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顾云军棍**之后,韩秀学马的热情高涨,整日里便与四秀中骑术最好的秦秀一同泡在马场中,钻研马术。顾云寻不到他,便少了斗嘴寻乐的机会,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好在楚秀燕秀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楚秀身姿婀娜,舞艺尤其绝妙,而燕秀则更胜在一双神乎其技的素手,奏乐却是寨中一绝。
身边既有这等资源,顾云当然不会浪费。这几日顾云正是整日无事,便让二人奏乐歌舞,自己喝茶听曲,过得好不逍遥。对于顾云的这逍遥行径,卿儿倒是并不在意。她将四秀送与顾云,本意便是让诸女在自己繁忙之时,能好生照顾于他。现今寨中各职责皆有所属,诸事便已上正轨,顾云偶尔消遣一番,倒也不误了大事。卿儿也不愧是才女,她闲暇之余,便也写了几首词教与二女,便让她们唱给顾云听,便更是趁了顾云的心思。
这一天日上三杆,顾云吃了早饭,再要让楚秀沏好茶,自己躺在流云椅上再欣赏二人歌舞,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马蹄之声渐近,顾云心知有事,便引了二人出了政事堂,正好撞见韩秀骑着那匹寨中的照夜白,急奔着到了堂前。
“吁!”韩秀催马疾驰,眼见着就要撞到几人,只见她猛地一拉缰绳,一声轻唤,这马儿便前腿腾空,人立而起,卸了这股冲势,才又嗒嗒两声,前蹄落地。韩秀翻身下马,直跑到顾云身前,边娇声喊道:“云大哥,出事了!寨外有敌情!”
“什么!敌情!”顾云自据下这流云寨后,一直相安无事。此时听到韩秀回报,心中猛地一惊,便急切地追问道:“可知道是些什么人?兵马多少?”
“看模样当是周遭的山贼,他们人多势众,摸约在千人上下!”
“快随我去寨门!”顾云心中焦急,正欲上马奔驰,却不想被韩秀抢了先。只见她轻身翻上马,左手抓紧了缰绳,右手伸到顾云,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顾云哪还有功夫与她谈笑,便抓紧了韩秀小手,轻身一跃,便坐到了马上,将韩秀拢在怀里。
“驾!”顾云大呵一声,双腿猛地一踢马腹,纵马飞奔,也不管怀中韩秀的满面红霞。
到了寨门,顾云翻身下马,便急切得登上望楼,正瞧到卿儿、周朗、周昂等众头目。
“云大哥!”卿儿看到顾云来到,马上迎身向前,说道:“这寨外不知从哪里奔来了上千的山贼,方才他们正欲攻城,我便调了弓手射箭,他们见到箭就止了步,正在不远处徘徊。”
“嗯!好!”顾云轻轻点了点头,便对卿儿说:“我来瞧瞧。”说着,顾云便趴到望楼的垛口处,向寨外山贼营阵看去。只见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涌动,刀枪林立间,正簇着一个白马青年。顾云瞧得清楚,正知他便是那日率众劫营的冷家寨冷公子,心中便已明了,便冲着寨外山贼喊道。
“原来是冷大公子,不知驾临蔽寨有何指教?”
“顾云,这里分明是家叔齐龙的黑风寨,你如何敢夺寨杀人!今日冷某领了周遭一十四寨的兄弟们齐齐到此,便是要砍了你的狗头,夺回黑风寨,为家叔报仇!”冷公子扯着尖利的嗓子号道,他身侧的众山贼便作势附和,齐声鼓噪:“报仇!报仇!”
“冷公子,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当日是你劫我车马在先,我方才循路夺了城寨!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是自己却理亏在先,今日你诓骗众兄弟来此,不怕被三山五岳的好汉们笑话吗?!”顾云眼看贼众人多势众,便想着用计挑拨于他们,顾云知道这些山贼行走江湖,最常挂在嘴边遮丑的便是仁义二字,如今顾云正挑了这处使力,便先将他出兵的理由化去,折了对方锐气再说。
果然,闻听到顾云分说道理,原本聚集在冷公子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便听到四下里一阵喧腾谩骂声响起,贼众的阵形也变得散乱起来。
“大家休要听他妖言惑众!”冷公子眼看己方军心不稳,连忙急切说道:“这顾云前番便押着十几车的珠宝财货,而今又在寨中聚了一营的美娇娘作亲兵,兄弟们与我打下这城寨,珠宝美女任尔享用!”
