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焕带着邪魅的笑意,看着站在对面的灵澜,轻蔑道:“小道士,以命相搏不值得,你明知道自己赢不了。”
“蛇妖,我就算拼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京城!”说着灵澜抽出长剑向潇焕袭来,剑尖带着如寒冰般的凉意。潇焕微微皱眉,他认识这剑,此剑名为寒玄,是由世间至寒之物所铸的,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件不会被他鲜血融化的兵器。
潇焕幻化出自己的荆棘鞭,抵挡灵澜的攻击,长鞭染着火光,如同火蛇一般毫无畏惧的绕上寒玄剑,鞭与剑相触的瞬间爆出惊天红光让两人同时一惊。
潇焕自然知道手中的荆棘鞭是用自己鲜血喂养的,只要催动内力便是炙热无双,可刚才那一击虽没有太过用心,但他分明感受到有寒意顺着鞭子渗入了身体……让他不敢再轻视。
灵澜看了看自己的寒玄剑,惊诧不已,若不是与这蛇妖有深仇,恐怕这个时候都该逃了。自己刚才已是拼尽了全力,纵然寒玄剑是上古寒冰所铸,却被长鞭纠缠出了缺口,这个缺口像是嘲笑般的存在,让灵澜阵阵发虚,却又不得回退。
潇焕没有错过灵澜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心中暗笑,但表面却云淡风轻,淡然道:“再给你一百年时间,不防到时再来找我。”
“休想!”灵澜不仅是有些慌,更多的还是无法释然。他知道别说是一百年,就是再给他一千年也没用,他的命数就是这样,要么深仇不报平淡一生,要么就是死在潇焕手中,但他不甘如此。
“你赢不了。”潇焕傲立着看向灵澜,几米长的荆棘鞭握在手中,鞭身燃着火焰,盘绕在地,方圆几十米积雪尽融,汇聚成小溪,流淌成热水。
灵澜看着脚下即将溶解的积雪,咬咬牙道:“就算杀不了你,我也绝不苟活!”
潇焕冷笑一声,没等灵澜准备,便长鞭一甩挥了出去,鞭身带着蓝色火光,像是只饥饿的野兽,冲向灵澜。
灵澜调息提剑相抵,可毕竟还是晚了。
长鞭带着势如破竹的杀意,与寒玄剑碰撞,在寒玄剑的缺口处再度一击,击出一条蜿蜒的裂痕,像是要将寒玄一分为二,灵澜也因为寒玄剑受损,而伤及肺腑,大口的吐出鲜血。
“潇焕,切莫再造杀孽!”双舞三人赶到时,就见潇焕的荆棘鞭缠绕在灵澜的勃颈处,灵澜唇角带血,胸口起伏的厉害,奄奄一息。
“来不及了,他必须死。”潇焕没有看双舞,而是缓慢的收紧鞭子,看着荆棘的利刺慢慢刺穿灵澜的皮肤,他则舒心的欣赏着灵澜眼中的绝望与不甘。
双舞见潇焕不听,便抽剑阻止,潇焕为自我防御,便松开了灵澜。太子和林浅趁机把灵澜扶到一边,心急的看着双舞节节败退。
“我不想杀你,让开!”潇焕从林浅口中得知双舞也算救过他,虽然他讨厌道士,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所以虽然在逼退双舞,却并没有出杀招伤害分毫。
“潇焕,你不能再让自己加深罪孽了!”双舞知道自己拦不住潇焕,便急切的说:“你这样早晚会成魔的!”
“与你无关。”
“你吃了灵澜的师傅,他理应报仇,你放他一马就算补偿又有何不可!”
“放他一马?我的仇又如何得报!”潇焕话音刚落,荆棘鞭便将双舞的长剑击碎成几节,双舞摔倒在地,潇焕满目赤红的看着双舞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道士来管!”
