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她的身体,洛水水侧过身来,他修长的身影,清冷如幽兰般的面容印入她的眼眸。
“慕容大哥……”她惊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他拉过她的手,那腻滑的触感透过他的指尖丝丝传入她的内体。
两人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洛水水凝着他的眼,心头充满了无数忧虑,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吗?
“他没有为难你吧?”还是他先开口。
洛水水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
慕容无双垂下了眼,那双冰雪般的眸子闪着零碎的光,“他对你很好,所以你不想回去了是吗?”
“不,”洛水水沉吟了片刻,道,“无论怎样,我还是要回去的。”
“回哪里去?是南烈国还是沧云国,或许不久后,就没有这两个国家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洛水水问,她早就知道慕容无双来这里找她是另有目的。
“沧月国和南烈国马上就要开战了,现在皇城里的百姓逃的逃,散的散,很快就要生灵涂炭了,而你却在这里过着潇洒自在的日子。”
“这跟我有关系吗?”
慕容无双把她想得太伟大,她既不属于沧云国也不属于南烈国,她不过是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局外人。这些国家大事,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他清澈的眼洞悉着她的思想,慕容无双突然感觉自己距离面前的女子好远好远。
“国家大事你可以不管,可是冷夜祭和云破月,还有你所关心的人,你都不管了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绝境,然后自相残杀吗?”
“慕容大哥……”她的声音是如此平静,“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慕容无双莫名地舒了口气,他告诉她要做的三件事。
一,取君黎身上少许鲜血,为的是解开冷夜祭所中的血蛊。
二,找到沧海明珠。
三,在半个月内,画出天衣教在这片草原的布局图。
这样的事情对洛水水来说太难,君黎并没有伤害她,而慕容无双这样要求她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慕容大哥,我可以答应你取君黎身上的血帮冷夜祭解开蛊毒,但是后面的这两件事,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你做的到的,”他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炯炯,“我知道逼你做这些事是为难你,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天衣教若不除,被毁灭的就只有我们,甚至是两个国家。司言,你仔细想想,难道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抵不上君黎吗?”
洛水水蓦然推开慕容无双的桎梏,她这是怎么了,前一刻,她还在草原上,是君黎带着她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而这一秒,她却要被迫算计他,伤害他。
她做得要吗?她拼命地问自己……
“司言,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你一定要完成这三件事,只有十五天时间,你记住了……”
他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带着隐隐的哀伤在转眼之间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上。
洛水水一个人站在寒风中,怔了许久。
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大帐,拿酒的事被她抛在九霄云外,她思绪里满满的都是慕容无双的话。
而站在帐子里等的那个人快要抓狂。
看到洛水水走入大帐,君黎飞速地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去哪儿了?”
看着他焦急上火的样子,洛水水道,“我,我只是在草原上透了透风。你怎么回来了?”
“等你的酒,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踪影,后来大家都散了,我也回来了,在帐子里不见你,我以为……你走了……”
走?现在的她还能走到哪里去?
发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君黎拥紧了她坐在了床榻上,“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你喝酒。”
“我,我没事,只是头有晕。”
“没事就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他拥着她躺在床榻上。
洛水水问,“你,你不回去睡吗?”
他贴着她的身体,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和疲惫,“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额,不要了吧,你知道的,我睡觉的习惯不好,不仅会磨牙,打鼾,还会梦游,踢被子,留口水!”
洛水水说了一大串话习惯,试图扭转他的决定,君黎非但没有改变主意,甚至笑得很得意。
就这样,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手背,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这样紧致的拥抱,洛水水连动一下都很难。
失眠了半夜,也想了半夜,洛水水轻轻地叹息。
“怎么了?睡不着吗?”君黎的嗓音在夜里悄然入耳。
洛水水惊愕,“你怎么还没睡?”
“抱着你,我怎么睡得着?”
洛水水无语。君黎,君黎……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
“君黎……”她突然开口。
“恩?”
“在你心里,是天衣教重要,还是我重要?”
身后一阵沉默,洛水水以为他不会回答,谁知他却突然说,“如果我说是你重要,你会相信吗?”
