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焕让墨歌先去帮忙,自己则静坐在屋中,准备稍后再回去。
他传授给墨歌的心法稍有些改动,他想着要让墨歌尽快背会心法,无需理解,只需照着修炼即可,只要他在旁边助其修炼,便能很快的让墨歌染上蛇族的修炼习性。
因为蛇族的修炼之法是相较于其他妖类增长最快的,而潇焕要的就是尽快培养出墨歌,好派人去查妖族的情况,他必须把自己面临的所有疑惑之处全部解开,如此,方能安心。
就在潇焕算着以墨歌的领悟力需要多久才能初见成效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林浅没有进屋,而是靠在门边看着潇焕,半响说:“我不问了,你也不必躲,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林浅慵懒的靠在那,背着光,说话的音调也有些漫不经心,却突然让潇焕看出了自己的影子,林浅某些地方和他还是很相似的,这样的发现非但没有让他觉的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惊喜。
“我想说的就这些,你可以继续躲,我要去忙了。”林浅见潇焕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完就离去了,毕竟又到了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她作为老板,理应出力的。
林浅一直十分坚信,只有自己首当其冲才能激励下人们勤劳肯干,所以,自从思云阁二度开业以来,她每晚都会跟着忙前忙后一直到深夜,从不曾有丝毫怠慢。下人们也是如此,一个个都是兢兢业业的,让林浅很是满意。
若不是看到墨歌出来很久都没见到潇焕,她才懒得去找,白日里看到潇焕胸口疼到冒冷汗,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当然,她自认为自己只是担心潇焕死在她这里,她不好解释而已。
潇焕看着林浅没有关上的房门,无声轻笑道:“这菜蛇有点意思。”
半响,潇焕起身走出了房间,唇角却勾出一抹轻蔑的笑意,白天刚提到太子,他竟然又来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潇焕其实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瞧不上太子,若细说起来太子在他受伤之时还给过他修养的地方,蛇族虽冷血,但绝不冷情,对待有恩于自己的人向来是加倍回报的,可偏偏他就是看不上。
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因为太子不是龙脉这件事才瞧不上的,因为他连拥有龙脉的皇上都没有放在眼里,所以龙脉之事根本就无所谓,至于为什么瞧不上,他也想不明白。
不过,虽然没想明白,他却也有归结之处,那便是灵澜。
灵澜伤他的当日,太子他们全都阻拦过,如此想来就一定是因为灵澜的原因,若不是灵澜伤了他,他也不会那么瞧不上太子,谁让他们彦家人那么信奉国师呢。只可惜,真正的国师已经死了,现在的晚忆也是他蛇族!
太子没有刻意避开来往的客人,因为他现在频繁出入思云阁,算是皇上和晚忆商量出的结果了,他只是执行者,与林浅交好算是众人期望的事,只要这事皇上没意见,那他也就不会在乎百姓怎么说了,更何况,他觉的自己还是很喜欢林浅这样性格的。
灯火辉煌高朋满座,下人们忙不过来,林浅便也帮着端茶倒水。太子站在外面看,屋内光线很亮,太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眉眼带笑的林浅看着很是温顺,也极为动人。
太子的唇角不自觉的挂起一抹笑意,他本就喜欢这样有思想的女子,如今遇到了,又怎能不让他心动。只可惜自己是奉命而来的,这样的喜欢,怕是不会被他父皇认可。不过,认不认可并没有关系,只要能顺利的把林浅娶回去,他一心对她好就是了。
太子想着,笑容便更加温和,像是他马上可以娶到了林浅一般,本就清秀温润的样貌,再衬着此刻满足的笑容,显得十分英俊。
潇焕站在转角处,一袭黑衣几乎将他融在阴影中,除了眼中嗜血的红光以外,几乎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他静静的观察着满带笑意的太子,剑眉微皱。
潇焕自然看出太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浅,而且,太子此刻的眼神让潇焕觉的很不舒服,那眼神极为深邃像是把林浅当做了猎物一般,让潇焕心中平添出一丝不快。
太子一心看着林浅巧笑嫣然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阴暗处的潇焕,因为他的目的性很强,除了林浅,他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潇焕正向他走来,虽然面无表情,却目露凶光。
潇焕缓步走近太子,在大概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太子这才发现潇焕的存在,皱着眉看向潇焕,却没有说话,晚忆说过,不让他轻易招惹潇焕,这话他记得很清楚。
“你还敢来。”潇焕这话明明是问句,却被他问成了肯定句,他淡淡的看着太子,眼中的鄙夷很是明显。
“蛇王说笑了。”太子故意忽略潇焕眼中闪现的排斥之意,说道:“思云阁是林浅的,我为何不敢来呢。”
“林浅是我蛇族,你区区一个人类,还是少来为好。”
“蛇王说的是。不过,看来林浅还没有说,她如今是我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看妹妹,属于家务事,您贵为蛇界尊主,该不会是想要干涉我们的家务事吧。”太子故意把家务事这三个字说的很重,见潇焕皱起了眉,他便假意的笑了笑继续说:“我来也只是想看看她,她若是忙我便不会打扰,无论怎么说也断然不会耽误了她的生意。”
潇焕一时语塞,林浅确实没有和他说过太子是她哥哥之类的话,而且,他听得出太子最后这句话说的意思是他们可以不和,但绝不要耽误林浅的生意,可这话何时需要太子这个外人来说了!
