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焕看着太子,眯起眼睛开口道:“不要让我揭穿的太早,我并不想让游戏早早结束。”
太子看向潇焕,看到后者眼中深邃的寒光,突然想要落荒而逃。就在这个时候,林浅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道:“太子殿下,你来了怎么没叫我。”
林浅的突然出现,让太子直接离去的想法出现了些微的变化,他只是来找林浅说话的,又没有怎么样。
如此想着,太子便挂上了善意的微笑看向林浅道:“我也是刚来,看你在忙就没有打扰。我应该白天来的,可白天又实在没时间。”
“哪里的话,什么打不打扰的。”林浅笑了笑着说:“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吧,我这边也不怎么忙了。”
潇焕见自己被完全无视了,心中顿时窜起了无名怒火,他皱起了眉,却忍着没有说话。
林浅没有看出潇焕的不快,但太子却在时刻注意着潇焕的变化,他不得不防备这潇焕会有什么举动,毕竟这老蛇妖是连晚忆都要忌惮三分的,更何况他这一个普通人。
林浅带着太子往后院走去,却突然想到还没有准备热茶和点心,便和太子说了一下,就准备去拿。
可当林浅回过头,却看到潇焕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未动,略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缅怀什么,月光洒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剪影,与屋内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很是寂寥。
不止林浅,太子一直追随着林浅的目光此刻也停在了潇焕身上,此刻的潇焕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力,与平时的倨傲大相径庭,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让林浅觉的心里有些难受,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林浅走到潇焕身边,柔声询问。
潇焕看看林浅,轻摇摇头道:“没什么。”
“那就不要再这里站着了,回屋去吧,要不然……一起聊聊……天……”林浅突然想到潇焕和太子不和,便说道:“不会说太久,你先回房休息好不好。”
“为什么没告诉我,他是你哥哥。”潇焕感觉的到,此刻林浅和他说话小心翼翼的,但不是以前那样畏惧的小心,而像是在照顾他的感受那般轻言软语,所以,他顺势低沉下来,连眼神都变的缓和,营造出一种寂寞的氛围。
“进城的时候受了不少照顾,而且因为我的关系,双舞说往后都不会见他了,我觉的愧疚,便叫他兄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林浅看着潇焕低沉的样子,不适应的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不会是因为哥哥的事就不开心了吧。”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潇焕温和的笑笑,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林浅看着潇焕离去的背影,突然觉的有些心酸。她同情太子的高处不胜寒,怎么忘了潇焕身为蛇王,同样身居高位呢……直到潇焕进了屋关上房门,林浅这才想到去给太子端茶上点心。
太子见潇焕走了,便进了林浅给他指的屋子,坐在了桌边。
就在林浅进到厨房的瞬间,潇焕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太子所在的房内,在太子惊讶的注视中压低声音说道:“你与双舞对调位置,这可不是小事,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充满了威胁之意,同时也在太子心中敲出了惊天巨浪,他稍怔片刻,惊慌的盯着潇焕道:“你想怎么样?!”
潇焕邪魅一笑道:“不要惹到我。”
“你!”太子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威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被一条老蛇妖牵制,而且这件事明明只有他、双舞和晚忆知道,如今,潇焕是第四个知情者,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太子咬咬牙,硬着头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潇焕斜靠在窗边,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一定会比彦广泰还要惨。”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太子问完,却突然又笑了起来,道:“是不是因为林浅,因为你喜欢林浅是不是!”
