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彦清想通粉面温和,眉眼含笑,快走了两步来到沐青曼面前,浅笑的没眉眼透着几分无奈。
“曼儿妹妹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也知道你那大姐的姨母是端嫔,端嫔与我母亲同居静雅宫中,她来探望姨母,与我又有何干系?曼儿妹妹若是因着你大姐冷待我,我可真是要被冤死了。”
辜彦清形容妖娆,这等时候更是樱唇微勾,瑞凤之眼盈盈上挑,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沐青曼淡淡抬眸,若是放在从前,辜彦清莫说这等委屈模样,便是那低眉浅蹙之间也能让沐青曼倾尽一切来哄其开心。
可是如今,辜彦清口中之语,沐青曼又能信上几分,别开眼去,不再看辜彦清的阴柔面庞,低低开口。
“既然九殿下说未曾有过交集,那就权当没有吧。只是日后,若九殿下与沐水莹有交往亲密一日,还望您帮青曼带句话,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汀香水榭,满水清池。”
沐青曼言毕,对着辜彦清行了一礼,便径自往永寿宫后院走去。
男子未经允许不得入各宫后院,正是宫中约束皇子行为的铁打规矩。
辜彦清只得看着沐青曼的身影拐过回廊,消失不见。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仅仅一个上午,怎么就让沐青曼对于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辜彦清粉面笑意瞬间敛去,阴柔的脸庞满是幽寒,贝齿咬着下唇,一双瑞风眉眼,透着些许不解和阴森。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
辜彦清喃喃重复,突然眉心一跳。
难道沐青曼今日落水并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沐水莹吗?辜彦清凝眉沉思片刻,实在不觉得那等仪态高雅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会有如此高深算计。
虽然沐水莹平日里或许是有几分骄矜傲慢,但在各处的风评都是不错,沐青曼这话究竟是当真受了委屈,还是有设了一场局呢。
毕竟比起那左相府中成长的沐水莹,辜彦清明显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心思更深更沉。
看来这沐家的两姐妹,还真该多几分留意了……
辜彦清暗自打算,叹了口气,也拂袖出了西二门回了静雅宫。
陛下设宴犒赏三军,这场面自然是皇恩浩荡,气势非凡,地点设在了交泰殿,光是粗略估计设下的宴席就有三百桌。
此次璟王率军凯旋回京,大胜西戎蛮子,直接定了大沥西边三十年的安稳,皇帝陛下自然高兴万分。
皇宫这种地方,素来消息传得比风快,这堪堪一个下午,辜风傲便被传得神乎其神,哪里还是中午时分那个冷漠俊逸,口上不留情的冰山皇子,俨然已经快被说成天神下凡了。
瑶绢似是说书人的模样,拿了个扇子在永寿宫齐天殿洋洋洒洒的说着宫中的小道消息,听得一屋子的人聚精会神。
沐青曼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瑶绢的口才呀,若是不在宫中,估计去茶楼说书都饿不死。
沐青曼给太皇太后整理完了腰间配饰,立刻有小宫女撩开内室的珠帘,沐青曼扶着太皇太后走出内室,便见的一屋子的人,停了喧嚣各自行礼。
太皇太后在宫内多年只着常服,这难得遇上此等隆重之宴,那雕金秀凤的绛紫凤袍加身,头顶带着九凤傲天冠,银丝系于冠内,手中再握着那金光闪闪的龙头杖,当真是仪态万千贵气非凡。
“方才在屋里便听得瑶绢这丫头说得起劲儿,璟王殿下璟王殿下的,瑶绢丫头的一颗春心好像都要飘到风傲那里了。”
瑶绢登时羞了个满脸通红,绣花鞋猛地一跺地,看着太皇太后和沐青曼娇嗔抿嘴。
看的太皇太后甚是爽朗大笑,半晌冲着瑶绢的方向点了点。
“哈哈,这丫头也就想想吧。”
瑶绢本是通红的脸颊瞬间煞白了几分,咬着唇瓣,垂眸间一双大眼睛蓄起了几分雾意。
沐青曼见瑶绢眸间似水,倒也只当是脸皮薄禁不住太皇太后逗弄,未曾言语。
太皇太后兴致不减,拉着沐青曼的小手,出了永寿宫门。一行人随着太皇太后銮驾去往交泰殿,同赴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