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哥!你伤的重吗?”卿儿玉腿紧夹马腹,左手牵住缰绳,右手扬起细长的马鞭,啪地一声,猛力拍击马肚,直带起一阵斯屡屡的马叫。她轻轻扭回头,满脸悲戚地望向顾云,直看到他一身的鲜血狰狞,转瞬间坚毅地神色就变成梨花带雨,呜咽地问道。
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一边是心许已久的心上人,此时地她身处两难之境,心中委屈更是无从诉说。然而当她得知顾云的处境时,心中虽然不敢置信,但马上即起了勇气,领着诸秀奔赴政事堂,想要解了心上人的危困。
所幸她来的及时,否则这后果却真是不堪设想。
一想到方才所见赵虎的狰狞之态,卿儿心中愈加羞愧,她也不敢迎上顾云的眼神,只是轻侧着头,怯怯地说道:“卿儿也未曾料到,赵虎他竟做出如此之事。云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此时的顾云哪里有心思去管卿儿这小女儿心思,他身上受了枪伤,又不住的流血,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趴在卿儿身上。他双手拢住卿儿娇躯,臂弯里是盈盈一握的蛮腰,鼻际则是清幽馨润的少女体香,身后则是呼啸而过的飞矢流箭,铁血与玫瑰交融,一时间却有着无比的刺激之感。
听到卿儿询问,顾云只是轻轻**一声,便在卿儿耳畔说道:“卿儿,我怎会怪你呢?你几次救下我,我疼你还来不急呢!”顾云迷蒙着双眼,在卿儿耳畔呢喃,直带起丝丝地热气,吹得卿儿娇躯轻颤,脖颈上雪白地肌肤泛起红色,正像是熟透地猕猴桃,满是勾魂夺魄地**。
顾云愈看愈是心动,竟猛地朝那勾人之处亲了一口,又轻轻舔了下玉人的耳畔,这才满意地枕在卿儿肩上,缓缓吁了口气。
这边厢顾云心满意足,那边卿儿却被他挑拨地慌张忐忑,她甫受轻薄,双脚立时便酥软无力,差点便掉下马去。卿儿天真清纯,哪料到这坏人竟在这场合之下,还有轻薄人的心思。此时地卿儿脸上一片潮红,原本浸出的汗渍更多了,她偷偷回身望了眼四周,只发现七秀都满怀深意地窃喜地望向自己,顿时觉得羞涩无比,幽怨地哼了一声:“云大哥,你好坏!”
“是啊,云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笑卿儿姐,哼!”七秀中,就数韩秀离二人最近,她听到卿儿哼声,便有意凑近了马,大声埋怨道,也不知是出于羡慕还是责怪,抑或是两种心思都有?女儿家的心思,便是猜也猜不透了。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顾云得意地哼了一声俗言,便佯装温怒,冲着凑得近在咫尺地韩秀说道:“韩秀啊,你又想领罚了吗?”顾云眼含深意地望向韩秀如画般的俏脸,又转了转眼珠,热切地望着她婀娜地娇躯,尤是那随着马儿奔跑,跃动弹跳地翘臀,挑逗地调笑道。
“哼!”韩秀白了顾云一眼,又吐了吐舌头,便捂着眼,再也不敢说话了。
她嘴上倔强,心中却是被顾云撩拨地热切期盼。回想起那一日种种情境,她恨不得再犯上一回错,好让顾云再有借口,好好地再来一回“惩罚”。韩秀捂了会脸,好一会才将双手放开,却不想又迎到其余诸秀调侃地眼神,她哼了一声,心中像是有头小母兽在迎着她们吼道:“看什么看!哼,你们还不是一样期盼着呢!哼!”
韩秀这边天人交战,心思乱飞,顾云那边却没有这么好受了。
他受伤颇重,轻轻一动便像是扯动全身的痛楚,顾云轻轻歇了会,才又对着众人说道:“快去军营!”
