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呕血昏迷着实吓人,宫内立刻乱作一团,娴妃面上也满是紧张,立刻下令传太医。
皇帝心急如焚抬臂抱起端嫔便入了内殿,翠鸾殿上下慌成一团。
娴妃处理外殿事宜,辜彦清眸中闪过几分精光,也做满面担心,紧跟着皇帝进入内殿。
看着端嫔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模样,装模作势蹙紧了眉头。
“父皇,端嫔娘娘这情况来的怕是凶险,儿臣看着竟与当日青曼中毒有些相似。”
皇帝深邃的眸中尽是担忧,端嫔的情况紧急,一时他也是颇为震惊。
平素便对端嫔多有宠爱,如今她怀有身孕更是珍贵着,哪儿想上元佳节竟然会出现这事儿。
听得辜彦清这么一说,眸中一定,连忙命令张公公。
“去把太医院那个张硕叫来,快去快去。”
张公公得令也知道皇帝这会儿心急如焚,连招呼小太监都顾不上,连跑带颠的奔着太医院而去。
皇帝握着端嫔的手,眉心拧成了一个结,辜彦清细眸一直盯着皇帝身上,站在床榻不远处,不远不近的距离。
头微微垂着尽量避免与床上卧着的端嫔对视,对着皇帝恭敬拱手。
“父皇还请宽心,端嫔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又有父皇庇护,定然无事,彦清也会对静雅宫上下仔细彻查,定会让一切真相大白。”
辜彦清说得言辞恳切,在这种时刻能够有人为皇帝分忧,皇帝自然同意,命令辜彦清全权查办。
救人如救火,再加上娴妃和皇帝两道宣召,张硕和几个太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赶来。
正要行礼,还未等跪下,张硕已经被皇帝拽到了床边。
“爱卿的医术真信得过,快些给端嫔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急症?”
张硕得令知道这会儿圣心紧急,也不敢耽误,拿了脉诊垫上帕子,便开始切脉。
随着切脉的时间越长,眉宇之间的愁色便越是深刻,直看的皇帝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偏生这会儿还不敢打扰。
半晌,张硕收回手,转身竟对着皇帝掀了朝服衣摆双膝跪地。
“启禀圣上,微臣学艺不精,看端嫔娘娘的脉象,怕是身中奇毒。”
皇帝不禁哑然,在静雅宫内竟然会身中奇毒,气愤万分,一抬脚便踹翻了屋内的炉子。
“端嫔常年身居宫内,怎会中了奇毒,娴妃,您难道不该给朕一个解释?”
皇帝雷霆之势,瞬间冲着娴妃而去,这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这端嫔在静雅宫内中毒,娴妃作为一宫之主,肯定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娴妃微怔,片刻后眸中一片平淡带了几分忧愁,倒是未被吓到几分,缓步走到皇帝身边跪下。
“端嫔中毒,臣妾确实有看顾不周之罪。可陛下若是还有什么其他臆想,臣妾是绝不会认可的。端嫔入静雅宫多年,臣妾自问没有亏待半分,如今陛下尚未问清所中何毒,便要臣妾给个解释,臣妾着实是无话可说。”
娴妃面上一片淡然,让暴怒之中的帝王,不由自主冷静了几分,但深邃眸子仍有怒意。
辜彦清眸光一冷,娴妃虽然非他亲生母亲,但这么多年的倒也是有养育之恩,他的计划可从来没有把娴妃卷进来的意思,情势陡变,不禁也有几分后怕。
三两步上前也跪在娴妃旁边,面上满是焦急恳切。
“父皇明察呀,母妃入宫多年,长伴君侧,为人如何您是最清楚的,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母妃绝对没有半分伤害端嫔娘娘的心思。”
辜彦清和娴妃跪在面前,皇帝的神智倒也是被拉回来了几分,当下先救治端嫔最为重要,回神冷冷看了看张硕。
“究竟端嫔中的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
张硕面上闪过一丝痛色,摘下沐纱一头磕在地上。
“枳魂草之毒,唯有茯苓枝可解,但客来山庄付之一炬,世间再无茯苓枝。”
皇帝身子一震,脚下竟晃荡了几分。
张硕的意思无疑是告诉他,端嫔此次必死无疑。
辜风傲当初带着沐青曼出宫求药,他虽未曾事事跟进,却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当初沐青曼命悬一线,救命之药也是茯苓枝。
这枳魂草究竟是什么?宫中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毒物。
皇帝眸中满是痛色,却也带着满目的阴枭。
“这枳魂草究竟是什么东西?张硕,你给朕交代个清楚明白。”
张硕抬起头来似是有些犹豫,望着皇帝深邃的眉眼许久似是下了什么狠心,才堪堪开口。
“回禀陛下,这枳魂草本不常见,大沥境内只有一处出产,便是岭西幺谷。”
岭西幺谷……怎么可能会是汪氏……
皇帝拧紧着眉头,眸中满是疑惑,端嫔出身汪氏,如今深居后宫可谓是汪氏一族的荣光,汪氏一族合该盼着她安然无事才对,怎么竟然会给她下毒这完全说不通呀。
气氛正凝滞之间,门口一阵响动,听着由于走路盔甲震动的声音,也知定然是禁军已至。
皇帝深深看了看昏迷之中,面色如纸的端嫔,眸中划过几分沉痛,愤然拂袖,向着正厅步去。
辜彦清本是跪在地上,但禁军来了,心中有了几分底,也起身拍了拍娴妃的肩膀跟着皇帝一同出到正厅之内。
十几个禁军在正厅之内站成两排,见到皇帝自内而出都纷纷恭敬行礼。
“何事禀报?”
皇帝行至正厅的太师椅坐下,威严询问。
禁军统领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恭敬拱手。
“启禀陛下,臣等封缙王殿下之命,搜查翠鸾殿上下,在西边一处小筑发现此等可疑物品,特呈上,请陛下过目定夺。”
禁军统领话一说完便双手奉上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是一枚红色锦囊,张公公小跑着接过托盘,又小跑着呈到皇帝面前,解开那锦囊封口,只见那其中尽是不明何物的白色粉末。
皇帝面色阴沉似水,立刻派人将张硕自寝殿传唤而来。
张硕行礼之后,来到御驾之前,抬手轻轻捻了少量粉末在指尖揉了揉,又在鼻尖轻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对着皇帝跪地明言。
“回陛下,此物正是枳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