潇焕听到太子这样一说,心里顿时觉的似乎有些问题得到答案了,但他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冷声道:“好自为之吧。”
“为什么你要这样仇视我?!”太子心里堵得厉害,从知道自己不是命定的天子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想要用自己的努力让天下太平,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如今被潇焕以此威胁,他突然觉的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心里难受至极。
就在太子问出问题时,潇焕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太子看着消散在空气中的潇焕,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你为何这样逼我……”
“在想什么?”林浅推门而入,就看到太子颓然的喃喃自语,忙说道:“快帮我拿一下。”
太子起身,勉强的勾出微笑,接过林浅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缓声说:“没什么,只是在担心宫里的事。”
“宫里?出什么事了吗?”林浅关上门,坐下问道:“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的。”
“谢谢。”太子没办法直言自己身世的问题,只好说:“彦广泰怕是没救了……虽然我们不和,但他毕竟是我皇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怎么会这样……上次不是说保住性命了……怎么又……”林浅记得上次太子说彦广泰已经无性命之忧了,可如今怎么又说没救了呢……
“本想着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可最近腿上的伤口却突然开始溃烂……晚忆看过了,说是如果找不到特效的医治方式,怕是……怕是会全身溃烂而亡……”太子轻叹口气说:“如今……他也就只有半条命了……”
“是……潇焕伤他的地方在溃烂吗?”林浅试探着问道。
太子点点头,顿了半响才开口说:“就是被他鞭子抽中的地方,本来已经止住血了,可现在竟然开始烂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想不出能为他做点什么。”
“别难过了。”林浅咬咬下唇说道:“我见过潇焕的鞭子,而且……我也被那鞭子伤过,但是我并没有什么事……会不会是你们用的药出了问题?”
林浅想起自己曾被潇焕困在荆棘笼子里划伤手指的事,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而且伤口也很快就愈合了,不像是太子说的那么危险啊……毕竟潇焕曾说过,荆棘只是一种植物,没有毒的植物会有多危险呢。
“什么?他伤过你?”太子听到这话很是心急的问道:“伤在了哪里,严重吗?让我看看。”
“很早之前的事了,你若不提我都忘了。而且那个时候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玩他鞭子时被划到的。”林浅没有说实话,毕竟太子和潇焕的矛盾已经很深了,自己刚才顺口说出来自己被伤到的事,已经有些后悔了,如今太子细问,她自然要帮潇焕解释的。
“没事就好。”太子扯出一个微笑,又叹口气说:“彦广泰的药是晚忆开的,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溃烂处确实是从潇焕打伤他的地方开始的,一定和这个有关……”
“我去帮你问问潇焕吧,看他知道些什么。”
“不用了,别惹恼他。”太子看似关切的说道:“别因为这个惹到他,万一他要是生气了,我担心你应付不了。”
“不会的。他不敢。”林浅笑了笑安慰太子道:“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还是不要问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太子拉住站起身的林浅说:“坐下陪我说说话就好,忙了一天,还没有说过话呢。”
“其实身处皇室也并不容易对吧。”林浅听出太子语调中的忧郁,便坐下说:“听起来你是太子,但你并不快乐,就连想找个说话的人都这么困难。”
“是啊。”太子叹口气说:“高处不胜寒。下人们不敢和我说,兄妹们又相互争抢不愿意说,父皇日理万机没时间说,母后……我母后去世的早,就算没有去世,我们身为皇子也不允许经常去后宫的……我……我真正可以说话的……就只有你了。”
林浅起身坐到太子身边的位子说:“好了,不要这么伤感,我能想到宫中事多,但你也要调整好情绪不是!现在宫里一定乱成一锅粥了,你身为太子,一定要担起你的责任,为你父皇分忧。”
“有你真好。”太子看着林浅,再想想自己认识的那些深闺中的小姐,只觉的她们不及林浅万分之一。
“心里烦闷的时候就来找我好了,别的帮不上你,不过说说话还是可以的。”林浅笑了笑说:“若你不是太子,我们一定会相处的更好。”
“为什么?”太子一时不解。
“因为如果你不是太子,那就会有很多的时间,我们可以去骑马,狩猎,去吃路边的糖葫芦,过节时还可以去放河灯,有很多特别有意思的事都可以做,还不用烦心。”
听林浅这样一说,太子先前的顾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可以和林浅牵着手一起游玩,比起现在的生活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如此想着,太子已经完全不担心潇焕说穿那个秘密了,如果没有秘密,他一定会快乐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