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已破,前方已再没有能挡住营军的所在。
顾云一众只是稍事休整,就又随两团的生力军冲入寨中。
滚地龙早在寨门被破之前,就已暗中逃了出来。他见寨门已破,又纠结了逃散的流寇,结成密集的队形,想要抵住顾云的攻势。
滚地龙手下众多,虽是几番被冲杀,但所剩流寇仍有四五百上下,这些流寇眼见已无退路,心中更发下恨心,背靠背聚集在一起,将兵器指向冲来的营兵,欲作困兽之斗。
两团军士鱼贯而入,将这些流寇包围,并以盾牌作为掩护,逐步压缩包围圈,双方陷入紧张的对峙之中。
“云首领,穷寇莫追,不如劝降了他们如何?”秦英身处军阵之中,眼见流寇被逼得疯狂,短兵相接下,营兵竟不到便宜,他怜惜军士,试着向顾云劝说道。
顾云闻言,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涂牙寨人马众多,若招揽下来,倒也是可观的战力。尤其是那滚地龙,一身功夫精绝,又兼有滚地的绝技,倒也是员凶悍的猛将。
然而当他真个进了寨中,看到眼前的种种景像时,原本的招揽心思也荡然无存了。
这哪是匪寨?简单就是地狱!
一路冲杀而至,路边两旁最常见地便是用人皮包裹起的稻草人,整齐的竖在两侧。这些人皮模样多是青年男子,皮肤白皙光洁,想来便是他滚地龙以往撸掠残杀的本地大户公子了。
这些人皮草人迎风而立,摇摇摆摆,远处看去,还以为是被掠来的真人一般,等到近了,才发现如此恐怖。
顾云前时就曾听人言,这滚地龙有虐杀的嗜好,没想此人如此凶残,教他如何招揽?
“此人恶贯满盈,招之无益。”顾云轻呵一声,挥手推开前方的军士,走到滚地龙身前一丈远处,大声喊道:“滚地龙,你作恶多端,今日已是必死无疑。我念你也是个人物,放下武器,留你个全尸!”
顾云说完,流寇中便有识得汉文的大汉将话语译给滚地龙听。
滚地龙也是被顾云杀得怕了,他领着手下强抗,便是想着借着声势,好让顾云许下价码,也好投降求生。
可是他哪会料到这一出?
滚地龙听了手下说明,心中怒急攻心,气得跳脚便骂。他胡里胡扯的乱扯了一通占城秽语,心中发下横劲,索性挥起长刀,缩颈一滚,便滚到了顾云跟前,照着他下盘便来了一刀。
他这招角度刁钻,出人意料,正冲着顾云大腿根处戳去。
“云大哥小心!”
顾云还未反应过来,眼见着这一刀就要戳中,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娇咜,只见他身后突然窜出秦秀、楚秀,二女各执了盾牌立于地上,堪堪将袭来的长刀挡住。
“你奶奶的!”
顾云忍不住怒吼一声,挥起长刀便劈了过去。
“杀!”
秦英见顾云挥刀发动,连忙发下命令。
营中军士听令大吼一声,长牌手迅速执盾弓身前推,藤牌手紧随其侧,护住长牌手空荡,合力挤到对方阵中,用力推压,将阵形压得紧实。
牌手之后,长枪手立即跟进,挺枪而出,从牌手腰间出枪刺击,猛地刺进对方人群之中。
“啊!”
站在前侧的流寇正欲挥刀劈开长牌,正是胸腹大开的时候,哪会料到这长枪凭空冒出,纷纷被戳中要害,惨叫着倒下。
“挺枪!”
“杀!”
“挺枪!”
“杀!”
冷酷的军令交替响起,战阵再一次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涂牙寨流寇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刺破肚皮,扎透心肺,如镰刀一般,机械而又残忍地收割着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啊!”
声声的惨叫逐渐变得稀落零碎,四周又渐渐地归于寂静。
滚龙地早已被顾云长刀斩成碎片,四五百的流寇无一逃逸,全数被刺死,倒毙于地上。
顾云驻刀而立,稍稍平复了心绪,又将周昂唤到身边。
“秦英,你速带一团军士搜索全寨,点算寨中钱粮财物,将其集中在一起。”顾云顿了顿,说道:“都说这滚地龙藏有万金,我看他心黑手辣,所聚财物肯定不止于此,你多多留意些寨中墙壁地窖之处,看看有没有潜藏不义之财!”
“是!”秦英领了命,点齐一团军士,分成众小队四处搜索而去。
“秦秀,你带二团军士将滚地龙一众收敛火化,再将寨中掠来的百姓集中在一起,过后一同带回流云寨中!”
他吩咐完后,终于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扑通一下就蹲倒在地上,再也不愿挪动了。
两个时辰之后,周昂满脸兴奋地奔了回来,他远远地望见顾云喊道:“云首领,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滚地龙数年间掠了无数的财宝,仅是金银便渝万两之多,此外还有珠宝首饰千余条,粮草两万余石!”
“这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秦英引着军士将几箱的财物堆在地上,大声说道:“还有大批的财货封箱在封箱装存!”
“好!这些足够山寨两三年耗用了,哈哈!”顾云大笑一声,说道:“这滚地龙当真是富得流油,早知如此,早该带你们剿了他!”
有了这些钱粮,山寨诸项事业便可再上一层楼了。至少周朗也不会再和苍蝇一样,整日围着自己哭穷抱怨了。顾云越想越是得意,嘴角竟浮起了诡异的笑容,在这肃杀萧瑟的战场上,直让人看得心中发毛。
二人刚才说完,秦秀又引着几名女卫奔到顾云近前。
“云大哥,这涂牙寨被掠的百姓民妇有千余人,都被押在后寨居住,这些百姓除本地人外,还有不少的中原百姓,秀儿这就将他们带来,一同带回流云寨中,好好安顿。”
“嗯!秦秀,我拨你们四哨军士,你与秦英先将涂牙寨钱粮百姓带回寨中,其余军士随我奔赴人头寨,和周昂一起会会那胡刮头!”
“遵命!”众人领了军令,各自分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