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给我下的面,愣是给李一瘸给夺过去吃了。
厨师拿起柴棍要打。李一瘸一手护头,一手还往嘴里扒拉。
我道有这么饿嘛。于是喝退厨师。
我说也别吃面,哥俩喝两杯。
李一瘸头也也不抬,道,不喝。晚上还有重活计呢。
什么活计,我好奇问问。
给各房的姑娘们打洗澡水。
我道这不是便宜你小子啊。
便宜我!李一瘸终于抬起头,很严肃的说。
张松你今天打一个试试!
准保打完水,你身上没有一样东西是举得。
得,我一笑,问他何故在此。
这货也坦然,三五句话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我道你至于嘛,几百两银子,你家又不是拿不出,在这里活受罪。
李一瘸道,没有啊。这里挺好。你要知道,要我爹拿这么些钱出来,还不要了我的命不是,好歹我这里还能免费看姑娘们洗澡不是。
我也乐见这货惨成这样。
忽然想起一事情。
便问,咦,你爹死了,你还呆这干嘛。
什么?!我爹死了,李一瘸抬起头来,你胡说什么?!
我爹那身子骨,哪那么容易就翘了腿。
真死了。我道,我家里也有变故,没有方便去看。
真的!李一瘸忽然眼放光芒,那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你借件衣服给我,我这就回家。
我道,衣服好借,你要节哀啊。
节个屁哀,老头子一翘腿,这家业不就是我的嘛。
李一爵很开心的说道。
你再帮我跟****说声,你给我担保,回家就给他还钱。
没问题,我说。就是我不能替你担保。
李一瘸一愣神,一指我道:你小子,学坏了啊。
我想忘了,李一瘸走进他家门后他娘哭天喊地的样子。
我向猪肉刺出那忧伤的一剑时候。
我的师傅孙大成叫了我一声。
别走神。
这一声算是叫醒了我。那片猪肉已经应声落下。
夕阳下,红彤彤的肉闪烁着黯然的光泽。一片微风吹过。
我肃穆而立,这都练一个下午了。这个时间,应该是红艳喊我们吃饭的时候了。
可是红艳没有来。
师傅孙大成倒是过来捡起那片肉,叹了口气。我走过时候分明听到他说了一句。
生意怎么就忽然不好了呢?
晚饭的时候,红艳还没有出现。
如葩也是懒洋洋的吃了两口饭,就走开了。
一场无趣的谈话以后。
孙大成继续饶有兴致的喝酒。装着自得其乐,而不理我。喝着喝着。
我听见他嘴里分明嘟哝了一句。
你已经练成了。
我问我练成什么了?
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实在练的够久的时间了,这么掐指一算,一年总该有了。这一年,没有少被武植拉家里吃饭。
时间久了,居然吃出了一点感情。
我道,外人面前,你千万别说是我哥。
武植问:为何。
我道,你别问那么多,反正别说就是了。
武植当时还有点来气,道,我怎么就不能说是你哥了。
倒是金莲在旁边插了一句,叫你别说你就别说,兄弟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武植絮絮叨叨,但他婆娘的话还是肯听的。
话说这金莲,嫁了人后,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当然过去也是开开心心,但稍微观察,便知道她还是心思多的。如今不大说话,不过可以看出,这回倒是没有什么心思了。
武植唯她马首是瞻,也是好事。想来,她从少一直是看别人的眼神长大,如今有人看她的眼神,也许有点那什么,释然。
我偷偷的问过她,你开心嘛?
她道,有什么开心的。
我问,那你不开心?
她道,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我道:没事,你耐心再等会,我带你走。
她道,你带我哪里去啊。
我道:远走高飞!
她道:什么意思?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勾引你嫂子是吧。
不是。我忽然觉得谈话不大对味,我说,我勾引你干什么。
那你带我远走高飞什么意思?金莲问我,怒目圆瞪。
我说,我怕你不开心啊。
她道,我有说不开心嘛?
我道,你也没说你开心啊。
金莲这才缓和下来,温柔的看着我道:我也没说不开心啊。
我懂你意思了。她继续缓缓的说,也别多费心了,你就当张员外临死做了件善事。
现在挺好!
她语气从容平和,说的我几乎无言以对。
你难道喜欢那个怪物?!
什么怪物,他不是你哥吗?金莲道。也罢。
你不懂女人的。
我不懂女人。
我一甩膀子道不和你谈了。然后扭头就走。
一路上,想了又想和金莲的谈话。
忽然百感交集。
第二天,武植依然喊我家去吃饭。吃饭时候,金莲依旧坐在旁边,不动声色。就好像昨天我们什么都没有谈过一样。
我练剑的时候,还在想,这一剑,什么时候可以刺在武植身上。
但刺出一剑后,忽然又想,我有那么很想刺他吗?
妈的,我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耐心的人。
我怎么能忘了初衷呢。
一想到金莲和我语气平和的谈话。我越是生气。这个三寸丁,抢夺我心中的女人,不,他居然还以哥哥的名义。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开始疑虑。
杀一个人而已。
何必换三个步型,变五次手腕,以刺一滴水的力道出剑,再在半途加五成力。
用剑不要使全部力气。孙大成言犹在耳。
他道:剑是变化的技艺,所以你首先要学会的是,应变!
什么时候处乱不惊。
你就出师了。
可我晚饭的时候,忍不住问我的师傅孙大成。
你用剑杀过人没有。
孙大成脸色一变。闷声便问,少爷,你听说什么了嘛?
我问,我就问问,你杀过人没有?
孙大成不答。另外说,要是你听到城西王寡妇她老公怎么死的传言。你别瞎信哦。
我道,我问你杀人没有,你提王寡妇她死鬼老公干什么。
难道。我眉毛一挑,你干的?
没有,说没有了,就是没有。
孙大成道:这年头闲言碎语多的没边。
不能寡妇死老公,都是我干的。
我道,我没问别人,就是王寡妇她老公怎么死的?
孙大成支支吾吾,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一会问我怎么杀人,一会问我王寡妇。
你喜欢王寡妇啊。
我当然对王寡妇没有兴趣。我道,我就想知道怎么杀人。
这么说,原来你想杀人。
孙大成一拍桌子,这可不成,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你这可是要做杀头的事情啊。
我可不能教你了。
江湖独门剑术,你一杀人,天下人都会看出手法是我教的。
我还怎么混啊。
你喝多少酒了。我夺过他的酒壶。不能喝酒别喝,瞎叽歪什么!
孙大成见我生气,见是坳不过我了,便道:杀人何难。
关键是,怎么处理后事。
所谓杀人容易灭迹难啊。孙大成,咂咂手头的空酒杯。
我道,你这么说就靠谱了,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期许。来,说点详细的听听。
你把酒先给我。孙大成提出了他这晚的第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