潇焕剑眉轻皱,却又随即笑道:“太子这话说的对极了,我蛇界族人日后要来京城,全靠林浅的思云阁了,自然应该保护。谁若是敢打扰,本王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比如彦广泰,忘了问,他最近可还好。”
听到这话,太子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不知该如何回应。
今晨皇上告诉他彦广泰的腿不仅没救了,而且受伤之处还在溃烂,若是找不到有效的方法医治,破烂处怕是会继续蔓延,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虽然和晚忆不止一次的商量了这件事,但晚忆却也只想出两个法子。一是去求潇焕,但这个提议当时就被皇上否定了。二则是一个诡秘的药方,可药方中的几种遏制溃烂的药草都是极为珍贵的,就连拥有万千贡品的皇宫也无法凑齐。
原本太子并不在意彦广泰的事,可晚忆却在他下了早朝之后找到他,说是彦广泰如果死了,怕是关于他身世的事会被揭穿,这让太子顿时心烦意乱,才想着闲下来找林浅聊聊天的,不为林浅能帮他什么,就是想和林浅聊聊而已。
刚才在看到林浅时,他已经快要忘掉这件烦心事了,可潇焕竟然又提了出来,让他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潇焕看着怔怔发呆的太子,无声的勾起一抹微笑。他自然知道彦广泰伤的如何,毕竟是被荆棘鞭所伤的,他再了解不过,如今这样问出来,只是为了让太子能有所收敛而已。
“他不好。”太子突然决定把一切说明,便直视着潇焕道:“被你的鞭子所伤,他的腿已经废了,不仅废了,而且伤口处还在溃烂,晚忆只说了两种方法,不知道哪个可行。”
潇焕没有说话,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晚忆说出了两种方法?简直是笑话。没人能救得了被荆棘鞭所伤的人,所谓的两种方法,不过是糊弄这些凡人的说辞罢了。
“晚忆说了一个药方,不过宫里暂时还凑不齐那些药。”太子看潇焕不屑一顾的神情顿了一下,说:“很多侍卫都出去找了,不过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潇焕负手而立,听着太子说的像是在听故事一般,满眼嘲讽。
“还有就是……”太子看着潇焕,认真的说:“晚忆说,你能救他。”
“我救不了他。”潇焕邪魅一笑道:“是他来找事寻死的,我只管伤他,不管救他。”
“那么,您说他还有救吗?”太子看着潇焕的眼睛,可潇焕看似清明的眼睛却深不见底,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却还是执着的看着。
潇焕轻笑出声道:“你应该是这普天之下最希望他死的人,那便愉快的看着他痛苦而死不就是了。”
太子一愣,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话被潇焕这般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竟让他有些恍惚,是不是真的想要彦广泰死,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在最初刚知道彦广泰双腿废掉的时候,他确实是开心的,可如今……他非但不开心,甚至还很是担忧。不过他说不好自己是在担心彦广泰的性命,还是在担心晚忆说的自己的身世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