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秋和沐青曼策马来到与拓跋嫣然约定好的树林之时,在场的人当真不少。
拓跋嫣然一身大红骑装,额上戴着北疆的独特绒球配饰,脚踩小红靴子骑在一匹棕黄大马之上艳丽非凡。
若非是深切知道这个拓跋嫣然的本性,沐青曼都不得不承认拓跋嫣然的美貌也的确十分吸人眼球。
拓跋霆,宇文桀也各自策马立在一边儿,倒是让沐青曼有几分意外。
她与拓跋嫣然之间的这场赛马所选时间和狩猎竞赛的时间几乎同步,拓跋霆和宇文桀身为两国代表按理来说该去参加狩猎竞赛才是。
沐青曼和影秋相视一眼,皆有所诧异。
策马而去,雪无泪的身量对比着其他几人的坐骑自然少了几分,拓跋嫣然看着雪无泪比自己胯下大马小了一圈,嘴角毫不掩饰讥讽一笑。
这个沐青曼是在开玩笑吗?难不成以为今日赛马是比谁的马漂亮?
马匹的品种,素来都是健硕过人,四蹄有力的马种奔跑速度最佳。
与她之间的比赛,在骑术上本来就占不到便宜,竟然选了这么一匹雪白小马来丢人现眼。难不成是知道自己绝无胜算,又惦记着勾引几个男人来为她说情?
拓跋嫣然偏转马头之间,沐青曼已然近至跟前,拓跋嫣然抬眸偏巧看到沐青曼鬓发之间的梅花簪子,登时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骑马还带簪子,果然是为了招蜂引蝶,贱人就是贱人。
“哼,花枝招展。”
拓跋嫣然冷哼一声,瞪了沐青曼一眼,策马向旁侧去了几步,好似沐青曼是什么忌讳半分不想沾染的样子。
拓跋霆睥睨了拓跋嫣然一眼,虽然未曾制止,但眉峰也有几分微蹙。
昨日沐青曼同辜风傲跑马过程中出现意外的事儿,他虽然不晓内情,但也略有耳闻。
能让辜风傲不参加狩猎竞赛的伤势,和该是不轻的。
沐青曼一介女流,经历了这些变故,还敢骑在马上前来应战,已然让拓跋霆多了几分欣赏。
倒是难得先对着沐青曼拱了拱手。
“青曼姑娘,昨日受惊今日还能按时赶来比试,如此心性,本殿都不得不道一句佩服了。”
宇文桀也适时策马跟了上来,一匹枣红大马横在二人之间,凑得沐青曼近几分。
依旧如常一般紫色绣暗纹的南齐宫廷骑装,头发披散在身后随意系了根红绳。
“今早一起来,就听说璟王受伤的事儿,你可还好?铁血战神都能受伤的情况定然艰险,若是你有什么伤处,今日可不要逞强。”
宇文桀面上挂笑,眼中关心之色是真,一双凤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沐青曼好一阵,轻声说道。
“呵,宁王爷这话问的倒是好,都说您处事玲珑,一来一往的就给了沐青曼毁约的话头。难不成她真伤了哪处,咱们劳师动众在此处的比赛还能作废了?”
沐青曼还没等回应拓跋嫣然便先红了脸,瞥了宇文桀一眼,嘲讽言语。
宇文桀倒也不恼,只是垂眸之间浅浅一笑。
“无品加身的女眷挑衅一国亲王,本王还当真是头一次见。北疆的国风,我南齐宇文桀真是领教了。”
拓跋嫣然心思简单只当是宇文桀无奈之下的负气之语,未曾放在心上,得意洋洋。
但听在拓跋霆耳里可就别有一番滋味,如今西戎气焰一灭,剩下三国,大沥兵强,南齐富庶,北疆所在优势不过是占了个高山地形。
国际形势紧张,大沥与南齐素来关系尚算友好,但北疆既失西戎,便急需寻找新的盟友。
他此次明为参与朝会,实则借机收集证据破坏南齐与大沥之间的友好关系。
大沥这面拓跋嫣然刚入境内已然得罪了璟王辜风傲,若是让南齐宇文桀再心生了反感,他日当真祸起边疆。
合围之势形成,北疆岌岌可危。
“宁王言重了,嫣然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言语冲撞了些还请宁王海涵。”
拓跋霆拱手含笑,巧言解释,一个斜眸而去,拓跋嫣然倒是瞬息悻悻然低了头去。
宇文桀垂眸偏头,面上笑意浅淡,其中含义让人猜不透三分。
“拓跋公主大可放心,今日既然青曼敢来,你我之间便是定然要分出个高下的。只不过,狩猎竞赛已然开始,八皇子和宁王怎会在此处?难不成此次竞赛二位不参与?”
沐青曼无意和拓跋嫣然纠缠斗嘴,索性表明立场,轻语浅笑言道。
“此次彩头乃我北疆所出,既然已然决定赠出本殿参不参加倒也没什么打紧。”
拓跋霆直立马背拨弄拨弄马缰,淡淡言明。
宇文桀也是含笑摆了摆手。
“千年冰蚕华兰褥的确是难见的珍宝,据说冬暖夏凉,但南齐本身地处南境,本王府邸四季如春用处不大。随行的大臣愿意争争,本王乐见其成,再者大沥璟王不能参与狩猎,整场比赛已经索然无味,不如过来看看热闹。”
话已说开,沐青曼已然明了,此次狩猎竞赛怕是已然变成大沥和西戎之间的斗争。
既然拓跋霆和宇文桀要来看热闹,她自然更要赢得漂亮。
对着二人微微颔首,便策马前行与拓跋嫣然同到起点,发令官见沐青曼和拓跋嫣然都已就位也举起手中红旗。
“沐青曼,往日你次次折辱本公主,今日若是输的太惨,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拓跋嫣然抓紧马缰,率先俯身,满面的志得意满,盯着沐青曼的一双秀眼不屑言道。
沐青曼神情郑重,偏头深深望了拓跋嫣然一眼。
“未曾较量,此时妄论胜负,实在言之尚早。若青曼当真赢了,倒是希望拓跋公主当真能拿出公主的容人之量,日后莫要再找青曼的麻烦。”
拓跋嫣然面色顿时不善,这个沐青曼此时竟然还敢言辞讥讽于她,今天便让她看看厉害。
拓跋嫣然冷哼一声,令旗一下便棕黄一闪冲了出去。
沐青曼急忙跟上,雪无泪前蹄蹬地跑的飞快,但竟然还让拓跋嫣然落出数米,不禁心中一沉。
这个拓跋嫣然的骑术,竟然如此精湛!
一黄一白两道影子已然消失在密林之中,拓跋霆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
“宁王爷觉得哪位赢得概率大些呢?”
宇文桀一双凤眸似是含了几分笑意,依旧高深莫测。
“没到最后谁说得准呢。”
宇文桀话毕与拓跋霆相视一眼,两人速度几乎一致,已然按着拓跋嫣然与沐青曼赛马的路线疾驰而奔。
雷霆之势,疾风之姿,瞬息没了身影。
传令官摆正被宇文桀和拓跋霆带起劲风刮歪了的帽子,满面惊诧。
这究竟是谁和谁之间的比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