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务室没人,白祁睿将兰梓薏放到病床上,便四处翻找着橱柜里的药。
当白祁睿将几瓶不知名的药剂注射在针筒里时,兰梓薏喉口梗塞了下,有些畏惧的盯着他高举的针筒说:“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万佳愠的拳头看似凶猛,可落到身上根本就不痛。”
“是么?你脸都肿了。”低沉的声线从他唇里冷冷地挤了出来,很明显,他心情十分不好。回想刚才兰梓薏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如果她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或是在众目睽睽下输了比赛,以她这顽固的性格,她一定会颓废、诋毁自己。这样的话,他还怎么像她父亲交代?
想到这,他目光如火炬,大步流星的来到她跟前,二话不说的撩起她的衣袖。
这一出吓得兰梓薏反射性的缩后了下,连忙问他:“你想干嘛?”
“给你打消炎针啊笨蛋,衣袖挽起来。”见她元神出窍,保持着刚才的动作,面上的惊恐也是挥之不去,他突然有些好笑,“你不会是怕打针吧?”
兰梓薏僵硬的笑容倒映在他的眼里,到有一番风味,“怎么可能,只是……消毒,对!你还没给我手肘消毒呢。”
见白祁睿转身去拿消毒用品,她这才松了口气,正想着如何溜出去时,任冥熙就踏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外面敷着一层雾水,好像是个冰袋。
“想到医务室不会有这个,我就顺便带来了。”他的音调依然平平淡淡,无法辨别他此刻的情绪。
作为多年的兄弟,白祁睿自然理解他的作风,折过身问他:“没被发现吧?”
“没有。”任冥熙简单的回了他一句,将冰袋递给兰梓薏,示意她把冰袋敷在脸上。
冰凉的感觉逐渐将脸上火热的辣感覆盖,顿时舒服了些,瞧见任冥熙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说话,医务室里更是寂静得压抑。她换了只手托着冰袋,试着找了下话题:“下场集体比赛是什么啊?”
“我离开赛场时还没有定下来。”任冥熙说着话,迈步走到白祁睿身旁,接过他快要拿不下的药瓶和棉花。
这边的兰梓薏还在猜测着比赛的内容,却不想对面的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朝着她步步逼近。待她回过神后,却被两只不同重力的胳膊给挟持住了。
“哎,说了我伤势不重,干嘛还要打……嘶,痛——”兰梓薏肆意地挣扎着,后背却被白祁睿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却正正拍在了万佳愠近乎致命一击的位置上,可把她疼死了。
“瞧你这被宰的声音,还说不重!”白祁睿嘴硬的批了她一声,喉口却哽的厉害,不管她如何挣扎,他将她的衣袖随意卷起,在任冥熙的帮助下,用碘伏消了毒,然后注射了一剂消炎剂。
两人收手后,兰梓薏厉声将他们赶了出去,蜷着腿盯着肘上的一个小孔发呆。
倒不说她怕打针,这是从小到大的梦魇,可以理解,但被两个男生一起挟持在床上打针……虽说这是腐女福利,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是难以露面见人的。
体育场里,暗洛这方的领导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事,最后派一个代表前去暗樱校方这边商谈。
谢校董听闻后,猛地拍了下大腿,以示不满:“笑话,赛场变成驯兽场,这可不是玩的,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敢问这主意有哪个家长愿意让学生冒险?”
“谢大校董,请您不要恶语伤人。我们学校比较国际化,出这项目也是为了附和众多国外学生的口味,况且这项目也能历练学生们的胆量。”那位代表对他客气一笑,精明的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神情,“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我们还在铁笼四周安置了阻击手。”
谢校董沉吟不语,似在思考,他身旁的白允肆倒是出口提了个建议:“这次的项目不适合被媒体拍到。”
“那白先生的意思是,同意了?”
“先生放心,这是肯定不能播的。”
两人同时说话,彼此怔了下,又对上了视线,很快就厌恶的撇开。
白允肆垂下的头轻点了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躺在怀里看剧的爱妻,唇线一扬,撩起她的鬓角末梢在她脸上画圈。要不是她追的电视剧碰巧到了更新时间,否则她此刻肯定在医务室里照顾兰梓薏。
他无奈的轻叹了气,拔下魏琴耳里的一只耳机,塞入自己的耳里,陪她一起看剧。待会儿的比赛不适合她这种感情深厚的女人观看,他得尽量转移她的注意。
冷在一旁的两人见状,默默地折回了视线。
“根据双方校委会的商谈,接下来的集体比赛,改为特殊项目,无论哪位同学参加都可以。”广播里传来的通知让观众席一片哗然,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到底是什么项目每个人都有权利参加?”
“这很难猜的。”
“就是嘛!”
……
就在大家讨论得火热朝天时,场内突然轰隆一声,环绕赛场的地面慢慢的升起了一圈烫金铁架,明晃晃的矗立在众人的视角里。接着,播音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全球各大小马戏团的表演,相信大家也多多少少见识过。那么,我们这次的项目就是考验同学们的胆量和智慧,让大家体验一下驯兽师的感觉。”
场外的声音再次铺卷而来,大家意见各异,神情却很一致,阴沉而又严谨。
这前所未有的信息让吴诺凡白了脸,声音也有些颤抖:“驯兽师,多危险啊!”
“到不说这,驯兽的过程可是超级残忍的。”乔凯特也是神情严肃的观望着场内逐渐合拢的铁架。
谢银地更是激动的站起了身,“我去找老爸谈谈。”
“去了也没用,这是双方校领导达成的共识。”谢银天一把抓住胞弟的手腕,“有那些阻击手在,你放心吧。”
谢银地不吭声地坐了下来,但额间暴出的青筋显出了他及在克制的怒意。
“下面我们将要放出一头野生兽,在这之前,请大家关闭手机以及其他拍摄媒体。”虽然对他的话感到疑问,但大家还是照做起来。
一扇连着铁笼的铝制门往上翻起,在大家的注视下,一头约有人高的黑棕熊慢吞吞的爬了出来,它的四肢被铁索拴着,随着移动,被拖得哐当响,棕黑色的皮毛染上了一些艳红液体,在明黄的强光下显得及其刺目。它张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凶煞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视着圈外的人。
这魁梧的身姿不禁让场外胆小的女性害怕得捂住了口,然而,它身上有一处亮点,也是最不符合它这凶恶的体态——在它的头顶上方有一撮白毛,如果它收敛起尖利的牙齿,倒是有些呆萌可爱。
可是这头熊似乎不愿意待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毫不受铁索所困的撞向了铁笼,而且一次比一次猛,铁笼明显的跟着在颤抖。
人们顿时有些惊慌,想要速速离开,生怕它会逃出牢笼,但又有抱着看戏的态度,又硬生生的坐回了原位。
当三人回到现场时,有几根铁杆已被那头熊给撞裂,唯恐它袭击观众,暗洛学院的校委会下令让阻击手做开枪准备。
兰梓薏见状,忙拨通了个电话草草讲了几句后,忍着背上的痛楚,迅速的冲到了那头熊的跟前,张开双臂挡住它。
这一动作,震惊到了全场。
目标被人挡住,那些阻击手面面相觑,但依旧没有放下阻击枪。见那些枪口对着兰梓薏,白祁睿顿时怒发冲冠,朝她奔去,“兰梓薏,你逞什么强,那可是头野熊啊!”
“我知道,但我有办法降服它!”兰梓薏义愤填膺的回到,然后转身面向那头失控的熊。
她的话惊到了白祁睿,连后面跟上来的端木翔和任冥熙也给刺激到了,纷纷停住脚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她到底有什么办法能降服一头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