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辜风傲转身自台阶下来,宇文桀一双凤眸深处闪过一道寒光,但随即发现言子归也跟在辜风傲身后一同下来,辜风傲凤眸中的冷寒才算是少了几分。
“乞丐的事儿是个秘密,本王希望除了你我别让其他人知道。”
宇文桀看到辜风傲大步向着这边走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轻笑,往前一步扶着沐青曼的肩膀,微微偏头在沐青曼耳边低语。
在远处看,沐青曼和宇文桀此时的动作当真是暧昧十足,引人遐想。
沐青曼被宇文桀的突然靠近震得有些发懵,听闻原来是让她保守秘密才放下心来,还没等答应,突然感觉身子后倾,被人狠狠一拽。
没等反应过来,后脑已经撞上了什么结实硬挺的东西。下意识抬眸望去,正看到辜风傲坚毅削尖的下巴。
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被辜风傲环着圈在怀中,沐青曼连忙一下从辜风傲怀中跑了出来。
脸颊不争气的染上几分绯色,看了看若有兴致的宇文桀和故意看向别处的言子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璟王殿下,宴会正浓宾客正欢,怎么不多饮几杯?”
宇文桀看沐青曼迅速从辜风傲怀中跳出那娇俏可爱的模样,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抬眸对着辜风傲浅笑问道。
辜风傲冷眼看着宇文桀,当真是寒意十足。
这个南齐宁王,看着人畜无害,竟然敢在大沥宫中,调戏他辜风傲喜欢的女子。
“这话似乎该本王来问,宁王不在殿内欢愉,怎么逛到这后院来了?”
辜风傲声音冷冽中透着几分阴寒,沐青曼小心翼翼的瞥了一下辜风傲满面寒霜的面色,果然是带着气儿来的。
可是今天这四国朝会,举国欢庆的日子,谁又惹了这个祖宗。
宇文桀倒是对于辜风傲的敌意恍若未觉,偏头看了看周围拜访的遍地菊花。
“方才多饮了几杯,觉得大殿之内有几分气闷,出来赏赏菊花透透气。正巧碰到青曼姑娘,适才闲聊几句,甚是愉悦。”
宇文桀面容真诚,言辞恳切,倒当真是一本正经的对着辜风傲解释一番。
宇文桀说的坦坦荡荡,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但想起方才宇文桀同沐青曼那亲近场景,辜风傲便怒火中烧。
闲聊几句靠的那么近?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偏生此时沐青曼一言不发,辜风傲再过多纠缠下去,反倒是有碍沐青曼的清誉,不禁一股火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辜风傲鹰眸微眯,凌厉的视线落在宇文桀身上,光是那周身自带的几分杀伐之气也格外摄人。
但宇文桀仍旧是面容平静毫无波澜,直视着辜风傲一双鹰眸,凤眼之内还隐隐盛着几分笑意。
“今日宴客的照兰红确实烈了些,宁王素来喜欢那等软绵柔和的酒品,吃不消了也在情理之中。”
言子归适时来到二人之间,拱手对着宇文桀行了一礼,浅笑言道,算是解了这一时僵持。
宇文桀偏头见是言子归,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双手扶着言子归肩膀。
“子归贤弟,你我上次一别也有三年未见,倒是没想到今个在大沥皇宫倒是来了场偶遇。”
宇文桀浅笑轻语,光听声音也知道甚是愉悦。
沐青曼略有几分疑惑,但转念一想,言氏家族世代居于南境,言子归认识几个南齐贵胄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言子归直起身子,面上得体的笑意渐深。
“桀兄言重了,去年本想去探望兄长,奈何小弟这身子你也清楚。还未等入冬便在床上过到了开春,实在是有心无力。这次随母亲回宫省亲,正好赶上四国朝会,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可要好好切磋一下画技。”
言子归和宇文桀相谈甚欢,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人生乐事,沐青曼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正想借机听听这画坛两位高人的高谈阔论。
哪想后领子被人一拽,整个人已经被辜风傲提到身边。
有外人在场,沐青曼自然不能对辜风傲太过放肆,愤愤瞪了辜风傲一眼,咽下这一口恶气。
辜风傲鹰眸微抬,对于言子归和宇文桀的交流显然没有什么兴趣,语调微沉,淡淡开口。
“既然子归同宁王交情深厚,那本王便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先行告辞。”
辜风傲微微拱手算是对着宇文桀行了个平礼。
辜风傲要走自然无人多加阻拦,沐青曼正想对着辜风傲回礼,送他离开。却见辜风傲鹰眸冷冽,落于己身。
“本王要去永寿宫给祖奶奶请安,青曼难道不一起回去?”
辜风傲嘴角微微下拉,鹰眸半眯。虽是疑问句但哪容得半分抗拒,乍一听还有几声咬牙切齿。
沐青曼嘴角微抽,心中暗苦,到底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只得对着宇文桀和言子归恭敬行礼,随着辜风傲身后两步缓缓离去。
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铜雀台大门,宇文桀和言子归还哪儿有了方才那相见恨晚的模样。
“四国朝会按理说不该你亲自出面,你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言子归长身而立,目光虽然看着远方,但微凉的声音,询问的却是身边的宇文桀。
宇文桀双手自袖间拿出,把玩着腰间的那枚水乳灵石。
“事关我南齐皇族血脉,本王自然亲自出面。你也算是查了许久,可查到了沐青曼的右肩究竟有无胎记?”
言子归闻言眉心微蹙,面容之间倒也染了几分疑惑。
“南齐皇族当真每个人右肩都有胎记?”
宇文桀抚摸着水乳灵石的手微微一顿,怔愣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胎记皇族皆有,不过却并非印证是否为南齐血脉的唯一标准。沐青曼这个女子还是得仔细详查,她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贤王叔了。”
言子归唇角微勾,黑眸之中晦暗不明。
“茫茫人海之中,就是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尚且存在,你只凭一双眼睛便要决定耗时探查,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宇文桀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神秘诡谲的笑意,一双凤眼凝视着言子归黑的有几分不自然的黑眸。
“我有的时候,还真看不明白,你究竟是哪边儿的人?”
言子归清浅一笑,对着宇文桀淡淡挑眉。
“我,自然是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