“军营?”众人原本正欲策马回到寨门,与越秀营的女卫们汇合,此时听到顾云之令,心中一时不知就里,纷纷疑惑地望向顾云。
顾云心中虽有定计,但已来不久与众女细说,便不再解释,只是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快去军营!”他说得急切,带起身上的伤口,痛楚之下,猛地吸了口凉气,又浑身无力的倒在卿儿背上。
“吁!”卿儿听到顾云之语,心知他必有缘由,便马上扯起缰绳,强行扭转了马头,又狠狠夹了马腹,带着众女直奔寨中的军营而去。
军营地处营地的西北处,离政事堂不远。前番寨中大兴土木,军营是建设的重点项目之一,工程进度进展颇快。此时军营已接近完工,还未真正投入使用。军营四周满是木材、石块等建筑的废料,附近的地块也因建设的原故,满是泥泞,行走甚为不便。
众人策马飞奔,只是眨眼地功夫,便已到了军营之前。
“云大哥,军营就快到了!”卿儿飞马急驰,眼看军营轮廓已渐渐明晰,便高兴地唤着。
顾云浑身无力,正迷迷糊糊地靠在卿儿背上休息,忽听到卿儿唤起,便慢慢睁了眼,努起浑身的劲力,大声对众人喊道:“快冲起去!”
寨中军营占地颇广,是一块整体的建筑群,四周有围墙圈绕。按顾云的规划,这军营集住宿、操练、生活于一体,又分宿舍、校武场、军械所等诸多设施。为了便于防守,军营只在南侧设立正门,以供出入。
此时众骑正奔到营门之处,急欲驰入营中。
“啊!”卿儿拼力策马,正欲带顾云入营,却忽觉得连人带马猛地下陷,胯下的健马身体侧倾,嘶地一声大叫,就要轰倒下去。原来这营外乱石、木块乱堆,马儿奔地疾,不知如何踩空了蹄,一时失重,竟翻了下去。这马匹力大体沉,如若真的翻倒,怕是要将卿儿、顾云二人拍成肉泥!
“云大哥!”众女跟在二人马后,眼看如此形势,心都快跳了出来,娇声呼喊道。
“卿儿!”忽觉人马陷空,顾云双眼圆睁,惟恐佳人再有不测,他危难之际,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猛地便抱紧了玉人的细腰,身躯扭动,拼尽了全力,猛地蹬向马腹,嗖地一声便从马背上退下。
“啊!”顾云后背受力,抱着卿儿歪倒在地上,身上吃疼,吐下一口鲜血!
“云大哥!”卿儿此时才晃过神来,他看到顾云为救自己又受重伤,心中像是碎了一般,猛地翻身扑在顾云身上,大声哭喊着唤道:“云大哥,你怎么这般傻!”
“呃。”顾云轻咳出一口血,这才冲开了嗓子,他轻轻抚摸着卿儿的秀发,拼力挤出了微笑,缓缓说道:“我没事,卿儿,你快带大家入营!”
“嗯!”卿儿泪流满面,听到顾云说话,这才稍稍放下心,重重了点头,便与众女将顾云架起,一瘸一拐地走向营门。
众人前脚进了营中,还未合上营门,赵虎已引着手下追至!
眼看营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众女心中悲戚难抑,秦秀与赵秀、齐秀猛地挺身而出,转身护住众人后方,扭头大声吼道:“卿儿姐,你快带云大哥走!”噌地几声刀剑出鞘之音响过,三人擎出手中刀剑,严阵以待!
“云大哥,快走!”顾云听到三秀殿后,心中不放心,正欲停步回头,忽听到卿儿催促之声,便不再迟疑,拼尽全力向营内走去。
“给我杀!”赵虎眼看众人没入营中,心中发狠,嘶吼着发下命令。只见一阵骚动之下,他身后的人群如潮水一般,猛地向营门处涌去。
“杀!”秦秀娇咜一声,挥动剑尖,与三秀拼死抵抗。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三秀虽有必死之心,但架不住各住袭来的刀枪之势,被众人逼着步步后退,将那营门彻底失到对方手中!赵虎手下甫得营门,更加涌动入营,加紧进攻,四下里刀光迸发,铿锵相击,杀气弥漫!