“你说了,我便信。”
洛水水感觉他的拥抱更紧致了,他的胸膛是那么热烈地贴着她的身体,那猛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抨击着她身体,环绕着她的思绪。
“言儿,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没有任何人或事物可以拿来相比的。”
洛水水怔了怔,她突然想到了月凝。
“君黎,老实告诉我,月凝她怎么样了?”
“我废了她的功力,消除了她的记忆,将她逐出了天衣教。”
洛水水听了有些后怕,“君黎,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
“她敢这样对你,不杀了她已经是很留情了。”
洛水水沉默,其实月凝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是太爱君黎,所以才会选择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而君黎这样将她赶出天衣教,她以后的日子必然生不如死。
“君黎……”
“嗯?”
“如果有一天……”她停顿了片刻,鼓起勇气说了下去,“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怎样?”
“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然后我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冷厉的话语生硬地如沙砾一般磨过她的耳朵,洛水水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究竟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她的眼角一凉,泪水悄然而下,轻轻地没入枕边。
一夜无眠,等清晨的曙光一点点吞噬夜黑暗时,洛水水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而身边却已经没了君黎的身影,整洁的床单上是冰凉的,一点余温都没有,洛水水想,他已经离去很多时了。
她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在帐子里坐着发了会儿呆,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没人招呼她,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于是她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在草原里转了一大圈,找了点羊肉和蔬菜,在现代也不会炒菜只会窝在床头一边吃方便面一边看小说的她,现在知道了,原来炒菜也是一门艺术。
光是生火,她就生了半天。
当火苗在她的努力下成功地蹿起身,她兴奋地吃下了一嘴的灰。
她举着刀俎巴巴地望着木板上的那块羊肉,左右比划着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对着羊肉一通乱砍,肉没砍碎,可怜的木板被剁得稀巴烂。
就这样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算了做出了一道菜,她兴奋极了,舍不得独享,于是找了个盒子装好,宝贝似地捧在怀里,她决定找君黎和她一起享用她的劳动成果。
问了很多人才知道君黎去了山谷练功。
洛水水沿着偏僻的小径一直往前走,在盛开的花丛中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
那修长的身影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在茂密的树荫中,来回运转的掌力将散在地上的花瓣一齐卷起,轻轻地挪成一个花球,然后再由它纷纷而下。
洛水水看地痴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嘴巴已经忍不住在叫好。
蓦然回首,他的视线与她在空中相逢,他从花丛中飞出来,沉稳地落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洛水水抬起头来,怒眼睁睁地看着他,“难道我不可以来吗?”
他笑了,嘴角弯起一丝优雅的弧度,他牵过她的手,在干净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洛水水问,“你刚才练的是什么武功?好厉害啊,我要是学会了,甩起来一定比你好看。”
他摘下粘在她发上的一片花瓣,轻轻道,“不是我不教你,这套功夫是历代教主才能练习的最高心法,女子是不能练习的。”
“额,我又没说一定要学,再说了,这么难,就算你教我我也学不会的。”
“要是你想学,过几天,我让属下教你一点简单的招式。”他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为什么不是你来教我?”洛水水问。
君黎直视着她,眼中溢满了笑意,“你想知道吗?”
洛水水连连点头。
“因为你资质太差,我实在不想教你。”
洛水水听了火冒三丈,她站起来,君黎已经一溜烟跑远了,她指着他,怒道,“有本事你别跑,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君黎连忙讨饶,“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洛水水的脸立马烧了起来,“谁是你娘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大步向她走来,狠狠地将她扣入了怀里,“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承认吗?”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们又没领结婚证。”
“结婚证?”他猛然地看着她,“这又是什么东西?”
“啊?哈哈,就是一件东西,一件好东西。”洛水水将放在地上的木盒子拎起来,颇为自豪地在他面前摆了摆。
“这个就是结婚证?”
“结你个头!”她不满地丢给他一记白眼,“这是我今天亲自下厨做的菜,我没舍得吃,特意找你一起分享,看,我够意思吧。”
她把盒子打开,然后把筷子和米饭递给了君黎。
君黎茫然地看着盒子里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司言,这个能吃吗?”
