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阴阳法教暂时没动他们。第三，灵界城的人背叛了你们。”
我有些激动地反驳：“我相信是一！”我不相信凌璟会被发现或者背叛我们，因为若是这样，他当初就不会冒风险救我们，那个男人即使帮忙也会为灵界城打算，即使偶尔意气用事也会计划周全，撇清自己。这才是我认识的灵界城城主，他那双微咪上挑的凤眼总是蕴含着一种震撼人心的睿智冷静。如果他的人品低劣，会做出背叛的事情，灵界城居民和老管家不会真心实意地奉他为主。
我也知道我的反应太过了，凌璟和我认识不到几天，我却因为他激动，为他辩护。
易如安抚着我的情绪，什么也没有多说。鬼王建议我休整几天就去冥墓路阻止他们的阴谋。
我和易如住在鬼王寝宫望魂宫的西配殿，这个安排古怪又不妥，但没有人有异议，仿佛习以为常。
西配殿里的瑞兽香炉点着安魂香，我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易如也被我搅扰得不得安宁，他坐起身问我：“怎么了？”我欲言又止地住了嘴，然后搂住他的腰，语带哽咽：“对不起，我总是害你跟我一起受罪。”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额发，柔声道：“我从不觉得受罪，傻瓜。明天去鬼市逛逛吧，正好是鬼节，那是无回城的大鬼市，市面上会有各界来客售卖各界的珍奇，你也需要趁手的法宝，准备之后想法子应付新的打灯人还有穷追不舍的阴阳法教。”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双手揪住他的衣角，闷声回答：“嗯。”
原来鬼市不是贩卖人口的黑市吗？
第二天就是鬼节，也是无回城的鬼市开放日。易如带着我往鬼市最繁华的地方走，人间的节日爱挂红灯笼，鬼市都挂白灯笼，还有卖香蜡的，据说这天收到阳间家里人烧来纸钱的鬼都会去买香蜡啃，按照鬼的话说，香蜡特别好吃。
我古怪地看了一眼易如，直白地问：“你不吃香蜡吗？”易如绷着的脸也笑裂了：“新鬼怀念阳间会买来吃，我吃过，那味道说不出好吃也算不上难吃，但新鬼都知道，都喜欢吃。”我好奇道：“那老鬼吃什么？”易如突然凑近吓了我一跳，他看着我一眨不眨不说话。
我指着自己问：“不会是吃人吧？”易如一本正经道：“人气，老鬼最喜欢人气，所以，你要多亲亲我，这是渡气，也是我的食物，没有食物会饿死老鬼。”
我一巴掌呼上他的脸，也一本正经强调：“我手上也有充足的人气，专治饿死鬼。”易如捂着脸，一脸受伤的表情被我自动无视。
走过了香烛摊，我又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头羊叫卖。鬼市也卖牲畜，还是活的牲畜？
易如看着那头羊摇头：“真是只可怜的老鬼。”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听他说道：“那头羊是只老鬼，被人抓住骗去了制服的方法，那人对老鬼吐唾沫制服了老鬼，将老鬼变成一头羊售卖。”
我依稀记得是搜神记还是哪本文言文古书记载了这样的一则小故事，再看那头羊时，神情就更加古怪。要是不知道的人买了羊回去，煮了吃了，不就是吃了只老鬼再加另一个人的口水，太惊悚了好吗。
“所以，对着老鬼吐口水就能制服他？”我跃跃欲试地问。
易如伸手就弹我额头，神情严肃，语气较真：“不是每一个老鬼都这么蠢，除非老鬼自愿被人抓住，哪有那么容易让你抓住一只老鬼。”
我捂着发红的额头，一脸怨气地跟在易如后面。易如在前面一个摊位停了下来，害得我一头撞上他的背，疼得我眼泪直流。
那是一个摆着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摊位，摊主懒洋洋地吊着吊梢眉和死鱼眼，好像旧社会抽大烟的瘾君子。
易如看了看用手指着摊位上的古怪石头道：“赌石。”在易如递给摊主一块银币后，摊主才懒洋洋地把石头都扫到他面前，语气要死不活的：“自己挑。”
易如从怀里拿出一把怪里怪气的刻刀开始往石头上招呼，第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被一分为二，里面掉出一块血红的小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矿石。
只听到易如呸呸几声道：“坏了。”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坏了是赔钱了？
第二块黑石头里掉出一颗菩提子，易如又摇头：“次品，不对。”第三块绿石头里掉出一只金蝉，易如点头，递给我，嘱咐我收好。
最后这次赌石的成果是易如开出了一只金蝉，一串五彩石，一块寒铁落星石，一个锦囊，至于别的在他嘴里都是次品和坏了的东西。
这些东西易如一股脑地全塞给了我，转角又塞给我一串糖葫芦，我拿着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苦着脸看着这种小孩爱吃的玩意儿。
易如回头看我抓着糖葫芦发呆也问：“怎么不吃？昨晚儿子托梦告诉我要吃糖葫芦，我特地买给儿子的。”
于是，以儿子之名，我心安理得地啃光了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鬼市中有一座高大的塔楼，通体玉白，无数鬼修上前烧了高香，嘴里念念有词，求鬼仙保佑修行顺畅之类的。
我拉着易如上前凑热闹，易如还想去求签卜算之后我的运程，其实这种东西只是求个心安和希望，我没有反对。
他摇了半天签筒，我想问是凶是吉，易如抹了签文，回头柔声道：“大吉。”我想看一眼也被他藏了起来，我呐呐道：“哦。”大吉总是好的嘛。
易如把签筒放回去才问我：“要不要去玩鬼吹灯？”我一脸问号看着他，易如拉着我的手，指着对面正在玩的摊位道：“把双眼蒙上，比比看谁能先把灯吹灭。”
我看着对面，都是女鬼们蒙着眼睛在玩，红纱遮眼，烛光摇曳，将女鬼们照得曼妙朦胧美，所以叫鬼吹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