秦秀刚才架开刺来的长枪,身侧又忽地斩来一方长刀,此时她已没有腾挪之地,只得强扭身躯,堪堪躲过刀锋,过不想这使刀之人阴险狡诈,猛地又变刀势,竟又顺势斜劈,猛地划过秦秀右臂。
“啊!”秦秀吃疼,一声惨叫,直骇得顾云心中大恸!
“住手!”顾云拼尽全力,大吼一声,他扯动全身伤口,又哇地一声吐下一滩鲜血。
赵虎缓步进了营内,一脸阴险地望向顾云,见到他吐血,不由得放声狂声两声,又转过头,对着顾云一旁的卿儿说道:“卿儿,今日之事是我与顾云之间的私事,你莫要插手!”
他本以为凭着两人自小相识的情份,卿儿会弃了顾云不管。哪知卿儿平日里温柔款款,遇事时却是心志坚决。她听到赵虎之言,脸上满是厌恶唾弃的神色,卿儿抱紧顾云,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对着赵虎回道:“赵虎,云大哥既为寨中首领,又委你做了奔波营的营长,你们之间的事就不再是私事!况且云大哥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如何要反叛于他?!你快散了手下,我会劝云大哥不记你今日所做所为!”
“卿儿,我这么做全是为你啊!”赵虎眼见卿儿决绝之色,心中寒意升起,满是绝望,他心中悲愤大怮,不甘地大吼一声,道出心中所思所想,又恨声说道:“你不要再多言!我既已为此,便再无回头之路,今日我与顾云,不是他是便是我亡!”
“赵虎!你若敢进前,我与你情谊永断,再不相干!”眼看赵虎要发兵进前,卿儿心中惊慌绝望,恨声嘶吼。
“卿儿,你如何不懂我心!”赵虎闻言脸庞瞬间煞白,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瑟瑟发抖地卿儿,张口呢喃,像是要说出话语,却又始终没有吱声。良久,他才像是发下狠心,双手紧捏,微微低头,抬着手臂,指向顾云一众,猛吸一口凉气,大声吼道:“给我杀!”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原本闭目无言的顾云忽然睁开双眼,暴出精芒般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赵虎一众,狠狠咬下牙齿,大声吼道:“赵虎,你不忠不义,无恩无情,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顾云一声震吼惊天动地,直惊地对方惊慌失措。随着他怒吼而过,四下里忽然响起哗啦啦的刀枪之声,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过,营房的四周,忽然窜出一队执刀擎枪的军士,这队军士自赵虎一众身后出现,迅速分成两队,将众人全数包围起来。这队人马之中,当先一人身材矮小,黑皮短衫打扮,原来正是前番投降于顾云,并被委了作奴隶首领的乌难!
“大人,小人来晚了!”乌难走到顾云身前,轻轻欠身,施了军礼,悠声说道。
“哈哈,你来得正是时候!”顾云大笑两声,重重地拍了下乌难肩膀,以示嘉奖,便又对着他命道:“乌难,你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拿下这群叛贼!”
“顾云,没想到你早有准备!”赵虎眼见形势逆转,原本必胜之心受到重挫,心中愈发惶恐,他望了望自己手下,只发现他们个个胆色全失,惊慌无助,只恨顾云狡诈无常,竟早有准备,他恨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了顾云,还有一丝生机!”
“杀!”赵虎一众听到鼓动,竟迸发出必死的信念,猛地狂呼一声,便冲着顾云杀去,想要杀了顾云,以求死中求生!
“杀贼!”眼看对方要拼死一击,乌难大吼一声,手下奴隶猛地结阵放箭,刀枪齐出,与赵虎一众搏杀在一起。赵虎一众虽然悍勇,然而人数居于劣势,又被乌难一众分割包围,相击之下,只是几个回合过去,便已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啊!”
“啊!”
“啊!”
随着几声惨叫响过,赵虎仅存的几个手下被刺倒身亡,赵虎也被众人一拥而上,缚到顾云身前,顾云只是轻瞥了一眼,便对着卿儿说道:“卿儿,赵虎与你自小相识,如何处置,还是你说了算吧!”
说完,顾云唤过四秀,一路扶着回了政事堂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