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水无声地跪了下来,仍由尖利的沙石戮痛她的双膝,她伸出手,颤颤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君黎,君黎,君黎……”
泪水一点一滴溅落在他的脸颊上。
冷夜祭走上来,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心口染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居然还没死,难道,这就是天意?
“王爷,现在怎么办?”
冷夜祭沉默了半响才道,“把他带会府邸。”
“是。”
侍卫从命,上前就要动手。
洛水水连忙站起展开双手拦在了君黎的面前,“不,不要带他走。”
她跌跌撞撞地跑至冷夜祭面前,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她扯住他的衣角,拼命哀求,“冷夜祭,我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求求你,求求你……”
“你……”冷夜祭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痛得说不出话来,“你,为了他,你居然求我,为了他,你竟然做到如此……”
“是,那是因为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冷夜祭,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金钱,地位,名誉,甚至连我的孩子也……我不能再失去他,我会死的,冷夜祭,求求你……”
洛水水深深地凝着他,眼中溢满了恳求的泪水。
冷夜祭的双手紧紧地收拢,捏得连骨头都快碎了。
“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来人啊,把他们都带回去。”
洛水水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看着君黎苍白的脸庞,她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好在回到王府中,冷夜祭还是派了御医给君黎看伤。
御医细仔地查看着君黎的伤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御医,他怎么样?”冷夜祭沉声问道。
“哎,多处骨折,筋脉尽断,从这么高的地上摔下来,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完好之处,留着一口气已经算是奇迹了。”
洛水水扑上去抓住御医的手腕,“御医,请你帮他开药,我知道你一定能救他的。”
“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无从救起,他的伤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术。”
不会的,不会的,洛水水安慰自己,君黎不是普通人,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死去呢。
她扑倒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身体放纵大哭。
“君黎,你不要死,死是懦夫的行为,你若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所以,求你不要死,不要扔下我不管,呜呜……”
可纵使洛水水怎么呼喊他,他依旧沉沉地睡着,丝毫都没有醒来的样子。
过了几天,洛水水慢慢地接受了这么现实。
她就这么守着他,在一处阴暗的整日都没有光照的阁楼里。
那是冷夜祭给她的惩罚,只要她一日不妥协,她就一日不得离开这个狭隘的牢笼。
为君黎擦身,为他穿衣,为他暖被,梳理他鬓角的长发,卧在他的胸口和他说着贴心的话语,这成了洛水水每日必做的事情。
她心里一直坚守这个信念,他一定会活下来的,一定会!
这一天,阁楼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许久未见的雪崖——冷夜祭的二夫人。
她的到来让洛水水有些措手不及。
“你来做什么?”
雪崖屏退了下人,将大门关了上来,她步履轻盈地走上来,视线却一直凝着躺在床上的君黎。
她说,“曾经,他就是我心中的神,作为一个圣女我偷偷地爱慕了他很多年,直到……”
“你来这里不是想对我说这些的吧。”
她的神色一黯,再次凝上她的眼,眸中充满了镇定,“不错,我来是帮你们的。”
洛水水冷冷一笑,“不要再对我假惺惺,你的高招我已经领教过了,在御剑山庄,就是你用药将我迷晕,然后把我交给了天衣教的人。”
“没想到竟然被你知道了,不错,的确是我,那时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哼,恐怕你早已将我看做眼中钉,恨不得我离开才好,雪崖,别不承认,其实你早已爱上了冷夜祭。”
雪崖蓦然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
“我,我本来是不情愿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能怎样,我无法控制我的感情,所以我只能背叛教主。”
“那你现在还来做什么,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洛水水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救君黎。”
洛水水心中一怔,也顾不得前尘往事,连忙上前询问,“你说,到底怎样才能救君黎,如果你能让他醒过来,我愿意做任何事!”
“看来你真的是很爱他。”
“你快说啊!”洛水水继续追问。
“除非你能找到沧海明珠,此珠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你找到它,把它磨成粉给君黎服下,三日后,他就会安然无恙地醒来。”
“可是,”洛水水道,“沧海明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了,说了这么多,我也改走了……”她转身欲将离去。
“等等,”洛水水喊住她,寻思了半刻才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雪崖走后,洛水水坐在床头一直想一直想。
突然许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从沧海明珠失窃开始,整件事就疑团重重,发现失窃的人是冷夜祭,带兵围剿天衣教,利用她的也是冷夜祭。
莫非……她的脑中顿时闪过一个激灵,难道,难道一切都是冷夜祭设下的局,其实沧海明珠根本就没有丢,而是被他藏了起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泪流满面,想起以前的种种,她对君黎做的,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君黎,君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得到沧海明珠,不管用什么方法……”
那一天后,洛水水开始绝食,她在等,等到自己失去意思的那一刻。
三天之后,疲惫饥渴的她终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眼眼眸,她如愿地看到了冷夜祭那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