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银白色城堡被霞光披上了层薄纱,侧边的由灰砖砌成的圆形塔,全身光明被这幢城堡遮住,显得昏暗阴潮,而夕阳也成为了它们的分割线。在塔顶的锯齿墙后,有两个人正俯瞰着湖边相拥的朦胧身影。
“Boos,那女孩和丽莎小姐长得真像。”黑衣男子维持着颔首的动作,可墨镜后的那双眼睛,透着震惊的光泽。
老人同样也是吃惊万分,灰褐色的瞳孔微缩,眼珠也突兀得厉害,明显被眼前的人给震惊到了。
片刻后,他发泄似的猛拍了下扶手,阴声道:“那臭娘们果然有事瞒着我。”许是气得攻心,他不禁捂着心口狂咳了起来。
身后的男子见状,忙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药,放在老人的手心里。瞧见Boos服药后,渐渐缓和了情绪,他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Boos,那女孩还要不要下手?”
“嗯……”老人沉着脸应了一声,便驱动着轮椅离开,“居然还有一个,那臭娘们把她藏得够深啊!”
本来是替丽莎除去心腹,却没想到她居然是……
待兰梓薏缓过情绪后,白祁睿的衬衫领口乃至胸膛四周的衣身都被她浸个透顶,他无奈的扫了眼自己的衣服,按住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仿佛灌注无穷力量。
“看你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端木翔说了过分的话?”他微弯着身,端详她哭花的脸,声线异常温柔,不禁平复了兰梓薏动-乱的心。
她抬眸看他,却见他的脸庞近在咫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不禁回想起前两次他强吻她的事,脸上顿时红透一片。忙退了一步,视线也因尴尬只敢盯着地面。
“才不是。”兰梓薏擦拭着眼角处的泪痕,不露声色地说,“我只是悲叹自己以前的傻样罢了。”
白祁睿收起手放入裤包内,好笑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聪明过?”如果他没猜错,她确实对端木翔死心了。遥想着自己又迈进了一步,不禁喜出望外。
“我什么时候没聪明过?”兰梓薏撇嘴反驳道,无意瞥见他左耳有些红肿,她指了指那里,“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闻声抚摸起自己的耳朵,他疼的龇牙咧嘴,“没事。”没事才怪,他老妈的手劲可不是盖的。
一想起他老妈当着全队员的面,揪着他耳朵,威胁他去找兰梓薏的一幕,他就一阵恶寒。
他好歹也是她亲儿子啊!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怪?”兰梓薏的询问声拉回了他的神情,他摇摇头,迈步朝前走去。
“快点跟上,迷路了我可不管。”
瞧那红肿的样子,明摆着被人给揪了嘛。兰梓薏窃笑了几下,便小跑着跟上去。
回程的途中,兰梓薏无聊的绞着手指,白祁睿瞥了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又不系安全带?”
“没事,我坐的可实了。况且,暗洛学院不是离别墅不远嘛!”为了不被那交叉安全带捆绑,她居然冲他挤眉弄眼。
白祁睿被她惹得有些好笑,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便放慢了车速:“真是服了你了。”
好家伙,又吃她豆腐,要不是她心情郁闷,她早拍他了。她偏头望着窗外,余光瞥到后视镜里白祁睿那得了好处又卖乖的样子,十分无语。
窗外一片昏黄,玻璃上倒映出她因百感交集而略显苍白的脸色。白祁睿对她的态度一改从前,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心思她本来就搞不懂,现在愈发不理解了。有时她会误以为他对她的好是那种情感上的,但依他的身份,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贵公子,怎么会看上她这一个平凡的人物?
心间电击一般的麻木,兰梓薏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她和端木翔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如果白祁睿真的有那种想法,她也不能为之所动。
因为,她不想再被感情束缚了。
觥筹交错的酒吧里,端木翔独自瘫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饮酒。吧台前的几个着装火辣的美女,借着酒精作祟,贪婪的目光集中在了角落里,便相视而笑,陆续的来到了端木翔身旁坐下。
“哎哟,帅哥,一个人呀?”一位脸上长着富贵痣的妖娆女子抚媚地笑道,双手不禁袭在端木翔的腿上,胡乱地摸着。
另一位站在他身后的女子,一头的粉色双马尾,原本娇俏可爱的发型,却被她那双浑浊的眼眸给糟蹋了。她同样也是大胆地袭上了端木翔的月匈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瞧这一身的名牌,帅哥应该是哪位名门望族吧!”
另外两位贴附在他身上的美女附和地点点头,更加放肆的躁动起来。
被酒精侵蚀得神志不清的端木翔并没有推开她们,依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有时还接过几位美女递上的香槟。
酒吧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位清新靓丽的少女,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了这个灯红酒绿的场面,明亮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似乎在找寻着人。
她这一漂亮的女孩刚穿过舞池,便有一位杀马特打扮的青年,探手搭在她的肩上,意图搭讪:“美女,一起跳个舞怎么样?”
“放开你那肮脏的手!”那张被灯光熏染得五颜六色的面孔显得有些阴冷,昏暗的灯光在她身上肆意跳跃,室内的音乐也狂妄的叫嚣着,明明可以激起人兴奋的背景,却被她的气场给打压下去。
青年见状,有些不寒而栗,见这女孩气场过大,不是他惹得起的,便讪讪离开。
这片吵闹的环境,刺鼻的混合香水味让她有些头脑昏胀,女孩难受的轻吟一声,便迅速的寻人。
几分钟后,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抹身影。在她还来不及高兴时,便被愤怒给充斥了整个身躯。
在几位姐妹的闹哄下,那位长有富贵痣的女子,跨坐在端木翔的腿上,轻抚着他那昏昏欲睡的冷峻面孔。在她的香唇刚要触碰到他的薄唇时,却被一股蛮力往后拽去,她反应不及便坐在了地上,刚想开口大骂,一阵冰冷的湿意自头部传来,浇灭了她的意气。紧接着,上头便传来一声嘲讽。
“呵,趁人之危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你们敢惹的吗?”其他姐妹听不下去,想出手打人,却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怔住了,“瞧你们这身妆扮,明眼看着光彩夺目,只不过是从死人堆里掏来的地摊货而已,勾弓丨男人?不就是要钱吗?这枚戒指价值200万,谁抢到就是谁的。”话刚落,她便往人头攒动的舞池里抛去。
几人见状,纷纷起身朝着舞池奔去,连地面上的那位也不例外,刚才也有人听到她的话,也袭向了舞池,场面顿时混乱一片。
见苍蝇已被赶走,她拍了拍端木翔的肩头,担忧地道:“端木,我是颖姗,你这么晚不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端木翔喃喃自语几句,吴颖姗探身去听,却听不清他说什么,她弯身干脆扶起他,“端木,我们这就回家。”
路过舞池,那里已经开打起来,她轻嗤一声,瞥了眼目光缥缈的端木翔,空出手拨打电话,让好朋友将车开到店门口。
这糜烂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两个女生好不容易将端木翔弄进车里,正要探身出去,却听见端木翔的呓语声:“薏……别……离开我。”
“薏?”她的好朋友疑惑地望着她。
吴颖姗脸色一沉,重重地关上了车门,“别管他,走了。”
薏?难道是他的前任兰梓薏?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一年了吗?据说,她进了暗樱学院,这几天又是两所学院的比赛,既然这样他们应该打过照面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她一定要让端木对兰梓薏死心!