潇焕回身准备去杀灵澜,可灵澜却拼着最后一口气提剑刺向潇焕,众人始料未及,眼睁睁看着剑尖没入了潇焕胸口。
潇焕捏碎了灵澜的脖子,抽出插入胸口溶解过半的寒玄剑,不顾寒意的侵袭,大笑道:“你们四人配合的真好!现在可以一起上,只要我不死,你们早晚都要死!动手吧。”
潇焕脸色渐渐苍白,可眼神却异常犀利,他看着太子、双舞和林浅,满目恨意,在他看来是这三个人配合灵澜来报仇的,所谓冠冕堂皇的劝阻,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而已。
“潇焕……”林浅看着潇焕满身血迹,异常揪心,她刚才应该看住灵澜的,可却疏忽了……
“不出手么?”潇焕冷笑道:“那你们就逃吧,再遇之日,便是你们死亡之时。”
“潇焕!你需要疗伤!”双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自责不已。潇焕蛇鳞本已被损,如今伤上加伤,贸然离开京城只怕会有危险,若是潇焕死了,她如何向师傅交代……
“不用装好人。”潇焕看向林浅,狠声道:“我说过天下道士都希望我死,没想到,你也一样。”
“我没有……”林浅只觉的此刻的辩驳苍白无力,就这一会儿时间灵澜死了,潇焕伤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别让我再见到你们。”潇焕抬手指向林浅一字一顿的说:“尤其是你!”
林浅张了张嘴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得看着潇焕转身离去。潇焕没有隐去荆棘鞭,而是将鞭子拖在地上,所到之处,积雪浸溶,鲜血顺着手臂流至荆棘鞭,背影异常凄凉。
“潇焕!”林浅想要说清楚,却被双舞拦住了,双舞不敢让林浅冒险,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潇焕此刻的杀意。这误会不知何时才能化解,她也许不该阻止潇焕……生死有命,即使她阻止,也逃不出灵澜会死在潇焕手上的命运……
潇焕此刻只觉的疲惫,脚步也有些虚浮,除了心中强大的恨意支撑他离去之外,他几乎无力前行。
灵澜那一剑险些刺穿他的胸膛,寒意萦绕在体内,挥散不去也压制不住,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若是刚才双舞他们一起动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林浅而起的!
想着,潇焕金色的瞳仁再次泛起血红,他一遍遍默念着林浅的名字,只等养好伤之后,回来报仇!这次,他定然不会心软!
林浅咬着下唇看着潇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之后看看双舞,轻声问:“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林浅我们先回去,我来想办法。”双舞叹口气,只觉的自己拦阻的太过冲动,这个时候除了写信告诉师傅以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明明记得师傅说过,除了林浅,切莫干预他人的命格……刚在怎么就忘了……
太子对这眼前的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国师死了,守城的结界也破了……这一时半刻他要去哪找人代替灵澜……
林浅看了眼灵澜的尸体,只觉的一心心悸,再不敢看。虽然潇焕因为她血洗了青楼,但实际情况她也只是听说的,这个灵澜是她第一次见到的死人,双眼圆睁,头因为脖颈的断裂以诡异的角度歪在一边,看着很是恐怖……
林浅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私宅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潇焕以为她是帮凶,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先回宫吧。”双舞看看愣神的林浅,对太子说:“结界要尽快恢复,以便安抚民心,我留在这里。”
太子看看林浅没有说话,大步走向门外,快到门边时,他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蛇妖会杀灵澜?”
“是。”双舞顿了顿说:“我以为我能拦住他……可我……做不到……”
“你在用全城的百姓和彦家的江山做赌注。”太子没有回头,双目微合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双舞愣了愣没有说话,她根本说不清是不是还在恨,可刚才自己的举动确实太冒险了,若是惹怒潇焕,后果不堪设想……她怎么没有顾忌到这些……还是她根本就不愿顾忌……
“我稍后回来照顾林浅,你尽快离开吧。”太子没听到双舞的回答,苦笑一声后大步离开了。他是太子,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彦家的江山和百姓,不管是谁,只要违背这点,他都不会允许,即使这个人是双舞……也不行!
双舞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但现在,她已经没资格想那些了,对与错都过去了。
双舞再次睁开眼睛,淡然一笑,眼中一片清明,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灰白色的纸,大概写了刚才发生的事,之后将纸向空中一抛,纸张瞬间变成了一只信鸽,头也不回的急速飞走了。
林浅还在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双舞做了什么。她虽开青楼,买卖姑娘,但一直是遵循着自愿的原则,从没有强迫过任何人,更别提伤害和屠杀了,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潇焕在她面前杀了人,还指责她是帮凶,她接受不了……
“林浅。”双舞摸摸林浅的头说:“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我要走了,往后的事,我说不好,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会没事的。”
林浅看了看双舞,低下头没有再说话,这些事都是因为她捉了潇焕才引起的……灵澜的死……她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