“能吃,怎么不能吃,”她夹起一块肉放在了他的碗里,“这是我自打出娘胎第一次做的菜,你先尝尝。”
君黎迟疑着,盯着碗里的东西,久久不敢动手。
“喂,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翻脸了!”
“吃,我吃!”她做的,哪怕是毒药咬咬牙关也得往下咽。
“怎么样?好吃吗?”她信心满满。
没见到他那眉头都拧到一块了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洛水水夹起一块肉,也往嘴里塞,君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看着洛水水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然后迅速地冲出去将嘴里的东西吐个干净。
君黎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只是盐放多了。”
他这样说,洛水水更恼了,她将剩下的肉连带盒子一同踩个稀巴烂,嘴里还不停地喃喃,“士可杀不可辱!”
好在君黎说回去请她吃顿好的,她这才愤愤地罢手。
结果,晚上,君黎让人做了个烤全羊,送到了帐子里来。
洛水水盯着面前亮闪闪的肥肉,嘴角居然不争气地滴下了口水。
一天没吃饭的她威力果然不可小觑,她一个人居然吃掉了大半只羊,等君黎回来时,只看到一桌子的骨头,还有躺在床榻上,摸着股股的肚子,打着饱嗝的女子。
“怎么样?对这顿晚餐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极了……”躺在床榻上的洛水水此刻还不知道危机将要来临。
“满意就好,我也饿了……”
“这个好办,你再叫人烤只羊给你吃。”
“可是今天我不想吃羊。”
洛水水从床榻上坐起来,“那你想吃什么?”
他睨着她,墨色的眼眸闪烁着异常明亮的色泽,“我想吃你……”
“哈哈……”洛水水干笑了几声,“我不好吃的,我很涩。”
“可是,我喜欢……”
洛水水还来不及惊呼,他就已经像他扑了过来。
她成了一只小羔羊,马上就要被吃进肚子里,洛水水想,早知道吃那只烤全羊要付出这样的待见,打死她,她也不敢吃。哎,这天底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君,君黎啊……”
“恩?”
他亲吻着她的脖子,连眼都没抬,轻轻地从鼻孔里出了口气。
“我们,我们能不能……”
“不能!”他果然地拒绝了她,修长的手指伸入了她的衣领中,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慢慢游走,轻轻撩拨。
“住手,别,别……”她咬牙隐忍,再这样,她会受不了的。
他在她耳边喘息,“司言,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要再拒绝我……”
她失神,任由他将她身上的衣衫褪尽,然后,他的火热轻而易举地闯入了她的禁地。
“哦……”洛水水痛呼。
好痛,为什么第二次还是这么痛,她感叹,做女人可真悲惨啊。
君黎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吻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想要将自己融入她的灵魂深处。
“君,君黎……”洛水水推了推他。
“恩?”
“好痛,能不能停下来?”
他嘶哑的嗓音贯彻她的耳膜,“不能,因为我是个男人……”
“可是,我……唔……”
他俯下身,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身体狠狠地往她一冲,洛水水想呼喊,嘴又被他牢牢地纠缠住。
该死的,干嘛这么猛嘛,痛死了!她在心里不停地咒骂。
折腾了一宿,总算了消停了,洛水水静静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脸颊,谁知他突然睁开眼睛,握着她的手将她牢牢拥住。
两人都未着寸缕,肌肤与肌肤紧密地贴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响亮的心跳声,洛水水羞窘难当,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不要勾引我,除非你想再来一次……”
他低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洛水水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
过了很久很久,洛水水推了推他的肩膀,“君黎,君黎……”
他依旧闭着眼,不作声,是真的睡着了。
洛水水起身穿好衣服,在木柜里找了个小瓷瓶和一把匕首,再次坐到床榻上,看着他的睡颜,她的心跳得厉害。
“君黎,对不起……”
她拿着匕首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在瞬间溢了出来,她打开瓷瓶,装了几滴,然后将止血的药膏吐在了他的手臂上。
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洛水水想,这点血足够解开冷夜祭的血咒了吧。
他曾经救过她,她再还他一个人情,以后,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