众人听了冷公子怂恿,两眼立时便冒出精光,只听到人群中一声大喊,众山贼便拿起兵器,便喊杀着冲向营寨。冷公子见山贼便鼓动而动,大笑一声,便拨马寻到一处高坡,远远的吊望众人攻城的形势。
财色果为世人两大原欲,这些山贼此刻早将那仁义的说辞扔在脑后,心中直欲早早攀上城寨,好肆意潇洒一番。众人心中裹着蠢蠢的欲望,那蓬蓬的烈火燃起,像是催发起无限的力量。此刻,这些山贼便是无数狠厉的野兽,直欲将顾云一众吞噬。
“放箭!”顾云正在垛口,眼见一场恶战已无可避免,便马上退回身子,猛地挥手,只听得瓮的一声破空声响过,一丛丛飞矢便射入寨下的人群中,带出一阵血肉翻腾,鬼哭狼嚎。
“卿儿、周朗,你们速回营寨,将越秀营的女兵尽起,守住寨中的各处要道,严防寨中有人趁机作乱。周昂,你去领了奔波营的精兵,给我守住寨门围墙。赵虎,赵虎在哪?”顾云吩咐完众人,正欲令赵虎领了军士出营进击,却找发现竟找不到他的身影,不由得急声问道。
“云大哥,赵虎这两日受了风寒,让我于你告假,我方才急切,竟忘了与你说明。”卿儿见顾云双眼圆睁,异常着急,便马上给顾云解释道。
“可真是时候!”顾云也来不急去详细探查,便冲着身侧的秦英等人命道:“秦英郑苍庄同,你三人马上点齐人马,随我出寨杀贼!”
三人领命下了寨门,不多时,便已将奔波营三团军士尽起集合。顾云亦是披挂上马,拿了把趁手的长刀,便引着军马到了阵前,朗声说道:“兄弟们!今日流贼扣营,正是你我杀敌立功之时!大家随我奋勇杀贼,保卫流云寨!”
“杀!杀!”三团军士以刀枪顿地,齐声高喊,杀声震天。
“杀!”顾云扬刀而起,寨门大开,便领着军士冲出了寨门。
此时山贼们已是几番冲锋,寨门下已积聚下几十条尸体。四下里残肢断臂,飞矢横流,铁锈般的血腥之气直冲鼻端。顾云策马出寨,便引着军士们直插寨外山贼的本阵。“结阵!”顾云于马上挥刀怒吼,身后秦英等人也随即急吼发令,只见身后军士一阵喧腾,便迅速结成锥形阵列,以精锐枪手列于队尖及两翼外延,刀盾手随在间隙之中,形成一个三个角的尖阵,直插入山贼人群之中。
“杀!”顾云一马当先,手中长刀转腕轻摆,便将一个山贼头脑划成两片,带起一股飞溅的血浆。顾云来不急擦试身子,马上便又收刀左劈,正砍中左侧山贼的肩膀,将他整个右臂切下了来。顾云冲的紧急,猛地便扎入山贼人群之中。嘶缕缕一声马儿惨叫喊过,顾云只觉身子猛地陷下,原来便有悍勇的山贼将战马的又腿砍了下去。
跟看人马就要倾入贼众之中,顾云猛地双腿使力,竟一下窜起,以双手拄刀,如飞鹰坠地般落到一众山贼之中,正将一人倒霉的山贼劈成了两片。顾云正欲挥刀直进,猛地后背一阵凉风闪过,正欲回身格挡,身前却窜出一袭亮光,顾云已是躲闪不及,便硬吃了了枪尖一刺,当下只觉腹部一阵火辣,竟被那枪尖带下一块皮肉。
“唔!”顾云吃痛,一声闷哼,扬刀将身后山贼格开,便又左劈右斩,一路直进,连砍了四五个挡路的山贼,终于冲回了奔波营阵之中,可身上却也中了五六处刀伤。
“啊!”顾云回到军阵中,马上便被军士架起。他伤口吃痛,心中怒意升腾,便在军中高吼道:“众军士听令,给我杀!”三团军士正结阵与贼兵糜战,听到顾云之令,便猛地一声齐吼,四处枪手齐齐前趋挺枪,竟直直突入进山贼阵中。
这些枪手挺枪而立,却毫无惧意,只听又是一声齐吼,便又是一阵齐刺,又搅起一阵血肉翻腾。阵中刀斧手瞧见枪兵前趋,便马上挺盾前进,补上了空出的位置,为长枪手挡住要害,而后方的刀手则刀光乱飞,将那些落入阵中的山贼全部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冲阵!”眼见山贼阵形已被破开缺口,秦英大吼一声,便引了一众亲兵突袭入内。他身后军士跟进,马上将缺口扩大,一瞬间,又形成了一个锥形的尖阵。营中枪手突入,一路前刺,而后刀斧手又迅速跟进,扩大战果,不一会,便已收割了三百余颗人头!
“跑啊!”众山贼跟见阵营被破,大势已去,纷纷高叫着抱头鼠窜,顾云在阵后,眼见胜负已定,便冲着领兵刚冲出寨门的周昂命道:“周昂,你速领了三团军士,给我一路追击,破了他冷家寨,将那冷公子的人头带与我!”顾云心中发狠,目光如狼,边捂着汩汩渗血的伤口,边发下命令,异常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