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一拍龙椅。
“立刻去寻那位绿衣宫女带来,还有当日伺候宁王爷更衣的太监!”
侍卫立刻领命而去,一众大臣交换了几分视线,心中依然清楚,怕是今日要龙颜震怒了。
沐水莹额角冷汗顺着留下几分,眸中都有几分发怔。
不对,一切的事情都不对,怎么会又扯上宁王爷湿身一事,她敢对天发誓宁王爷那件事情当真是个意外,她就是再怎么恨沐青曼也不会拿两国邦交的事情做赌注。
破坏两国邦交可是死罪一条,她虽然憎恨沐青曼可绝对不会为了对付她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前些日子,还因为宁王这件事情出的巧而沾沾自喜,怎想到今日倒是成了她自己的催命符。
龙颜震怒,禁军自然也动作迅速,不多时便将太监和绿衣宫女带了进来。
两人同王嬷嬷跪在一排,均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皇帝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怒气,威严的低语都带着几分寒意。
“你在何宫当值?当日为何会端着水盆出现在揽月楼?”
绿衣宫女战战兢兢趴在地上,说话都有些打颤,支支吾吾了几声,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奴婢在若水宫当值,那日是奴婢同水莹小姐的丫鬟小槐打赌输了。那小槐说让奴婢帮着她教训一个轻薄于她的世家公子,说是中午左右会出现在揽月楼附近,只要奴婢泼了他一盆水便算奴婢应了赌约,陛下明鉴呀,奴婢知道那位公子是南齐王爷的时候也是吓坏了呀,呜呜,陛下饶命呀。”
皇帝搭在龙椅上的手微微攥紧,猛地指了指跪在旁边的小太监。
“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小太监一哆嗦,也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陛下饶命呀,是水莹小姐给了奴才五十两银子让奴才将宁王爷肩膀有胎记的事嚷出来,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贪财,求陛下隆恩,饶奴才一条小命吧。”
沐水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绿衣宫女王嬷嬷还有小太监,身子一抖跌坐在地。
她终于反应过来,从她踏入这承乾宫中,便已经走入了别人的圈套,一步一步的把她拉向深渊,想要她的命。
辜彦清眸光冷冷,站在一边,微一斜眸看了看官员末尾略显忐忑的钦天监主司。
“有些话还不交代了,难道一定要陛下挨个问吗?”
这话冷冷一出,那钦天监主司也立刻快步行至近前跪好。
“臣有罪,卜算一说并非真实,是,是水莹小姐,送了臣一处私宅,臣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请陛下降罪。”
话音刚落,钦天监主司一个头磕在地上,甚是自责悔恨。
沐水莹唇色惨白,贿赂钦天监主司一事实属事实,这真真假假,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沐水莹眸子一转看着一旁的沐青曼眼中满是恨意,一片赤红。
“沐水莹,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皇帝气愤开口,怒拍龙椅,愤声斥责。
沐水莹咬紧了下唇,竟迅速起身奔着沐青曼便扑了过去。
辜风傲眼疾手快一把将沐青曼护在怀中,反身就是一脚,将沐水莹踹出去几尺远。
沐水莹匍匐在地,细长的指甲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沐青曼,你如此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沐水莹尖厉的凄喊,着实渗人,皇帝龙颜大怒,连嚷了两句拖下去。
禁军哪里还敢耽误,架着沐水莹便连拖带拽的离开了承乾宫,沐水莹连哭带喊一声声“冤枉”响彻云霄。
沐青曼眸色冷凝,嘴角上的冷笑透出几分阴厉。
冤枉?难道会比我当年死的还冤吗?
皇帝大怒难平,已然证明宇文桀沦为了后宫内斗的棋子,哪里能不给南齐一个交代。
“沐水莹暂时关押刑部,秋后问斩。左相教女无方,连降三级,俸禄减半。宁王爷可还满意?”
宇文桀唇边的笑意透着几分虚伪,对着皇帝微微颔首。
“这是大沥的家事,本王没有意见。”
皇帝嘴角抽了几分,直接将沐水莹以及相关人等交给辜彦清全权处理,刚想宣布散场只见一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若不是大事,朕摘了你的脑袋!”
只见那小太监匍匐在地,声音惊慌染了几分哭腔。
“回禀陛下,端嫔娘娘晕倒在御花园,见,见红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脸色一变……
见红,难道端嫔竟然在这个档口有喜了?
皇帝后宫多年未有子嗣诞生,小太监这话一出也不知是高兴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连忙摆驾静雅宫。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辜彦清第一时间跟着皇帝去了静雅宫探听消息,倒是辜风傲没什么动作,来到沐青曼身边给沐青曼紧了紧披风。
“宫中的风越来越凉了,本王送你回去。”
沐青曼刚想拂落辜风傲的手正色推辞,纤纤玉手便已经被辜风傲握在手里。
沐青曼抬眸对上那双藏了太多东西的鹰眸,微微一怔,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从承乾宫回永寿宫的小路上,鞋底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两人近乎相对无言。
辜风傲看着沐青曼,沐青曼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秀眸微微敛着,秀眉也有几分似蹙非蹙。
辜风傲犹豫许久,看着前方不远的寒梅。
“亲兄弟尚且都能自相残杀,你与她本就是不同之人,也没有许多情分,不必为此伤怀。”
沐青曼的脚步微微一顿,微微抬头望着辜风傲坚毅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侧颜。
许久,浅浅一笑。
“殿下若是以为我是再为沐水莹伤神,那就未免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辜风傲峰眉微蹙,望着沐青曼的眉眼,疑惑抬眸。
“难道不是?”
沐青曼浅浅的笑意映在漫天飞雪中染了几丝冷意。
“青曼一直都觉得,沐水莹其人,死有余辜。千刀万剐都不足泄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