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归安排在刑部衙门外面的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沐青曼出来,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妥,托了人进去询问,得知竟半路被辜彦清给劫走了也是万分着急,快马加鞭回了言氏别院,偏偏还正赶上言子归和辜风傲同在一处品茶。
那下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谁都能看出来是出了事情。
言子归眉头一簇,心中清楚此人是负责照顾去牢房探监的沐青曼的人选。可此时辜风傲在旁边,也不能因故支开,只能眸光微冷,放下手中茶盏淡淡言说。
“出了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都不知道通传了吗?”
那下人看到辜风傲也在便知道自己举动有些不妥,可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隐瞒不说。
只得一拱手单膝跪地。
“启禀公子,小的奉命陪伴青曼姑娘去刑部大牢探视左相,但大牢森严闲杂人等不允入内,只得在衙门外候车等待。可苦等两个时辰还不见青曼姑娘出来方才得知,缙王殿下突袭大牢,青曼姑娘,青曼姑娘被缙王殿下带走了。”
言子归手指一顿,辜风傲已然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确定人是被辜彦清给带走了?”
辜风傲厉声喝问,常年征战的威压瞬间开来,震得那下人只得低垂着头,连连称是。
“回璟王殿下,此事小的不敢虚报,刑部上下人人皆知缙王殿下容颜,断然是错不了的。”
下人话刚一说完,便见辜风傲拂袖而起便大步要夺门而出。
言子归瞪了那下人一眼,起身跟上,奈何辜风傲健步如飞,一时竟被落了一段距离不禁气恼。
他是儒雅万分的公子,身后叫嚷这种事情若是他做出来,可谓有失身份。
以手掩唇轻咳一声,自两侧假山已经飞出两个护院拦住辜风傲的去路。
辜风傲见突然来人心中不悦,但见是言氏家奴却也不能轻易动手,回过头看到言子归快步跟来,方才惊觉自己未曾顾及挚友身体。
然则,愧疚之余更多地仍是担忧,轻叹一声,眉心拧紧。
“子归,青曼现在在辜彦清手上,我得去要人。”
言子归抬步来到辜风傲身边,冷冷一撇。
一碰到沐青曼的事儿,辜风傲还真对得起方寸大乱四个字。
“辜彦清是土匪头子还是强盗杀手?”
辜风傲不禁微怔,一时之间倒有几分反应不过来。
言子归继续轻语。
“青曼同辜彦清交情不浅,人人皆知,他带走青曼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何至于就弄得一副青曼被人绑架了的模样?我倒要问问你,就算是辜彦清把青曼带走了,你觉得他能对青曼做什么?”
辜风傲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对。
辜彦清对沐青曼虽然说不上什么情深似海,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自然做出些对沐青曼不利的事情可能性很小。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情敌手中,辜风傲只觉得自己气血翻腾的厉害,恨不得立刻把沐青曼给抢回来。
“他……”
辜风傲刚想多说便被言子归打断。
“他什么也干不了!刑部如今在辜彦清的掌握之中,今日探监他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如今你与他都对青曼有意,皇帝那处自然也是万分注意,稍有不慎青曼的归宿可就出了偏差,他正经得谨慎小心着呢。反倒是你,如今像是个愣头青子,做事全凭喜好,这里是京都不是军营。说的算的可是陛下不是你!”
言子归吉言令色,说的清楚,分析的也极为有理。
辜风傲在军中发号施令已经习惯,但却不刚愎,再者说言子归的智谋高他一等他也很是清楚明白,是以倒也听得进去几分。
可一想到沐青曼现在在辜彦清身边,他还是忍不住气愤。
“你的话虽言之有理,可心爱之人在小人手中,我如何能够泰然处之。”
言子归深知他是个倔性子,这好言相劝不行,只得眸子一立。
“如今不能泰然处之,这婚你还想不想请了?”
辜风傲闻言鹰眸一亮,看了看言子归。
“此话怎讲?”
言子归无奈摇了摇头,绕过辜风傲走了两步。
“若是你刚回京那会儿,这京都的闺秀,你想要哪个不过是一道折子的事儿。可如今辜彦清势力壮大迅速,虽不及你根基深厚,却也渐显分庭抗礼之势。你二人倾心同一女子,怕是你请婚的折子一递,辜彦清的封妃折子半个时辰之内也会呈到御前。你二人如今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陛下自然要好生思量一番。但娴妃娘娘对青曼青睐有加,安姨堪称恨之入骨,终归你是占了弱势的。”
辜风傲顺着言子归之言想了想,不禁轻叹一声,如今的局势瞬息万变,倒也真是这么个道理。
他对沐青曼情有独钟,奈何安贵妃那一关也的确难过。
安贵妃明言告诉过他绝不准娶沐家女,再加上如今沐家蒙难,沐青曼在安贵妃处怕是更难入眼避如蛇蝎。
可他与沐青曼之间,失而复得何其不容易,再不请婚唯恐夜长梦多,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倒也真是左右为难。
言子归见辜风傲愁眉紧锁,星眸一动,嘴角笑意浅浅一瞬,便又是一副儒雅姿态。
“安姨的性子你知道的,你若是不想她有机会从中作梗,便只能等待一个时机,一个不论她同不同意,你都能娶青曼的时机。”
辜风傲一双鹰眸微顿,抬头望了望言子归。
“说得简单,可这样的时机要等多久?我不请旨,不代表辜彦清不请,沐水莹的案子一结,出了正月肯定是要出宫立府,到时候让他占了先机,我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言子归嘴角的浅笑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看了看远处的流云,声音都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时机不会太远的,沐水莹的案子也没那么容易结,今晚辜彦清定然会送青曼回永寿宫去,你这段时间还是多在凌华宫陪陪安姨,免得日后你真玩出一招釜底抽薪,安姨再让你后院起火。”
辜风傲若有所思,凝神看着言子归。
“你肯定,辜彦清今晚会送青曼回宫,可有根据?”
言子归自信一笑,淡淡看着辜风傲,面上满是笃定。
“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我言子归的话便是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