们这么多次又每次都冲在第一个的份上你好歹去帮一下忙吧?”
这段话不知道哪里触到了他的霉头,只见小奎脸色一沉,语气很不好听地说:“我需要你教?”
“他救的是你们不是我,我凭什么要去帮他?就算他不去开路我也会去,他献殷勤我当然管不着。”
我被小奎这话说的很不舒服,反驳他说:“怎么没有救你,你们两个去追神秘人的那几天你都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赵学长的食物你不早就饿死了?”
“谁告诉你他把食物分给我了?”小奎眯着眼睛说。
我愣了一下,赵学长没分给小奎食物,那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小奎冷笑着说:“他是想给我食物来着,但是我拒绝了,谁知道他的食物有没有下毒。我们一路上碰上不少奇怪的生物,要不是它们我还的确有可能饿死。”
我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小奎,为什么这个人戒心这么重,就不能好好地去相信一个人吗?
小奎看了看我,估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语气过激了,缓和了下说:“我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他这种人绝对是属于伪善的小人,关键时刻就会捅你一刀。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爱信不信,只要别临死的时候想起我说的话后悔就行,到死才知错,那种人真的恶心。”
我猜想这小子绝对是受过什么伤害,否则不可能这么仇视社会,陡然间我想起清姐曾说过小奎不喜欢别人叫他谭虫子,难道是跟这个有关?
不过现在不是打听这个的时候,我默默记下了这件事情,准备以后再问他。
炸毁的石阶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估计赵学长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而且就算听到了以他温和的性格恐怕也会装作没听到。倒是夏之茵听了这话多看了小奎两眼,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这时赵学长突然喊了一声:“可以了!”
等我们走过去以后我才看到前面的情况。果然楼梯塌陷的相当厉害,中间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看样子怕炸的不够很,这炸药的分量用的还很足。
此时赵学长已经到了对面,对我们招手说:“我在这边石壁上钉了一柄凿子,我把绳子绑在上面,你们拉着绳子慢慢爬上来。”
等到我爬的时候才发现,赵学长绝对是下了苦功夫的。豁口的最低点其实破坏的相当厉害,我站在那里只能放一只脚,另一只脚完全是悬空的,而赵学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扒着裸露出来的岩石,直接爬到了对面,一直到钉好凿子才叫我们,这绝对是堪比职业攀岩运动员的水准,怪不得院长会一直带着他。
小奎也很惊讶,语气玩味地说了句:“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本事。”然后接过绳子就开始爬,我和夏之茵紧随其后。
之后的路程就顺利了许多,没多久我已经能看到庙顶的边缘了,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激烈的枪响,同时似乎还有人在争吵怒吼的声音。
最前面的赵学长速度非常快的爬了上去,小奎回头看了看我:“喂,你还有没有子弹?”
我愣了一下,敢情这人早就没子弹了啊,那遇见黑袍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说要开枪了要开枪了,整半天全是装的啊!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因为顾忌到赵学长在场,所以哪怕没子弹了还是装作有的样子,一直到现在赵学长先上去了他才放下防备。我把我仅剩的子弹全给了他,难掩一脸的肉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小伙子真上道的样子,然后低声说:“待会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和夏之茵都先别出来,如果我死了记得回纳苏寨去把小清带出来,让她再也不要掺和象文院的事。”
说完小奎不待我回话人就窜了上去,我愕然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刚刚是在……交待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